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刀尖带着寒芒,禾仡对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周行山,没想到,你是一个倔,是一个犟的,你的妻子,手无缚鸡之力,还学人拿刀拿枪,单挑?”
周行山走到自己小妻子身旁,双手一拱,客气有礼道:“多谢禾仡先生夸奖,我的娘子,我觉得她是天下最好的。”
禾仡磨牙不屑道:“天下最好的,我要杀了她。”
周行山声音轻巧:“禾仡先生,你不用毒,你杀不了我娘子。”
“你要用毒,你胜之不武,会遭别人耻笑,你确定吗?”
禾仡以前有武功,但是他被驱逐,除了一身的毒术,武功全废。
所以…在此之前明意才能几番三次得手揍他。
自己的娘子,刚刚也是靠技巧,才揍到他的。
禾仡发出质疑:“是吗?”
周行山点头:“是的,你现在…就像你后背没有头的蛇一样,不用毒术,你就什么也不是。”
禾仡反脚一踢地上的刀。
刀从地上被踢起,被他握住了刀柄。
他反手一砍,刀砍向姜钱儿。
铿锵一声。
刀与刀碰撞,发出火花。
周行山心揪了起来,握着拐棍的手指尖发紧,青筋爆粗。
一个武功被废,一个只会简单招式。
两个人半斤八两,用刀…一时之间,谁也没讨到便宜。
但是两人都没有放松警惕,依旧在不大的房间里,你来我往,谁也没有对谁客气,刀砍下去的是真砍下去,只不过没有砍到对方身上,都是几次快到对方的身上,对方堪堪闪开了。
很快两人陷入胶灼之态。
周行山眼底深处的着急掩饰不住,指甲都扣在了拐棍里,就在他想着如何帮助他娘子时,一道黑影从他面前闪过,紧接着禾仡被踹飞撞在了墙上。
周行山瞳孔一紧,看着穿着怒苏族衣服的禾隐,抠在拐棍上的手指松了力气,他…他终于来了。
姜钱儿一见禾仡被踹飞,迅速后退,手指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明意,冲着禾隐就道:“禾隐,他要占明大小姐的便宜!”
禾隐撇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头发微微凌乱,穿戴还算整齐的明意,眼中杀意凛然,抬起脚一步一步走向禾仡。
“噗嗤一声!”
禾仡从墙上滑摔在地,捂着胸口,吐出一口猩红的鲜血。
禾隐走过去,一把拎起他。
“师兄,你来的好快呀。”禾仡带血的手一把扣住了禾隐抓住他衣顶的手,紧紧的,密不透风的,贪恋着他手上的温度:“正好,师兄,我告诉你,你喜欢的人,她小倌楼找汉子,找哥儿。”
“这要身体肮脏的女子,她根本就不配你,你别喜欢她了,好不好?”
禾隐二话没说扯着他,离开了房间。
禾仡非但没有害怕,笑得更欢了,叫的更甜了:“师兄,在这天下里,就我一个人是一心只有你,其他人,他们不是为了你的矿,就是为了你的药田,要么就是为了你的医术。”
“我就不一样了,我真的是单单为了你这个人,我不像别的女子,哥儿,见异思迁,喜新厌旧,我忠诚于你,只忠诚于……”
他的话还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头被禾隐按压在四楼的扶栏上,这个压倒式的动作,让他看见了站在一楼拿着鞭子的惩戒堂中的人。
“师兄……”
禾隐声音冷冷,如裹了最冷的寒冰:“叫我,你当我叫惩罚戒堂的人过来是说着玩的?”
禾仡声音发抖发颤:“师兄……”
禾隐手向下一压。
禾仡腿脚悬空了,冷汗唰一下冒出来:“师兄不要,师兄不要…”
禾隐像没听见他的求饶一样,压着他的手往前一扯。
禾仡从四楼直接往一楼坠落。
扑通一声巨响。
禾仡掉在了一楼,摔的骨头断裂,鲜血直吐。
禾隐站在四楼的扶栏前,垂着眼眸,向下望,张口命令道:“把他带回怒苏族,上最重的铁链,绑最重的石头,干最重的活了。”
下面怒苏族惩戒堂的人,他们每人手中拿了个鞭子,穿着怒苏族的衣裳,头带着斗笠,齐刷刷的应声道:“是!”
应完声之后,他们像抬牲口似的,把禾仡抬了起来,不顾他吐血,带他离开了云悦楼。
云悦楼一楼,二楼的哥儿汉子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尤其是那几个换好稳重衣裳的汉子们,本来还想着再去勾一下明大小姐。
此情此景,他们恨不得赶紧把自己变小,藏起来做缩头乌龟,哪里还敢去勾明大小姐,不想活了都。
禾隐解决完禾仡之后,重新返回屋子,不知道撒了什么药粉,屋子里昏迷不醒的随从们全部醒来了。
趴在床沿边地上的欢公子也被他拎着扔出去了,茶哥儿心疼的心扑通扑通跳,但是他躲在一旁,不敢动,不敢叫,害怕啊。
禾隐把所有的人都清理了,冷冷的对着周行山和姜钱儿道:“出去!”
姜钱儿眼睛睁的跟铜铃似的,非但没有走,还立在床边,挡住明意张开手臂警惕的看着他:“你要干嘛?”
禾隐凌厉的眸子一闪:“不关你事,出去。”
“不行……”
“钱儿,过来!”周行山叫了一声姜钱儿,打断她的话:“跟我出去。”
“相公!”姜钱儿叫了一声自家相公:“明大小姐还昏迷不醒呢,我们这样出去……”
“不要紧的。”周行山对她伸出手:“禾隐先生知道发乎情,止乎理,明大小姐中毒昏迷不醒,他只不过给她解毒罢了。”
姜钱儿不相信,但是自家相公又对她伸手了,她一步一回头,担忧的离开了床边,走到自家相公面前。
周行山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带了出去。
他俩刚跨出门,砰一声,门关上了。
姜钱儿心颤了颤,扭头看着紧闭的门:“相公,真的会没事吗?”
周行山拉着她远离门,站立着:“真没事,禾隐是我让人通知过来的!”
姜钱儿失声脱口而出:“禾隐,是你叫过来的?”
周行山点了点头:“我留了口信阮月月,让我们走了一个时辰之后通知他,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
姜钱儿呼出一口浊气,拍了拍胸脯:“吓死我了,是相公你叫过来的,那就没事儿了。”
周行山听到她这话,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明意头重脚轻醒来,睁一眼就看见了一个蛇头,张着血盆大口。
她啊了一声翻身而起。
不料,禾隐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抵在自己裸露的胸膛,声音低沉带着愠怒:“来,摸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