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意被姜钱儿言语的重击一锤,顿时立在当场,怔怔地望着姜钱儿,半天没有说话。
姜钱儿也不着急,陪着她沉思,陪着她发愣……
过了许久许久。
明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吐了一口气,袖子一撸,豪气冲天道:“不行,我要再去试试,看看我到底是馋他,还是喜欢他。”
姜钱儿:“!!!!”
啥?
她还没来得及说啥。
明意转身蹭蹭的走了。
姜钱儿急忙跟上她,就见她两步并一步,步伐飞快,重新返回屋里,砰一声,把门关了。
拄着拐棍的周行山缓缓的把头一扭,看向自己的小妻子,手指着门:“这是怎么回事儿?”
姜钱儿走到周行山身旁,耸了一下肩:“明大小姐迟钝,明明喜欢禾隐却不知,馋他的身子,说自己龌龊下作。”
周行山眨了一下眼:“明大小姐跟你说他馋他?”
姜钱儿点头:“对的,她看见别人是恶心想吐,看见禾隐是心跳加速。”
周行山哑然失笑:“哦,没咱们什么事儿了,下楼等吧。”
姜钱儿扶住了周行山的胳膊,垫着脚尖,小声的说道:“相公,我也馋你。”
周行山眼神倏地一深:“你馋我什么?”
姜钱儿弯着眉眼,灿烂一笑:“馋你身子,你的心,你的一切一切,我都馋得紧,都贪心,都想要。”
周行山伸手宠溺地刮了一下她小巧挺立的鼻子:“嗯,都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姜钱儿整颗心像泡在了蜜罐里,滋滋的冒甜味。
坐在床下,手背往下滴血的禾隐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浅褐色的双眸逐渐发红眼中的冷然和杀意像暴风骤雨一般在眼中弥漫。
师傅说,选中谁做媳妇,就要对谁好,无条件的对她好,宠着她,她要什么喜欢什么,就给她什么。
可是…他看中的媳妇,不喜欢他,宁愿来小倌楼,看伺候别人的汉子哥儿也不喜欢他。
“哐当一声!”
禾隐砸了第二拳,手背上的鲜血流的更加汹涌了。
难道她是在逼他,要把她抓到怒苏族囚禁起来吗?
禾隐刚想的这个,就听见了关门声,他下意识地一扭头,就看见明意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她来做什么?
她都把自己推开了。
还来做什么?
明意顶着脸红,脖子红,耳朵红,疾步上前,来到禾隐面前,话还没说,就看见了他的手背破皮,往下流血,整个手都染红了。
“你干嘛?”明意所有的千言万语都没了,化成一句质问:“你是不是傻,生气为什么要砸自己的手,砸别人不好吗?”
禾隐手一颤,抖了起来。
明意见状:“是不是很疼,你不是大夫吗?金疮药呢,拿出来啊?”
禾隐望着她,随着她的话落下,手抖的更厉害了,仿佛是真的疼,疼的手受不了的疼,所以才抖的厉害。
“跟你说话呢,你别看着我,拿药啊。”明意见他迟迟不动,声音提高,脾气暴躁:“赶紧的啊,你不疼啊,看你抖成这个样子,药呢?”
禾隐看着她的视线,落在了床上的外袍上。
明意顺着他的视线,去摸他的外袍,从他的外袍上找出药来:“是不是这个药?”
禾隐微微点了一下头。
明意拔开药瓶塞着,药瓶口对着他流血的手,倒了下去,药粉凝血效果非常快,顷刻之间,他的手不流血了。
明意环顾了凌乱的房间,看见房间地上有酒,她放下药瓶,把酒抄了回来,掏出自己的帕子,沾了酒水,擦干净他手上的血。
小倌楼里的东西不是太干净,明意把自己裙百里的内衬撕下来一条,裹住了他的伤口,把他的手掌包好,碎碎念道:“刚刚我都看到你手指骨了,伤口破皮那么大,你晚上洗漱的时候要注意,千万不要碰上水。”
“实在不行,我找两个小厮给你,让他们伺候你,给你洗漱洗脸漱口,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自己不要碰水,夏天伤口容易烂。”
禾隐听着他的碎碎念,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师傅说的对,在媳妇面前,要适当装软,装弱,这样才让她感觉被需要,才会让她心疼,才会更好的勾她。
禾隐嗓子沙哑,缓缓的吐出一个字:“疼……”
明意暴躁道:“能不疼吗?都见到指骨了。”
“你说你到底发什么疯,拿自己的拳头在那里砸砸砸。”
禾隐凝视着她:“没有发疯,你推我!”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委屈,让明意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坏女人,特坏特坏的女人,而且她也的确推了他。
“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明意凶巴巴道:“谁让你突然脱了衣裳,拿我的手去摸你的心口。”
“我来小倌楼,我只是随便看看,什么都没干就被那红眼病盯上了,他掐我的脖子,他说他要伺候我,还给我下药,我差点吓死了。”
是被吓着了?
她被吓着了?
所以才推开他?
禾隐眼中翻腾的暗涌微微退散:“往后他不会再出来吓你,你不用害怕了。”
明意醒来没有看见那个红眼病,也没有看见这个房间的原主人欢公子,听到禾隐这样一说,她连忙问道:“你把那个红眼病怎么了?”
禾隐一字一顿道:“我让人把他抓回怒苏族,上上铁链,带上镣铐,拖着最重的石头,一辈子都不会再踏入北朝。”
明意闻言,哦了一声:“这个好,这个好,那个红着眼的汉子,真的像有病一样,说欢喜我,拿你和他比。”
她果然被吓到了。
自己又让她摸,顿时惊了她。
怪不得周行山说,北朝女子含蓄,做不出热情如火的事儿。
“我和他没有可比性。”禾隐举起受伤的手:“我的手还有些疼,能麻烦你帮我穿下衣袍吗?”
给他穿衣袍?
明意连忙拉开和他的距离。
禾隐脸色刹那间沉了下来。
明意像没看见似的,急忙道:“能不能等会穿,我能摸你一下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