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的洪茹茹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恐神情。
姜钱儿说的这些话,不是应该她说的吗?
她抢了她的话,她在向周行山撒谎,坑她!
周行山闻言,头猛然一扭,眼神锐利冷血的看向洪茹茹。
洪茹茹触及到他冰冷的眼神,浑身打了个冷颤,脸色苍白,唇瓣发抖,啰嗦地张口要解释。
骤然之间。
洪茹茹瞳孔一紧。
她看见姜钱儿站在周行山身后冲她得意嚣张,张牙舞爪的笑,而周行山没看见背对着她,根本就看不见。
“相公,你也别太凶吓着洪大小姐。”姜钱儿知道自己故意得意的嚣张的笑吓到了洪茹茹,故作弱弱的伸出手扯了扯周行山衣袖,弱了吧唧:“洪大小姐是官家小姐,吃和住行皆是上层,与咱们这些穷乡僻壤的人不同,她难免娇气些,骄横些,想必撞着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们年龄比她大一些,不看僧面看佛面,葛云小将军的脸还是要留的,是吧,相公!”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洪茹茹今天是有备而来,故意而来,就是拿捏着她官家小姐的身份,过来找茬的。
葛云应该不知道,知道了不可能不来,所以今天洪茹茹就是自己吃饱了,过来找茬撑得慌。
洪茹茹手指着她:“你你你……”
你你你,洪茹茹像吞了翔一样的表情,让姜钱儿觉得以茶治茶,以婊治婊,果然效果杠杠的,令人身心愉快,爽歪歪。
“洪大小姐!”周行山无条件站在自己小妻子这边,哪怕知道她说的是假,哪怕知道她是故意,他也无限纵容,宠着,与她一致对外:“洪大小姐,你一个未婚姐儿,不要颜面,不顾礼仪,来到翠山岭,打骂我妻子不成,现在又来找她的茬,如此,你是不是欺人太甚?”
洪茹茹眼泪像豆子似的一颗一颗往下落,“我没有,我没有来找她的茬,是她…是她推……”
周行山不耐烦的打断她,“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妻子,把你从下河镇叫过来,见我回来,再把你推倒在地,故意给我看?”
“洪大小姐,撒谎麻烦你撒的圆乎一些,我家中活,营生众多,我妻子忙得脚不沾地,每每午夜才上床睡觉,哪里有闲工夫和你这种千金大小姐表演?”
“你说她把你推倒在地,莫说她不可能推你,就算她推你,退一万步说,你不来,她怎么可能推你,还不是你自己过来找推!”
姜钱儿:“!!!!”
哇塞哇塞哇塞。
惊乎惊乎惊乎。
她的相公太优秀了,太酷了,太棒了。
瞧瞧这气死人,强词夺理,理直气壮,中气十足的话,太酷了。
洪茹茹眼泪跟珠串似的,委屈的叭叭的往下落,加上一身白衣,手掌被摔破,流血,样子极其可怜兮兮:“周当家,你…你们……”
“我们顶天立地,问心无愧。”周行山在她的吞吐之中接下话犀利道:“洪大小姐,昨日你道歉,我娘子说原谅你了,但也说了不想看见你,你今日又过来。”
“过来之后撞了我娘子之后,还想恶人先告状,赖上我娘子,我不知道你一个小小未婚姐儿,到底是安的什么恶毒心肠。”
“现在…无论你哭也好,叫也罢,都是你的错,从今以后,你再过来,休怪我……”
“相公!”姜钱儿上前伸手拉了一下周行山的衣袖,一边温柔滴水般的叫,一边嚣张狂傲得意的望着洪茹茹:“洪大小姐明天得过来,今日她过来给村民们送布,送了每人能做两身衣服的布。”
“她又答应村民们明天买粮过来,翠山岭几百口人,每人有一百斤粮,你不让她过来,村民们的粮食怎么办?”
洪茹茹眼睛瞪的跟鸡蛋似的,双手扎在了裙子上,手上的血迹把白色的裙子染得斑斓,手背更是青筋爆粗,整个人呈现出摇摇欲坠之感。
周行山眼睛一眯,恍然大悟般顺着自家娘子:“既然洪大小姐已经答应送粮,风筝姐,把洪大小姐送到下河镇交给葛云小将军,并告知葛云小将军,洪大小姐这所作所为。”
跟着周行山一起回来的风筝一直没说话,在看热闹,现在被点名了,直接跳下马,招呼两个哥儿。
两个骑着马的哥儿也跳了下来,一人一边去扶洪茹茹。
洪茹茹腿都软了,每人百斤粮食,她去哪里找啊?
洪茹茹悲泣的斥责姜钱儿:“你撒谎,你撒谎,周当家,你娘子撒谎,她骗你,她坑我,她诬陷我。”
“我根本就没有说给翠山岭每个人发百斤粮食,她是记仇,记恨我前些日子打她,诬陷她,故意报复我。”
姜钱儿不急不缓:“我诬陷你,洪大小姐,翠山岭的几百号村民都听着呢,怎么叫我诬陷你?”
“要不这样,我去把翠山岭的村民们叫出来。让他们好好说道说道,我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诬陷你。”
“对了,还有布店的老板他现在虽然走了,但是之前他也是在这听着,听着你每人发百斤粮。”
洪茹茹挣脱不了两个架在她胳膊的胳膊上,凶悍的声音像极了猫被掐着脖子,尖锐的紧:“你就是,你就是诬陷我,就是。”
姜钱儿挑起眉头,目光望着周行山,那眼神活脱脱的告诉洪茹茹,就是冤枉你,就是诬陷你,怎么着了不服气,不服气就憋着,反正她家的相公不会跟她一道。
周行山皱起眉头,眼中闪过越发的不耐烦摆了摆手,声音一凉,犹如裹了寒霜:“洪大小姐,你无理取闹,指鹿为马,真是令人叹为观止,风筝姐,速速带她离开。”
“好勒!”风筝直接让那两个哥儿干脆利落,堵住洪茹茹的嘴,用绳子拴住了手,丢进了马车里。
没了洪茹茹,周行山一扫不耐,拱手对风筝道:“风筝姐,麻烦你也跟着去一趟,务必要让洪大小姐说话算话。”
风筝自然知道他口中让洪大小姐说话算话的意思,是必须搞的她给翠山岭每人百斤粮,果然跟她家主子是好友的人,都不是善茬,心都是焦黑焦黑的。
风筝勾起唇角一笑:“她是官家小姐不假,但看起来不像一个有钱人家的官家小姐,衣服料子…也只是比寻常人家好一些,我敢笃定,她身上的私银最多二百两顶天了。”
周行山漆黑的眼眸一闪道:“她身上的私银少,葛云身上有,就算没有,你把她送到葛云身边,添油加醋一说,刚正不阿的葛云自然而然会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