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意眼中颜色大骇,顾不得后背猛然抵在门上卡的疼痛,伸手对着禾仡条件反射般掌掴了过去:“你放屁,让你这个红眼病伺候,我嫌恶心。”
禾仡被她暴打了两顿,自然而然早就料到她会出手打自己。
所以…
在明意的手掌掴下来,禾仡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把她的手举在头顶上,身体往她身上一压一顶,伸着猩红的舌头,偏执而又疯狂:“你嫌恶心,我还没嫌弃你,你倒嫌弃我了,我不比这楼里的人干净,不比在床下躺着的人干净吗?”
躺在床上的人?
明意心里咯噔咯噔跳,只见床下趴着一个穿着白袍昏迷不醒的人,也就是说,那个人才是这个房间里的主人,红眼病后来者居上,把他弄晕过去了。
那么问题来了,她来云悦楼临时决议,红眼病是如何得知,又过来到这四楼守株待兔的,难道她身边有红眼病的人,或者说,他一直派着人跟踪她,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我干净的很。”禾仡压着明意的手青筋爆粗,眼中颜色疯狂危险:“伺候你,配你,我自认绰绰有余,不比禾隐差。”
他从极寒之地救回来的那个女人说的对,强扭的瓜甜不甜,解不解渴,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把瓜给吃到嘴里才是自己。
他执着了这么多年的师兄,就算被脸打肿,他用药也会在顷刻之间恢复,再有…师傅,师夫已经死了,他们生在一起,死在一起,不若,谁知道他们活到现在,会不会还恩爱如初。
他让他们在最相爱的年岁中死去,也算是一种成全,成全他们彼此只有彼此的时候生同屋,死同穴。
所以他没有什么好愧疚,师傅当初收养他,让他去医谷,主要也是自私,自私的只为师夫开心。
不过他也要感谢师傅,因为有师傅,他才会认识师兄,才能和师兄一起长大,在这天下里,除了师兄,没有一个好人,没有一个把他放在眼里的好人。
“呸,你拿什么跟他比?”明意直接呸了一声,唾沫溅在禾仡脸上了:“人家长得比你好看,身体比你结实,眼睛比你好看,瞧瞧你这德行,长得猥琐,红眼病。”
“一个红眼病不正常的人,你拿什么跟他比,还不比他差,你跟他差远了,天差地别的差!”
玛的!
哪来的有病的人,跑到这小倌楼里来堵她,前两次没打够,而且他的恢复能力怎么这么强悍,这才几天时间,他浑身没一点伤,脸上也没有一点伤,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狗东西,这么抗糙。
“天差地别的差?”禾仡桀桀地笑了起来:“你说的是,他的确好,很好,我比不上他的好,所以……他喜欢你,我就要你。”
他喜欢她,他就毁了她,像之前所有每一次一样,把要嫁给他的姐儿,哥儿,他都勾过来,让他一个也得不到。
只有他得不到,只有没人嫁给他,他目及所及之处,他的周围没有人,他相信日久生情,他的师兄绝对会喜欢上他。
“有病吧你。”明意直接上腿,想踹他第三条腿,不料他双腿一夹,夹住了她的腿,没有让她踹下来。
“两次。”禾仡大手扯着她的两个手腕,把她往软榻上一甩,俯身一压:“都说事不过三,你踹了我两次,你觉得我还会给你第三次踹我的机会吗?”
“你当然不会给我一次机会,不过啊……”明意被压在软榻上,迅速的冷静下来,声音不慌,一不抖,拉长着尾音道。
禾仡果然上当:“不过什么?”
明意扬唇一笑,明媚嫣然。
禾仡心里噔了一下,皱着眉头,再一次问道:“不过什么?”
明意视线突然间越过他,“不过,你觉得不比禾隐差,现在他来了,你可以当着他的面说。”
“什么?”禾仡颜色骤然一变,失声,头猛然一扭。
就在此时,明意用力一掀,把压在她身上的禾仡掀离她。
禾仡没看到人,差点摔跤,知道自己上当受骗,反过来伸手就要去掐明意。
明意会简单的腿脚功夫,再加上她不是一般寻常的女子,超级软榻上的瓷枕,就往禾仡砸了过去。
禾仡瞳孔一紧,伸手一捞,把瓷枕抓住了。
明意趁此空档,跳到一个大花瓶前。
禾仡见状手中药粉撒了出去。
与此同时,明意拨拉到大花瓶上。
大花瓶和她一起摔在了地上。
大花瓶四分五裂,明意摔倒在地,浑身使不出来一丝力气。
楼上和楼下是木地板,一个大花瓶的摔碎,一个人的摔倒,尤其是在这不喧嚣的楼下,听得清清楚楚,敞敞亮亮。
姜钱儿脸色一变:“相公,明大小姐出事了。”
周行山把拐棍已经拿到手,借力站了起来:“去看看。”
“不会出事,不会出事。”茶哥儿听到楼上的声音,舔着笑脸谄媚,拦住了周行山和姜钱儿的去路:“我这是正儿八经的楼,不是那黑店,看来四楼的欢公子很是喜欢明大小姐。”
“这是好事,好事,回头明大小姐可以直接带走他,两位就不要上去了,免得打扰他们的好事儿。”
姜钱儿扶着周行山的胳膊,手紧了紧:“打不打扰他们的好事不是由你说了算,由我说了算。”
周行山眼神凛然,无视茶老板直接叫着外面的随从:“明大小姐出事了,上去把明大小姐带下来。”
十几个随从听到他的话,气势汹汹往四楼走去。
茶哥儿急忙慌道:“哎哟哟,这是做什么,人家明大小姐和欢公子正郎情妾意,你们这去不是破坏人好事吗?”
“这位客人,我们是合法经营买卖,不是那黑店强买强卖,楼上绝无他事,明大小姐不可能出事。”
“我敢向您保证,明大小姐绝对和欢公子看对眼了,您这派人上去……那那那……”
“闭嘴。”周行山了解明意,若是寻常看人,不可能发出这么大的声响,现在的发出这么大声音,绝对是出事了,他张口冷冷的警告着茶哥儿,“茶老板,你现在祈祷明大小姐没事,不然的话你云悦楼就是卖了也赔不起她,钱儿,我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