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茹茹被斥责的面红耳赤,不敢直视葛云,弱弱的说道:“葛云表哥,我不是故意的,是你我分开,我率先来的时候,路上碰见几人,就问了一下翠山岭的路,顺便问了周家。”
“不料那几人,跟我说周家,姜钱儿是一个拐子,是一个人贩子,我太担心暖暖表妹,就一直没过脑子,就信以为真,过来了。”
葛云深深的压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道:“你呀,你呀,是不是家里人把你护得太好,让你的脑子都变成了豆腐渣子。”
“路边人说什么话你信什么,人家要是把你卖了,你是不是还给别人数银子,还得谢谢别人。”
“葛云表哥……”
葛云不耐烦的打断她:“好了好了,现在跟我去,向人家磕头道歉。”
洪茹茹难以置信,惨白的一张小脸:“表哥,你你让我给这些平民磕头道歉?”
葛云掷地有声:“是,是你做错事在先,给人磕头道歉理所当然,更何况对方对我们有恩,救了暖暖。”
“表哥……”
葛云不再理她,而是拱手客气有礼的对着翠山岭的村民们道:“父老乡亲,老少爷们,对不住了,是我管教妹妹无方,冲撞了你们,冲撞了那一位姜娘子,我在这里向各位道歉。”
“请各位让个道,我带我的妹妹,去给姜娘子磕头道歉,麻烦各位谢谢各位了。”
村民们不是不讲理,对方如此有礼,态度又诚恳,不由自主的对望一眼,窃窃私语讨论了一番之后,张口质问葛云:“你是真心实意的去道歉,不是去找事儿?”
自己表妹让别人村子上的人草木皆兵,葛云自然好言相对:“是,周家,姜娘子救了我妹妹暖暖,我感谢还来不及,怎么会去找茬?”
“之前是我表妹有误会,现在,我带我表妹去道歉,各位要是不信,可以跟我一起,若我不是真心实意,各位可以拿榔头,铁锹敲破我的脑袋,我绝无二话。”
葛云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村民们不好在拦截,但是还是小心为上,指着葛云:“让你的人把马鞭,把武器都扔在外面,赤手空拳的进来,不然我们也不会放你们进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姜娘子被马鞭打,他们之前没有赶到,但是他们看得清清楚楚,亮亮堂堂,为了杜绝这些人耍诈,让这些人把手中武器卸下才是王道。
葛云对于这样的要求,没有任何意异,把马鞭放在了马背上,看了其他人一眼,其他人把手中的马鞭纷纷丢掉。
之后,葛亏拽着洪茹茹,“麻烦各位老乡前面带个路,谢谢啦!”
村民们让出道来,有在前面带路的,有在后面看着的,还有在两边警惕着的,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只要他们一有动静,众人就扑上去打。
姜钱儿不光脖子红肿,青紫,就连身上也是一道一道的血痕。
周行山给她上药,满眼戾气,手都在抖。
小心小心再小心,可就算这样,姜钱儿依旧疼得倒抽气。
周行山俯下身子,对着她的伤口吹气,声音又低又沉又颤:“不疼不疼,很快就不疼了。”
姜钱儿光着身子趴在床上,稍微动一下脖子,就是火辣辣的疼,疼得她眼睛发红,眼泪汪汪的:“不疼,相公,我不疼!”
她嘴上不疼,她的身体在颤抖。
他给她上药,看得清清楚楚,碰得明明白白。
周行山哄着她:“好好好,不疼不疼,我知道你不疼,马上药就上好了。”
姜钱儿嗯了一声,不去看他,怕他看到她疼的脸色发白,冷汗直冒的样,只给到他一个后脑勺,脸朝着床里看。
药上了一大半。
阮月月声音从房门外传来:“老爷,夫人,外面有一个自称为葛云的汉子带着打夫人的姐儿来了,要求见老爷和夫人!”
周行山声音一冷:“让他们在外等着!”
阮月月应声:“是!”
周行山声音又传来:“等一下!”
阮月月转身的动作一停:“老爷您说!”
周行山眼中戾气闪烁:“你去告诉那个葛云,暖暖是怎么到我家来的,又如何在真正的拐子手上过活的。”
阮月月:“是!”
阮月月,阮陵瑞兄妹俩是被自己父母卖掉的,暖暖不一样,暖暖是被拐来的,是他们亲眼所见,他们知晓。
今日那个姐儿,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着实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不是一个好人。
葛云在院门外拽着浑身疼的洪茹茹,没有得到主人家的允许,没有跨前一步,他的身后,就是几十个村民。
不光阮月月,阮陵瑞也出来了。
两个人站在门口,对葛云说了暖暖是如何到这里来的。
姜娘子,周行山是如何心软,喜欢她,过年过节买新衣,新鞋,还给红包,还给工钱的。
葛云听后越发觉得自己的表妹洪茹茹冲动,不经脑子。
洪茹茹被自家表哥浑身散发的冷气所震,伸手拉了他,声音像猫叫似的:“葛云表哥,我错了,我真的认识到错了。”..
“我不该听信他人言,不该认为姜娘子是一个人贩子,我我……”
葛云不听她的解释,不听她的吞吐,对着跟着洪茹茹身边的几个壮汉道:“她不长脑子,你们也不长脑子,跟着她胡闹打人,现在你们几个,去把那个信口雌黄,故意引的表小姐误会的人给我找过来。”
几个壮汉齐刷刷应声:“是!”
几个壮汉应完声之后,迅速离开,去找路上说姜娘子是人贩子的那几人,那几人穿的破破烂烂,瘦骨如柴,很好辨认,他们相信,他们一定会很快的找到的,只要把那几人找到,也能减少误会,向姜娘子道歉。
周行山给姜钱儿身上上好了药,又给她喝了安神药。
半盏茶功夫过后。
安神药效上来,姜钱儿昏昏欲睡。
周行山轻轻拍着她,哄着她。
半刻钟过后,姜钱儿深沉的睡了过去。
周行山小心翼翼拉过薄被,盖在她身上,俯下身子,亲了亲她的额头,离开了房间,进了库房。
周行山从库房拿出马鞭,拿出一把砍刀。
他家娘子平白无故受这么重的伤,痛得眼泪都下来了,得靠吃安神药才能入眠,他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葛云看到他,微微一震,好俊美的哥儿,是他所见过的哥儿最好看的一个,再看他右眼角下的伤痕,这个哥儿成婚了,娶妻了。
不过转瞬之间,葛云上前一步,拱手抱拳,客气有礼道:“想来阁下就是周当家,我是域璃关葛云!”
周行山站在院门口,目光冷淡的望着葛云:“域璃关阁老将军镇守边关,让域外三十六族忌惮非常,不敢对北朝造次。”
“可惜呀,他的孙女,是一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人,葛小将军,你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