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明大小姐。
就是她看的这些汉子,哥儿如此姿态,也是满满恶寒。
姜钱儿小声的回答她:“可能他们太柔弱了,不够强悍,不符合你的眼缘,再换一批?”
“换换换!”明意手像赶苍蝇似的赶着:“茶老板,换下一批,这样的汉子,哥儿,你在膈应谁呢?”
茶哥儿挥舞着帕子:“冤枉啊,大小姐,膈应谁也不会膈应您啊,您现在可是我的财神爷,我哪能把财神爷往外赶呢。”
“都下去都下去,换下十个过来。”
十个哥儿汉子虽然看中了客人,今天三个包楼的客人,长得美,身段好,他们要是能伺候,不用给银子,他们都不亏。
可惜客人看不上他们,也是,他们是云悦楼一楼的人,一楼的人接的客,都是一些老女子,老男子。
十个人出去之后,转眼间又进来了十个,依旧是五个汉子,五个哥儿,穿得有粉红,墨绿,浅蓝…薄纱袍挂在身上,果露的胸膛。
明意捂着嘴,差点干呕出来:“姜娘子,这些也不行也不行。”
周行山偏头一问:“怎么不行了?”
明意张口形容道:“看见他们,让我想起了,冬日里用猪大油炒了一盘菜,没吃完,剩下了,小妮子又端给我那种感觉。”
姜钱儿听明白了:“大小姐,你的意思是他们油腻啊。”
“对对对。”明意连连点头:“你看看他们,眼泛光,眼泛光,姿态做作,袒胸露怀,真是油的不要不要的,不行,除了恶心想吐,完全没有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感觉。”
大爷的,太油腻了。
这种汉子,哥儿,怎么能入眼呢?.
周行山抬起手对着茶哥儿挥了挥。
第二批人离开了。
第三批人进来,茶哥儿有些头大,眼前坐着的三个客人,无论是长相,身段,手上握的银子,都是个中翘楚,人中龙凤。
他们来包楼,寻开心,感觉不是来寻哥儿汉子开心,唉要不是看在四千两包楼的份上,他早把他们撵出去了,感觉他们是来砸场子的。
第三批还是十个,比第二批衣裳稍微好一些,没有袒胸露怀,但是头发凌乱,描了眉,擦了粉,身上香扑扑的,冲鼻子。
明意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了,越发的靠近姜钱儿:“姜娘子,你看看这些,你看看这些,像什么?”
“娘炮?”姜钱儿不确定的解释:“娘炮的意思,顶着一个男儿身,做着女儿家的动作,不对…做一些比女儿家还要女儿家的做作动作。”
“比如翘个兰花指,比如抛个媚眼,比如叫你一声死鬼。”
明意竖起大拇指:“姜娘子,你说的对,你说的对,你说的太对了,这些人来了就向我抛媚眼,还翘兰花指,还描了眉,娘炮,真是娘炮,不行,换换换!”
第三批出去了,换了第四批……
外面的一二二批人站在二楼,看着第四批人进去,小声嘀咕议论纷纷:“楼上的那三个客人,长得可真俊,你们说,那么近的人,自己玩就行了,还需要来我们楼里吗?”
“对呀,你们看到那哥儿,那气度,那身段,那长相,我在楼里呆这么久,我在整个河间府,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还有那小娘子,娇小,可爱,灵动,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跟那个长相好看的哥儿亲密无间,怎么看都不像来玩的。”
“你们都在想什么呢,你们没听老板说,那个包楼的是明大小姐,河间府的明意,明大小姐,你们忘了?”
“啊,明大小姐,那个二十有六赚的比汉子多,又比汉子能干的明大小姐,天哪天哪,早知道我就不穿这样,应该穿的稳重些。”
“对对对,穿得稳重些,她没有相公,没有喜欢的人,只要被她看上,她一定会给赎身的,就算做不了她的丈夫,被她养在外面,也好过在楼里呀。”
“不行,我要回去洗一洗,换个衣袍,再争取一下,让明大小姐看到我的好,能给我赎身。”
有一人动了心思,另外也有人动了心思,不在二楼浪费时间,还是回房洗漱,换衣。
“哎哟喂,我的大小姐,这都是第八批了,我楼里没人了。”茶哥儿看着最后一批人出去,用帕子擦了擦额头:“您就没有一个看中的?”
明意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我看中,我看中什么,茶老板,你楼里的人全部在这里了,你没骗我,就这八十个歪瓜裂枣?”
看了八批人,一批十个,总共八十个人,没有一个看着不恶心,没有一个看着不想吐的,四千两银子白花了,心好疼。
茶哥儿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撸袖子:“明大小姐,你这是逼我出杀手锏啊。”
姜钱儿来了精神,杀手锏,这楼里还有绝色?
明意也没好到哪里去,目不转睛的望着茶哥儿:“茶老板,你还有杀手锏,赶紧叫出来。”
“我叫不出来。”茶哥儿肩膀耷拉下来:“实不相瞒各位,我这楼啊,对外说是三楼,其实我还有第四楼。”
“不过这四楼里住的是真国色,我的杀手锏,一般人是见不着的,当然,最主要是他性子倔,要不明大小姐,您自己上去瞅瞅?”
明意看了那么多歪瓜裂枣,一听还藏着一个,噌的一下站起来,“姜娘子,周大哥,咱们一块去。”
“别别别。”茶哥儿忙忙道:“我的大小姐,楼上那个长得好看,身段也好,性子更倔,要见他,只能一个人上去。”
“他高兴了他才接,他要是不高兴,他就不接,上回我勉强了他一下,你猜怎么着,跟我舞刀弄枪起来了,可没把我给吓死。”
“所以,大小姐劳烦您移个脚一个人上去,他要是跟您合眼缘,您就带走他,我绝不拦着!”
明意眉头一挑:“茶老板,你的意思是我要和楼上的那个合眼缘,我就能把他带走,不花一分钱?”
茶哥儿急急地说道:“对对对,只要您和楼上的合眼缘,他瞧上您,不用花一分钱,您要带走他,我绝不拦着。”
秉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明意闻言之后,扭头对姜钱儿和周行山道:“周大哥,姜娘子,你们先在这里坐会儿,我上去看看。”
周行山和姜钱儿对望了一眼,叮嘱她道:“小心些。”
“知道了!”明意说着对茶哥儿道:“前面带路。”
茶哥儿机不可察的呼出一口气:“好好好,跟我来,跟我来。”
他们穿过三楼的走廊,来到一处暗楼梯,上了第四楼,隐藏的第四楼,从楼下看根本就看不出来,但是它确确实实的存在。
茶哥儿带着明意来到门口:“大小姐,您自己进去吧,有事儿您吱一声,我就在下面。”
“好!”明意应了一声,举起双手,推开了门,不大不小的房里清新雅致,没有浓郁的胭脂香味,只有淡淡的檀香。
冲着这淡雅,檀香味,明意有点相信这屋子里住着的是一个倔强,她进去之后,关上门,刚转过身,就被裸着上身,散着头发,长像妖治邪性的禾仡抵在了门上:“明大小姐,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天,就让我好好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