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五爷撂下话,一甩衣袖,就离开了。
明五婶站不住了,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地上,也是煞白煞白的。
她…她忘记了自己的家和明家比起来就是小门小户,门不当户不对,当初她能嫁给明五爷当娘子,是因为明五爷看中了她,顶了家中压力,去她家提亲的。
明二婶在自己的院子里,点着灯笼,给自己的鸟边喂食,边道:“我以为三房是一个蠢的,让自己的弟弟过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求娶大小姐,没想到五房也是一个蠢的。”
她身边的婆子忙道:“是啊,五夫人娘家来人住在西厢苑,现在西厢苑灯火通明,估计他们激动的睡不着了。”
明二婶嘴角勾勒起一抹讽刺:“的确是该激动的睡不着,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一个惦念大小姐,一个惦念大小姐的朋友。”
“正所谓臭味相投,方能成为朋友,大小姐的朋友,肯定随大小姐,等闲之人,哪里入得了他们眼?”
“五房…把自己家未婚的姐儿哥儿都叫过来了,啧啧,饭桌上的迫不及待的样,太丢份过了。”
“丢份是好事儿啊。”贴身婆子道:“只要他们惹大小姐生气,大小姐扣他们的例银,咱们不惹,大小姐搞不好高兴,还会加咱们,您说是不是夫人?”
明二婶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咱们现在,坐山观虎斗,看看大小姐怎么出手对付他们,再看看五房娘家的那些亲戚是如何作死的。”
当一个旁观者,占据最有利的位置,好好看戏,是最好的,她现在是看明白,没事少出去掺和,才能永保地位。
明意回到院子里,差点气成了一只青蛙。
小妮子更是呱呱叫:“天哪天哪,阿招,你瞧见了没有?瞧见了没有,五夫人娘家姐姐妹妹哥哥弟弟,都是没有见过汉子,哥儿吗?”
阿招认为明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明大小姐吃饭她在一旁伺候,自然而然的饭桌上的一切,逃不过她的眼睛:“我瞧见了,我也看见了,尤其是五夫人舅母家的那三个,那眼神都是直勾勾的望着禾隐先生。”
“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三个都是禾隐先生的妻子小妾呢,眼中荡的情深,恨不得把禾隐先生拖上床剥光了。”
明意:“!!!!”
有那么赤果果吗?
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就是不安分。
禾隐招摇,招摇,太招摇!
小妮子手一拍大腿:“对对对,阿招你说的太对了,他们那个眼神哦,就跟狼见了肉,大小姐见了银子似的,太吓人了。”
阿招使劲的点头补充:“嗯嗯嗯,还有五夫人娘家的亲妹亲弟们,哎呀妈呀他们的眼神哦,看着周老板,金老板,禾隐先生。”
“那个样子哟,简直就是一副,我看上你们了,你们要娶我,你们家里的银子就是我的,帮你们花银子。”
“哎哟喂,瞧瞧他们的眼神,他们的德行,生怕旁人不知道他们来这里是做什么事的,还有五夫人的舅母,说话的语气,声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这家主人呢。”
“哎哎哎,大小姐,您干嘛去呀。”小妮子和阿招说的正来劲,看自家大小姐起身,往外走了,急忙的叫喊:“大晚上的,都要洗漱睡觉了,您出去干嘛,等等奴婢呀。”
明意手一挥,头也不回道:“给我准备洗澡水,我出去赏个月就回来,谁也别跟来。”
已经抬脚要跟上的小妮子:“……”
已经紧跟其后的阿招:“……”
她俩都停了下来。
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大小姐下了楼,走出去,离开了院子。
小妮子转头问阿招:“大小姐好像生气了,是我们说错话了?”
阿招不明所以:“咱俩没说错话。”
小妮子:“那大小姐一副气势汹汹,生气的样子是干嘛?”
明意何止生气,简直是脑袋嗡嗡作响。
在饭桌上,五婶娘家弟弟妹妹。舅母家的小孩,个个哪里是吃饭,简直是看人,毫不掩饰的看人,不对,看银子。
肯定是她五婶跟他们说了,说禾隐家中有矿,有宅子。
偌大的浴桶,水浮动,往外蔓延。
金冷心双手抓在浴桶沿边,青筋爆出,额头汗水混合的水往下滴落,满脸潮红。
“主人…”
“闭嘴!”
金冷心扭头直接斥责。
不料身后之人往前一顶……
金冷心闷哼了一声,眼前像炸开了白花……
“相公,要不要提醒禾隐先生一声。”姜钱儿擦着头发,穿的清凉,走进来,问着坐在桌前,已经洗漱好,翻看话本的周行山。
周行山扣上话本。抬头望着自己的小妻子,对她招了招手。
姜钱儿走过去,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他的腿上。
周行山圈住她的腰,吻了吻她水润的唇瓣:“不需要提醒禾隐。”
姜钱儿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不提醒他,万一他要被旁人勾走了,明大小姐不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周行山手环着她腰间,微微收紧:“小娘子,你关心旁人,怎么不关心关心你的相公?”
姜钱儿把手中的干布一扔,双手环住周行山脖子,浅笑盈盈:“我的相公已经被我套牢了,我不用关心我相公,我知道他不会被别人勾走,能勾走我相公的,只有我自己。”
她的腰很细,衣服很薄。
他的手贴在她的腰间,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周行山幽深的眼眸中闪烁着愉悦:“小娘子对自己的相公有信心,也应该对禾隐有信心。”
“毕竟三十有一的汉子。见过无数未婚姐儿,哥儿,今日饭桌上那些十五六七八的姐儿哥儿,他绝对是看不上的。”
姜钱儿想了想,好像是自己操心了。
禾隐是神医,家中有矿,有田,见过的漂亮女子,哥儿自然多不胜数,而且他给明大小姐十几万两银子,我们已经情种已种。
若是随便什么哥儿,姐儿要能把他勾走,那他是一个不值得托付终身的汉子,就配不上明大小姐。
“所以呀。”周行山总结道:“小娘子,别在你相公腿上,说其他汉子。”
“你吃醋啦?”姜钱儿搂着他的脖子,主动,热情的,重重的吻在了他的唇上,声音软糯,带着故意的小嚣张:“你吃醋了也没办法,我就是要在你面前提起他们。”
周行山眼神倏地一沉,反客为主,吻住了她……
夜深人静。
窗户处传来几声轻敲声。
躺在床上的周行山坐起身来,把怀中小妻子轻轻放在一旁,给她肚子上盖上薄毯,下了床,轻轻的走到窗户边,推开窗子,对着立在窗户口的黑衣人道:“抓住禾仡身边的姓肖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