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虫鸣声阵阵。
翠山岭祥和一片。
除了村口守夜的人,每个人都进入了梦乡,带着甜味有盼头的梦乡,深睡着!
翌日,天不亮,姜钱儿家的院子里从天而降一只血淋淋的老虎。
老虎砸在地上,轰一下子,仿佛地都摇上一摇。
来周家干活的宜哥儿,余哥儿,西哥儿哪里见过这阵势,吓得尖叫了一声,相互靠拢,瑟瑟发抖。
姜钱儿和周行山已经醒了,起床了,听见声音,姜钱儿仗着自己腿脚灵活第一个率先冲出来。
冲出来的她看见躺在医院中间的血淋淋老虎,转头下意识的看向自己家的院墙,好家伙,看见了蹲在院墙上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脸上染上了虎血,扎着高马尾,眼神如狼似虎的箫吟。
姜钱儿呼出一口浊气,对着宜哥儿他们道:“别害怕,你们忙你们的,这交给我,去吧!”
宜哥儿他们连连应声:“好的好的!”
几个人去了做事的房间,有些提心吊胆担忧,并没有去直接干活,而是趴在窗户,门口向外张望。
姜钱儿走到自家院墙下,昂头望着蹲在院墙上的箫吟:“箫护卫,您这是昨天晚上努力耕耘干了一个晚上?”
哦不对,他应该干了上半场,接近下半场,下半场接近天亮的时候出去猎了个虎,会拳脚功夫,武艺高强的人,就是不一样。
凌晨出去猎虎,还能列出这么大一只,啧啧,厉害厉害,令人佩服佩服,二爷好福气,找到一个这么忠心耿耿的忠犬。
箫吟蹲在墙上,居高临下,垂着眼眸望着姜钱儿:“嗯,主人今天起不来了,需要补!”
姜钱儿眉头一挑,唏嘘道:“哇哦,箫护卫好厉害哦,太棒了,太厉害。”
箫吟冷着一张脸,“无需拍马屁吹牛,你给我的主人做滋补之物,其余的虎骨,虎皮,都给你。”
虎骨虎皮值老钱了。
姜钱儿觉得这饭烧的值:“没问题,不过箫护卫,为了让你主人能时常生龙活虎,跟上你的体能,我觉得,药酒还是需要的!”
箫吟刷一下子从墙上跳到姜钱儿面前:“药酒?”
姜钱儿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欢快:“是啊,药酒,鹿茸鹿鞭泡酒壮阳,你要是有空,找一只雄鹿,我给你琢磨琢磨泡酒!”
对于有利于自己的,有利于主人的,箫吟通常都不会怀疑,只会去想,从哪里找到野雄鹿。
箫吟沉吟片刻:“好,明天早晨我把野雄鹿打来!”
姜钱儿连忙叮嘱道:“要活的要活的,鹿血也是好东西。”
箫吟嗯了一声:“我知道了,你现在赶紧做吃食,主人该饿了?”
姜钱儿灿烂一笑:“没问题,半个时辰过后,你过来拿吃食。”
箫吟点了一下头,不走门,如来时一般,翻墙而过。
姜钱儿转身就看见自家相公站在血淋淋的老虎前,一本正经而又严肃的对她道:“箫护卫打虎的能耐越来越强了,瞧瞧这只老虎,除了一双眼睛毁了,皮毛完好无损,这只虎是被勒死的。”
姜钱儿走过去看了一眼,还真是,老虎看着血淋淋的,其实就是一双眼睛毁了,光滑的皮毛,没有任何受损:“真是被勒死的,箫护卫真厉害,就他这样的,养十个二爷也不成问题。”
周行山用手敲了敲她的脑袋:“二爷娇气的很,不好养。”
姜钱儿揉着被敲中的脑袋,瘪了瘪嘴:“他哪里是娇气,他是爱银子啊,只要有银子,不能把他养活得了。”
“好了相公,我不跟你讲了,我要去洗漱烧饭了,烧好饭我还得剥虎皮,去虎肉,剃虎骨,相公,你要吃什么?”
周行山眼神呦的一深,凑近自家娘子,声音陡然一哑:“你……”
姜钱儿脸颊烧起来,使劲的瞪了一眼周行山,傲娇的哼了一声:“周行山,你完了,你今天没早饭吃了!”
周行山偏头一笑:“那太可惜了,不过没关系,我自己会找吃的,比如说,我的娘子……”
“坏蛋!”姜钱儿剁了一下脚骂道:“不理你了,我去洗漱烧饭了。”
周行山凝视着她,提醒着她:“好啊,慢些慢些,不着急。”
姜钱儿没在理他,洗漱好,进了厨房。
阮陵瑞,阮月月,暖暖三人也已经起床,他们扫院子,整理屋子,去厨房收拾,完了之后,旁人一起捡鸡蛋,鸭蛋,鹅蛋,打猪草,喂牛,喂羊,喂鸡鸭忙得不亦乐乎。
姜钱儿考虑到隔壁的二爷,起不来床,需要吃软乎的东西,熬了瘦肉粥,看了芝麻落花生酱面,摊了蛋饼,炖了蛋。
箫护准时一个时辰出现在厨房,端走了要吃的早饭,预定了晌午和晚饭,他的主人,起不来,不喜欢家里的婆子烧的饭,只吃一点姜娘子煮的饭,所以…未来的天,他得到这里来端。
姜钱儿忙好早饭和自家相公吃完,就开始处理那一头大虎整个翠山岭的人都晓得隔壁二爷家护卫打了一只虎。
有不少大人,小孩为了看大老虎,来到周家。
姜钱儿本来是打算在院子里剥虎皮,处理老虎,但是来看的人一多,她就到院子外面去了。
村民们住在山脚下,见过活的老虎,没有见过死之后的老虎,每个人看到这么个大家伙,毫无声息的躺着,个个唏嘘不已:“天哪天哪,没想到我的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么个大家伙。”
“可不就是啊,我记得我几年前上山的时候看到过这玩意儿,当时我都快吓尿了,忘记了跑,待在原地,幸亏这大家伙吃饱了,。小没把我给啃了。”
“这种大虫,也只有二爷的护卫能杀了,换成我们村上任何一人,就能迷上大虫口,给这大虫当晚餐。”
“没想到姜娘子还有这手艺,剥虎皮的动作很熟练啊。”
“对呀,对呀,这手艺,要是去剥羊皮,剥猪皮,工钱肯定不会少,养家糊口绝对富富有余!”
“哈哈哈,在想什么呢,姜娘子还能给人剥羊皮猪皮,人家是剥虎皮的。”
姜钱儿听到他们讨论,笑笑没说话,继续手中的动作。
虎皮剥了一半儿,柳大夫来了。
杨明兰快生了,柳大夫过来瞧瞧,这一来,就听见周家有一只老虎,姜娘子在剥虎皮。
剥虎皮,老虎骨,可是好东西,他连杨明兰都没来得及看,就跑了过来问道:“姜娘子,这一只虎骨,不知可否卖于我?”
姜钱儿剥虎皮的手未停,回着他道:“你要虎骨,我家里有一副,晒干的,回头我给你拿。”
柳大夫大惊:“你家中还有虎骨?”
姜钱儿应了一声:“是啊,我家还有一副虎骨,我已经晒干,有一阵子了,你等会儿,回头我给你拿。”
柳大夫连连应是:“行行行,你先忙,我去看一下明兰,回头再过来。”
“行,你去吧。”姜钱儿点了点头,继续剥自己的虎皮。
柳大夫走了,心里算着。一副虎骨得多少银子,他自己又没有那么多银子,回头还得想办法。
姜钱儿从上午干到下午,中午烧了个饭,吃饱了继续干,手起刀落,一直干到了下午,虎肉剃掉了,虎皮清理了,虎骨头搬进院子井边了,虎鞭清理干净,一半炖了,一半放在了冰上。
柳大夫把之前的那一副虎骨带走了,至于价钱,给了四千两,不过现在无银,需等几天。
因为柳大夫之前给她家相公医过腿,哪怕没有银子,他也照常开了药,所以柳大夫说过几天给,姜钱儿什么话也没讲。
至于几百斤的虎肉,柳大夫说他认识镇上有钱的人家,他们会买,姜钱儿就让宜哥儿和阮陵瑞两个人带了二百斤虎肉和柳大夫一起去镇上了。
剩下的两三百斤,姜钱儿把家中的两个深铁桶拿了出来,炖了百斤,又包了虎肉饺子。
家中地窖有冰块,包好的饺子,放在簸箕上,放在冰块上,冻硬起来,可以储存很久。
骨肉比较难炖,大火烧开,小火慢炖,一时半会儿也吃不上嘴,晚饭的时候,姜钱儿烧的清淡,眼里的野菜,地里种的菜,有什么烧什么,再来一碗蛋汤,他们家和金冷心四个人吃的。
第二天。
闷炖了一夜的虎肉,掀开锅盖,香气扑鼻。
姜钱儿切了地蛋放进虎肉里,再用大火炖开,撒上葱花,她只留了一些,余下的让人全部抬到了饭堂。
不光胡麻香油坊做事的人能吃到虎肉,村子上每家每户也可以拿碗来打一份,就这样,村子上的每一家,都吃上了香喷喷炖的软烂地虎肉。
宜哥儿和阮陵瑞回来了二百斤虎肉因为有柳大夫牵线,卖了三百两,没买着的人,还想要,姜钱儿把家里剩下的一百多斤让他们继续带去镇上去贩卖。
金冷心补了二天出现了,伸手就问姜钱儿要钱:“虎肉卖了三百两,虎骨卖了四千两,给银子!”
姜钱儿白眼一翻:“哎哟喂,二爷,我是给您吃好了,补好了,伺候好了您,您问我要银子了?”
“早知道您是这种人,我就不给你吃虎鞭,鹿肉,鹿血,让您继续躺着,别起来。”
金冷心闻言耳尖微微泛红,在心里暗骂箫吟,他不和他成婚,他竟折磨他,又狠又重的折磨他。
他两天没出门,他们两个在床上那点破事,搞得人尽皆知,都让姜娘子拿出来取笑了!
姜娘子面前没法待了,金冷心气呼呼的撂下话:“不跟你说了,我去找你相公去。”
姜钱儿冲着他的背影喊道:“二爷,您慢一些,慢一些,走快了,我怕您腿软!”
向屋子里走去的金冷心听到她的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狗啃屎,气得扭头恶狠狠的瞪她。
姜钱儿像一个老虎嘴上拔毛的英勇者,冲着金冷心得意嚣张的笑。
瞪眼不管用,金冷心拿她没办法,转道瞪向箫吟。
箫吟面无表情,冷酷,还以为他向他示意有什么事,他就凑过去:“主人,你看我有什么吩咐?”
强壮的体魄,高挺的身姿,冷酷的表情,和金冷心形成了最萌身高,体型差,姜钱儿腐心被萌的大颤,闪烁的星星眼,望着他俩。
金冷心气的不打一处来,伸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一把扣在箫护脸上,用力的一推,奶凶奶凶:“滚远一点,哼!”
箫吟:“!!!!”
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主人进了房。
姜钱儿内心哇哈哈,压下面上波澜:“箫护卫,二爷只是傲娇了,晚上的时候,你温柔一些,把他伺候舒服了,他自然而然的给你好脸色。”
箫吟像个望夫石,身体僵硬的转过身,目光直视着姜钱儿,漠然冷酷,像她欠了他八百万两银子没给似的:“我已经两天没上床了!”
“咳咳!”
姜钱儿听后直接被自己的口水一呛,猛然的咳了起来。
箫吟眉头紧皱,眼神越发的冷看着她,那样子仿佛在说,瞧你这个没见识的,我只不过在陈述一个事实,把你吓得!
姜钱儿不是被吓到了,她是被惊着了,箫吟真是一个大活宝,大宝藏,对金冷心好的没话说,别人是二十四孝相公,他是四十八孝相公,世间难寻独一份儿。
姜钱儿咳了好大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擦了擦咳出来的眼泪,清了清喉咙,向前走了一步,压着声音道:“箫护卫,你老实告诉我,你晚上干活的时候,是不是横冲直撞,恨不得把他揉进身体里,骨血中?”
箫吟眼神一闪,嘴唇紧抿。
姜钱儿把她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箫护卫,不是我说你,你这样也太粗暴了,一点都不温柔!”
“爷说是二爷那么个傲娇猫科动物,扮成任何一个人,也不乐意也不高兴,别说让你上床,你让你跪搓衣板就好的了!”
箫吟冷酷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带了一丝丝委屈,“我两天没上床,就是跪在搓衣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