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氏声音之大,让屋里几人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
周行山漆黑的眼眸深处更是一闪戾气。
姜钱儿坐在凳上,抓住他的手,昂头望他:“相公,我没事,灯油已经洗干净了,没有受伤,不用把脉。”
明意也别扭的说道:“我也没有受伤,把不把脉,无所谓。”
禾隐无视了外面的叫喊,对着坐在桌子旁的明意姜钱儿道:“你们两个把手伸出来,我给你们两个把脉。”
姜钱儿和明意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道:“禾隐先生,我们两个真的没事,不需要把……”
两人话还没说完,禾隐手指敲在了桌上,褐色的眼眸冷冷的望着两人:“把手伸出来!”
姜钱儿和明意被他的冷意不由自主的吓了,两人一个伸左手,一个伸右手,同时伸到了禾隐面前的脉枕上。
禾隐刚伸出手搭在她俩的手腕上,平氏红红火火带着她的三个孩子闯了进来:“哎哟喂,我就说禾隐先生不理我们,原来是大小姐和姜娘子周老板在这啊。”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姜娘子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把起脉了,没事儿吧,通知了其他人没有,要不要紧啊。”
“出去。”周行山侧目看向平氏以及她三个儿女,声音裹着冰霜冷冷道:“现在立刻马上出去。”
平氏被他的冷声吓得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手中帕子一挥,啊了一声:“哦哦哦,那我们先出去,先出去。”
那个拄着拐棍腿脚不好的周老板眼神好吓人,仿佛她不走,要杀了她似的,平氏陪着笑脸,带着自己三个孩子,后退出去,一直后退到院子里,距离屋子好远,四个人才停下来。
平家大女儿拉了一下平氏,压低声音道:“娘,我们为什么要出来,明家大小姐和姜娘子面色红润,根本就不像有事的样。”
平家大哥儿跟着道:“是啊,娘,我们今天为了来看病,泡了冷水澡,让自己头昏脑胀发热,现在还没看,被人轰出来了,如此,我们怎么接近禾隐先生啊。”
平家小女儿手捂着自己的额头,烧得嘴唇发干,“娘,我喉咙好疼,头也好疼,我昨天下半夜泡了一个时辰的冷水。”
为了今天能找禾隐大夫,这兄姐妹三下足了本钱,下半夜老早起床,泡在隔夜的冷洗澡水里,一泡就是一个多时辰。
泡完一个多时辰的冷水澡,这兄妹三人,在房间的冰上面,放置了冰水,兄妹三人,又狠狠的灌了冰水。
就这样下半夜泡冷水,灌冷水,随后三人又睡了一觉,起来之后就头重脑轻,觉得浑身不得劲,酸的很。
平氏一见这仨孩子,夸他们一顿,说他们干的好,干得漂亮,就是得这样干,是真的有病,才能真正的接近禾隐大夫,引起他的怜惜之心,就会事半功倍。
“急什么?急什么?”平氏压着声音道:“瞧瞧你们三个,这才哪跟哪,就开始叫了起来。”
“知不知道什么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里是明府,明大小姐去医病,还有她的客人去看病,在我们之前,当然让她们先看。”
平家大女儿嘟囔着:“她们面色红润你又不是没看见,根本就没变,反观我们……”
“娘,我们是真有病,不应该退出来,就应该让……”
“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别任性,等着。”平氏打断平家大女儿的话,她不会告诉她,是周老板的眼神太过吓人。
平家兄姐妹三人被他们的娘一斥责,不再说话,而是开始打量起院子,最后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熬药的棚里…
“受了点惊,身体无碍。”禾隐收回放在明意和姜钱儿手腕上的手,站起身来,进屋拿了一个药瓶出来,从药瓶里倒出两颗药丸,一人给了一颗:“吃下去。”
姜钱儿拿了药丸,吃了下去,有些甜…
明意看着那药丸,嘴角抽了一下,这不是一直禾隐给她吃完药之后舔嘴的糖丸吗?
糖丸变成了药?
还是说他一直在耍她?
“吃啊。”禾隐见明意不吃,张口催促提醒她:“甜的,不苦。”
明意呵笑了一声,才把糖丸塞进嘴里,糖丸入口即化,依旧是甜滋滋的,满口甜味。
禾隐见他们把药吃了,看了周行山一眼:“稍等一下,你把今天的药喝完,就可以走了,去给你拿药。”
周行山头微微一低:“多谢。”
禾隐转身离开了房间,进了院子。
不料院子里的母子女四人见到他就像见了一块大肥肉,平氏拉着自己的小女儿一个箭步上前:“禾隐大夫,你快帮我看看,我女儿她好像发热了,烧的嘴巴都快起皮了。”
“明大小姐。”周行山站在堂屋中间,把院子里的一切尽收眼底,平氏巴不得自己的女儿赶紧跟禾隐睡的样子也被他瞧得一清二楚:“你想了一夜,加一个上午,想清楚了吗?”
明意走到周行山身旁,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外面,看见平氏一家四口围着禾隐,那三个未婚姐儿哥儿眼神直勾勾的望着他,明意心里不舒服,眼中带了恼怒。
姜钱儿也凑了过来,啧出声道:“哎哟喂,明大小姐,他们要挖墙脚,天哪,禾隐先生有金矿,有银矿,有铁矿,有药田,有样貌,个子也高,身体也壮,的确遭未婚姐儿哥儿的欢喜,也的确是旁人最佳女婿的典范。”
“这有人一听到他是未婚,就惦记,也是人之常情,明大小姐,有些人,有些事情,错过了都没有了,你要不要……”
姜钱儿话还没说完,明意一撩袖子大步走了出去。
周行山侧目对着自家娘子竖起大拇指:“娘子的激将法,好样的。”
姜钱儿与他十指相扣,弯着眉眼,笑容甜甜:“我的激将法,都是跟相公学的,咱们在这里看看明大小姐怎么宣誓主权的?”
周行山轻轻嗯了一声:“听娘子的。”
就这样两人并列而站,目光看向外面。
明意走了出去,撩起的衣袖垂下,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仪态端正优雅,比平家兄姐妹三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她长相明艳大方,一身红裙更衬她肌肤雪白,头上简单的簪花,让她显得干净利索,手上戴着一根玉镯,让她看着温婉贤良。
“还有我的大女儿,她也病了。”平氏把小女儿拉到禾隐面前,又把自己的大女儿拉过去,大女儿介绍完,又拉自己的大儿子:“还有我家的哥儿,也病了。”
“哎哟哟,我们昨天才来,今天就病了,怕是有些水土不服,禾隐先生,你是大夫,救死扶伤,你快帮我瞧瞧,我这三个孩子,我都快担心死了。”
禾隐被他们四个围在中间,比女子哥儿还好看的俊俏脸沉地仿佛要往下滴水,浅褐色的眼眸更是沉静的可怕。
“给你们看病?”明意拔高声音,伸手一拨,把平家大哥儿拨开了,自己站在了禾隐身侧,伸出手对平氏道:“五婶她舅母,忘了告诉你,禾隐先生是我请过来的神医。”
“他给人看病,一个病人一万两黄金,五婶她舅母,你们家三个孩子就是三万两黄金,请问你是付现金,还是银票啊?”
平氏失声脱口而出:“什么,一万两黄金?”
明意纠正她:“不,是三万两黄金,请问你怎么付?”
平氏吓着了:“三万两黄金,你怎么不去抢,大夫给人看病天经地义,你凭什么要三万两?”
在比谁嗓门大吗?
明意嗤之以鼻:“就凭他是我请来的,就凭他禾隐这两个字,你们想让他给你们看病,就得付黄金。”
“付不起黄金,不好意思,他就不会给你们看病,你们现在就离开,找别人。”
禾隐视线落在了明意的脸上,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仿佛在凝视着一块稀世珍宝,大宝贝儿。
平氏气得咬着后槽牙,给自己的小女儿使眼色。
平家小女儿接到自己娘的眼色,连忙低低的咳了起来,手捂着胸口,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用烧红的双眼,眼巴巴的望着禾隐:“禾隐先生,我胸口好难过,我头好疼,全身像被石磨碾了似的,你帮我看看好不好,求求你了。”
平家大哥儿不甘落后,“是啊,禾隐先生,我们好像受了风寒,太难受了,麻烦你给我们看看,扎扎针,开点药,求求你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一家子不要脸的。
跟他们说的这么直白了,他们还觉得她说话放屁。
明意深吸了一口气,刚准备要干他们时,禾隐张口声音漠然无情道:“求我没用,我给人看病,一万两黄金起,你们三个三万两黄金,黄金到,我就给你们把脉,保证药到病除。”
“没有黄金,你们再怎么求我也没用,我不会不要黄金给你们看病,更何况你们长得这么丑,这么辣眼睛,我没多收黄金已经对你们够客气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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