轰一声。
震耳雷声再次响起。
倾盆大雨越下越大。
屋子里的温度随着倾盆大雨降了下来。
姜钱儿趴在周行山怀里,闭着眼儿,眼尾红红,呼吸匀称。
周行山心跳难以平静,毫无睡意,一个手臂揽着姜钱儿轻轻的拍在她的臂膀上,一手抓住她的手轻轻的揉着。
她的手不粗糙,也不太娇嫩,就是这么一只手让他爱不释手,就是这么一个人,让他紧紧的想圈紧,想藏起,嘴也不让见。
“都下雨了,这么凉快,你们俩还待在这里干嘛?”明意对着小妮子,阿招没好生气的说道:“都不回房休息杵在这里干嘛,难不成要在我房里打地铺?”
小妮子嘿嘿一笑:“这不是怕大小姐害怕雷吗?”
阿招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害怕大小姐怕雷,所以在这里陪大小姐。”
明意啧了一声:“我怕雷,我都不知道,你们两个知道啊?”
小妮子呃了一声:“我们俩瞎猜的,大小姐要是不怕,那奴婢们就先走了。”
明意看着她俩仿佛有千言万语没说,艰难的转身,张口叫住了她们:“回来!”
小妮子阿招瞬间转身,异口同声:“大小姐。”
明意抬起了腿,手肘压在膝盖上,特汉子般的姿态坐着:“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磨磨蹭蹭,逼我削你们。”
小妮子和阿招对望一眼,两人上前,殷勤的一人给明意捏背,一人给她捏胳膊。
小妮子道:“是这样的大小姐,奴婢想问问,禾隐先生那样的汉子你干嘛不喜?”
阿招点头附和:“奴婢也想知道,禾隐先生那样的汉子,要脸有脸,要个子有个子,要银子有银子,要家产有家产,比您之前相亲,旁人说的各种汉子,哥儿,都要来的好,您干嘛不喜?”
“对!”小妮子没大没小又道:“按理说,禾隐先生那样的汉子,大小姐您这个岁数,是配不上他的,但是…您确看他左不顺眼,右不顺眼,这是为什么?”
谁说她不喜欢?
呸,她就是不喜欢。
一个比哥儿姐儿还好看的汉子,一看就知道是不安分的。
喜欢他做什么?
别以为他给一个十几万两,就喜欢他,才不喜呢。
“大小姐。”小妮子见自家大小姐脸色有些红,眼珠子转动的厉害,伸手摇晃在她眼帘,“您有没有听奴婢说话?”
“我不喜欢,为什么要喜欢他?”明意回过神来:“周大哥和金冷心已经说了,要给我讲一个要貌有貌,要财有财,要矿有矿的男子。”
“我准备过几天去见他,禾隐算什么东西啊,那里比得上周大哥给我讲的,懂吗?”
小妮子眨了眨眼转头看向阿招:“你听懂大小姐的意思了吗?”
阿招点头:“我听懂了。”
“那咱们还在干嘛,回去睡觉吧。”
“好勒,大小姐再见,大小姐晚安。”
明意:“……”
听懂什么?
什么意思啊?
她们两个要上天?
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明意把烛火一吹,只留了一盏,气呼呼的往软榻上一躺,生气。
这些丫头,真是越来越大胆,完全没把她这个大小姐放在眼里。
回头一定要好好教教她们规矩,省得她们像今天这样。
明意想着想着伴随着外面的哗啦啦雨声,睡得迷迷糊糊,做梦了,梦见禾隐把她抵在软榻上,邪魅的问她:“明大小姐,我要貌有貌,要财有财,要矿有矿,要宅子有宅子,你怎么看不上我呢?”
梦中的明意呼吸急促,脸颊通红,磕磕巴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你…你……”
“我在。”禾隐一把脱了外袍,露出精壮的上身:“既然你看不上我,就别怪我霸王硬上弓了。”
“啊…”
明意在梦里发出一声尖叫,猛然惊醒,坐了起来,发现是一场梦。
她抹了抹不存在的汗水,缓缓往软榻上一躺,呼出一口浊气,拍了拍胸脯,在心里默念: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凶残恶鬼快退一下,凶残恶鬼快退下。
反反复复,复复反反念了有十遍,才把梦里的人驱散,刚闭上眼准备接着睡,突地咯吱一声开门声响。
明意顿时睡意全消,双眼猛然睁开,借着屋子里不亮的烛光,发现走进来一个人。
她自保能力强,软榻枕头下面有金砖,她伸手摸到金砖,只要那个闯入她房间里的人走向她,她拿金砖开了他的脑袋。
随着闯入进来的人越走越近,借着昏暗的烛光,明意发现进来的人是…是禾隐……
他在干什么?
明意随着他的靠近,心中纳闷的途中,不由自主的把眼睛闭上,呼吸放缓,感觉他走近,站在软榻前,目光向灼阳望着她。
明意躺在那里动都不敢动,默念着,只要他敢低身,敢靠近她,她绝对让他的脑袋开花,鲜血淋漓。
过了许久。
禾隐伸出脚踢了踢软塌:“我知道你醒了,起来吧。”
明意心里咯噔了一下,翻身坐起,手把金砖摸了出来,带着警惕的望着他:“你三更半夜不睡觉来我房里做什么?”
禾隐衣袍一撩,坐在软塌下,背靠着软塌,递给了她一坛酒:“心情烦闷,寻你喝酒。”
递到手边的酒,让明意拿着金砖的手一松,“寻我喝酒,为何不寻周大哥,金冷心?”
禾隐见她不拿酒坛子,把酒坛往软榻上一放,打开另外一个酒坛,举起嚎饮一口:“寻找他们俩,他们一个在哄娘子睡觉,一个在办事儿,我如何寻他们喝酒?”
办事儿?
办啥事儿不能放一放?
让他一个汉子来找她一个未嫁姑娘喝酒?
他该不会对自己有什么企图吧?
应该不会吧。
他有矿,有银子,有貌,除了见第一次的时候不像人,余下的时候,挺像人的。
明意拿起酒坛,把酒封一掀,酒香扑鼻,她喝了一口,酒偏甜,带着淡淡的花香,味道不错,是她从没喝过的。
看在酒的份上。
跟他说两句?
明意清了清喉咙:“你不缺银子,不缺爱慕者,你为何烦闷?”
禾隐侧目借着昏暗的烛光望她,张口声音带着一丝脆弱:“我想我师傅和师夫了,如果他们不死,我也是有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