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意和姜钱儿被灯油泼个正着,身上,脸上,头发上,都有灯油,只要夏夫人手中的火把一丢,大火就会在她俩身上烧起来。
明意率先反应过来,伸手一挡,把姜钱儿挡在身后,顶着满头满脸的灯油,一人独自对上夏夫人:“夏凉风秋后斩首,是他自己的酒楼吃出人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跟你没关系?”夏夫人把手中的桶扔掉,火把对着明意,面目可真咬牙切齿:“若不是你,姜钱儿,金冷心,我儿岂能变成这样,是你们,都是你们。”
“我儿秋后问斩,我就要杀了你们,让你们替我儿偿命。”
宝胜楼酒楼里吃死了人,周行山给了钱让人去打理,吃死了不止一人,所以夏凉风在证据确凿之下,谋害人命,铁板钉钉的事儿。
河间府的知府上报到京城,下达的命令是,给受害家属赔偿,然后秋后问斩,以命偿命。
夏夫人…变卖家产,企图捞他出来,可是…别人收了她的银子,在人命关天之下,没有一个人敢出手帮她。
继而花了银子儿子也没捞出来,夏夫人又去求夏凉风的爹,不料夏凉风的爹绝情,连门都没让她进。
她没银子,没人,回到河间府,看见元宝楼,金银楼楼生意火爆,又打听出金冷心和周行山明意他们三人合作了肉肠作坊,她一不做二不休,最后的银两,买了灯油,放了火。
她要让明意,姜钱儿给她的儿子夏凉风陪葬。
她儿秋后要死,她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她要让他们天人永隔。
“你让我们偿命?”姜钱儿没有躲在明意身后,而是走了出来,向夏夫人走去:“好啊,有本事你就点,点了烧死我,我看看你能跑掉,不对……北朝律法,犯罪恶劣者,连坐。”
“你儿子的酒楼吃死了人,知府老爷判你儿子秋后问斩,你又烧了我们的肉肠作坊,现在还要烧死我和明大小姐。”
“好啊,你别手软,你拿火把点,看你把我们烧死,你的爹娘,你的兄长姐妹,会不会因为你身无分文,朝不保夕!”
夏夫人浑身一震,拿着火把的手一抖。
姜钱儿步步紧逼:“来呀,点火,别怂,为你的儿子报仇啊!”
“啊!”夏夫人被逼的发出一声尖叫,“姜钱儿,你这个小寡妇,你以为我不敢,今天我就烧死你……”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哗啦哗啦三声,三盆水从她的身后泼了过来,灭了她的火把,紧接着泼水的人拎起了水盆,对着夏夫人就打去。
三个大木水盆,砰砰砰全砸在了夏夫人的身上。
夏夫人现在本来就瘦,三个大木盆一砸,顿时被砸趴在地。
已经灭了的火把,也被人用脚踹开。
明意急忙上前来的姜钱儿身旁,抓住她的手:“离她远一点。”
姜钱儿安抚冲她一笑:“我没事,不过咱们的肉肠作坊被烧毁了。”
明意看着肉肠作坊滚滚浓烟,火势巨大:“没事儿,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没事就好。”
她说完,对着打人的那三人道:“把她给绑了,送她去官府,再去告诉所有人,安全为主,火救不了就别救了。”
用盆子打人的那些人听到明大小姐的话,连忙照做……
不大一会儿,肉肠作坊帮工的人员全部跑出来,没有人员伤亡,不过房子全塌了,烧蹋了。
好在现在无风,火势并没有蔓延,再加上他们的这个作坊左右邻居离的也远,就没有被波及。
大火整整烧了一个时辰。
烧的周行山和金冷心都过来了,得知事情经过,两个人对望一眼,什么话都没讲,带着明意和姜钱儿回去了。
明意和姜钱儿在一道洗漱,两人泡在池子里,泡着泡着对视一笑,异口同声道:“今天咱俩差点被烧熟了!”
“哈哈哈!”
两人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我要让她死!”周行山在明意的院子里,听到自己小妻子传来笑声,冷冷的对金冷心道:“我要让丁五娘死,麻烦二爷,请人跑个场,多少银子,我都付!”
金冷心望着笑声传来的方向:“行哥儿,她没事,你不必紧张。”
周行山眼中压抑到极点,声音带着喘:“我紧张,我非常紧张,我一想到她差点被火把点燃,我就恨不得把丁五娘大卸八块。”
他昨天晚上才烧掉肖颜夕,今天他的妻子就差点被别人烧死,他岂能不紧张,岂能不怕?
“大卸八块也得有时间。”金冷心想伸手拍拍他,却被他躲避了:“不过你既然让她死,我就不会让她活着,为了夜长梦多,我会让夏凉风提前问斩,不会再让他活到秋后。”
周行山双手交叠,青筋爆出,嗓音微哑:“好,谢谢!”
“不用客气,我先去了。”金冷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先缓一下,别等会你娘子出来,吓着你娘子。”
他很生气,眼中盛满了冷意。
周行山点了一下头。
金冷心带着箫吟离开。
没过多久姜钱儿和明意洗好走了出来。
周行山为了以防万一,直接把他俩带到了禾隐的院子,让禾隐给她们两个把脉检查,可刚才坐下,禾隐还没来得及伸手把脉,明五婶的舅母平氏带着她的三个儿女红红火火走进来,扯着嗓子叫喊:“禾隐大夫,你在哪呢,快过来给我看看我女儿,儿子好像发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