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没有,你胡说。”洪茹茹眼泪滚滚落,急得像热锅上蚂蚁,急切的解释:“葛云表哥,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我没有,她信口雌黄胡说八道,她冤枉我!”
风筝眼皮一挑,视线落在了洪茹茹身上,随后扫了一眼架着她的黄哥儿,黄哥儿当即义正言辞开口:“葛云小将军,我们风筝掌柜子从来不撒谎,洪大小姐是我们从翠山岭送过来的,你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翠山岭打听。”
星哥儿也开口道:“我们风筝掌柜子,跑商做营生,照顾我们这些人,可从来没有受过洪大小姐这样的气。”
“洪大小姐对她,打对她骂,是打急了,骂急了,风筝掌柜子出手相打,也只是打了她一巴掌。”
三个人有条不紊一搭一合一唱一送,直接把洪茹茹按死在泥巴里,做实了她打人,她骂人,她企图去勾引周行山,伤害姜钱儿!
镇守边关葛家军的家教,绝对不允许自家的姑娘,为了一己之私去勾引有妇之夫,去伤害无辜百姓。
葛云紧握成拳的双手,慢慢缓缓松开,随即对着风筝拱手道:“抱歉,风掌柜子,是我管教妹妹无方,让你受伤,让姜娘子受伤。”
“劳烦你回去的时候,替我向周当家,姜娘子道一声抱歉,我过两日,登门拜访。”
风筝见目的达成,顺坡的下架:“葛云小将军客气,我们在外面跑商的人,我们北朝人,都很敬佩葛家军。”
“我的这点小伤不要紧,反正我也已经这个年岁了,就算脸上有些疤,也不打紧,只不过…洪大小姐的确让葛家军丢人现眼。”
“葛老将军的一世英名,不能全毁在了洪大小姐的手上,所以…我这边恳请葛云小将军,你这妹妹,的确要好生管教管教了。”
“今日伤害我们,我们人微言轻,我们敬佩葛老将军这件事情算就算了,忍也就忍过去了,但是有一天洪大小姐要是得罪了达官贵人,王侯将相,不管怎样,葛云小将军,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不是危言耸听,是实事求是。
北朝现在不能说国泰民安,但是比起周边列国还是好的,朝廷当局维持这样的局面不容易,自然不可能让人随意打破。
而且…达官贵人众多,王侯将相不少,洪茹茹是葛老将军家的外孙女,属于嫡亲,如果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葛家首当其冲。
葛云应了一声是:“风掌柜之所言极是,麻烦你了,真是抱歉!”
风筝点了点头:“不麻烦,告辞!”
说完她干脆利落对着黄哥儿,星哥儿招了招手。
两个人放开了洪茹茹,极其客气有礼的对着葛云拱了拱手,跟随风筝不卑不亢的离开。
得到自由的洪茹茹一把抓住了葛云的胳膊,满脸泪水哭泣的指责道:“葛云表哥,我是你的表妹,亲表妹,你怎么不相信我相信外人?”
“我没有打那个叫风筝的女人,是她打我,是她拿我的手把自己的脸抓破的,她故意过来挑拨离间的,葛云表哥!”
葛云伸出手直接抚掉洪茹茹的手,满脸冷然肃穆:“洪茹茹我看你是疯了,是魔怔了是不是?”
“女子悦己者容,一个样貌对一个女子而言,是天大的事情,那个叫风筝的女人拿着你的手抓破她的脸,你是不是觉得她有大病,我也有大病,任你胡说八道?”
“我没有……”
“没有,你没有?”葛云气的声音越发的冷,冷的声声质问:“你说你没有,谁让你去翠山岭,谁让你去买布匹发给村民们的?”
洪茹茹被质问得浑身一抖,不敢直视葛云双眼,弱弱的说道:“表哥,我是看翠山岭的村民们衣服打补丁,可怜。”
“所以我买了布匹,去发给他们,我也是好心,我不忍心看到村民们连件好衣裳都没有,所以……”
“所以…所以,所以个屁。”葛云直接爆了粗口,手指着洪茹茹:“你一路上从域璃关走过来,碰见多少吃不饱,穿不暖,无房无家,无儿无女之人,你怎么不给别人买一身衣服,买一个馒头?”
“现在跑去翠山岭献殷勤,买衣裳买布,允诺给人家每人百斤粮食,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洪茹茹浑身颤抖,手脚冰凉,“我没有说给别人买粮食,都是姜钱儿她坑我,她诬陷我。”
葛云直接被她气笑了,指着她的手落下,掐在腰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狂跳愤怒的心,声音缓了又缓,竭力的不让自己暴躁,“都是人家姜娘子坑你,诬陷你,对。是人家让你献殷勤买布买衣裳,是人家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承诺给村民们买粮食。”
“也是人家死皮赖脸求你去翠山岭让她诬陷的,都是她,都是她这个路上碰见弱小可以搭把手的蛇蝎心肠的女子威胁你的,而你自己,高洁如莲,伟大如斯。”
洪茹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葛云,他说的是反话,是讽刺她的反话,可是她说的是真的啊。
她没有任何恶心,只想给村民们送点布匹,打好在村民们心中的印象,继而接近周行山。
她没有错啊。
为什么葛云表哥不理解她,葛云表哥还讽刺她,就跟她做了十恶不赦之事,要进行鞭策,鞭打似的。
葛云说完,停顿了好大一会儿,望着一副我见犹怜,满脸泪水的洪茹茹眼中闪过厌烦:“洪茹茹,答应旁人的事情就得做,翠山岭五十多户人家,每人百斤粮食你是付不起。”
“那就每一户百斤粮食,至于粮食的文银给你先垫上,再写信告诉我的姑父,你的父亲,让他们还给我。”
洪茹茹大叫:“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我要给他们粮食,葛云,你是我表哥,不是他们表哥,你怎么胳膊肘尽往外拐!”
葛云看着她,冷然道:“我胳膊肘往外拐,你没错,洪茹茹你要弄清楚一件事情,有我阿爷你才会这么嚣张,娇蛮无礼。”
“没有我阿爷,你什么都不是,现在你企图败坏我阿爷一世英名,我不答应!”
洪茹茹被震,脑袋嗡嗡作响,眼泪唰唰流个不停。
葛云眼中的厌烦越发的盛,叫来了他两个下属,对着他两个下属,指着洪茹茹道:“你们两个,带她率先离开。”
两个属下一听,连忙应声。
洪茹茹却不愿意:“凭什么让我离开,我不走,我不走!”
她不能走啊。
她走了之后还如何接近周行山,如何杀了姜钱儿?
她不能走,绝对不能走。
葛云不耐到极点,对着他的下属道:“表小姐不走,就把她的脚给我捆起来带着她走,表小姐路上如果要用手打你们,就把她的手给我捆起来,如果路上她啰嗦,叫喊,谩骂与你们,就把她的嘴给我塞起来。”
“在她回去的路上除了如厕,吃饭,睡觉,不要停,一直到永通府之后送给她的父母,再停下。”
两个下属齐唰唰的应声:“是!”
洪茹茹再想说话,两个壮汉直接上手,拽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往外拖,她想叫喊,壮汉捂住了她的嘴。
就这样洪茹茹被拖走了。
葛云往凳子上一坐,头疼的紧……
转眼间,晚霞铺洒在天空里。
“你挡着我干嘛,我找姜娘子!”金冷心非常不爽的看着挡在他面前的周行山:“你快让开,这都黄昏了,她还睡午觉,晚上还睡得着吗?”
周行山挡在堂屋门前,伸着手拦着金冷心:“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我娘子累了,要休息。”
一个多时辰的翻云覆雨,自家娘子别说晚上,就是明天早晨,他不想让她起,也是有办法的。
金冷心啧了一声:“跟你说什么说,我要去跟姜娘子说,快点让开!”
周行山寸步不让,下着逐客令道:“既然不跟我说,那我娘子也不稀罕听,请二爷回吧,别打扰我休息。”
“你休息?”金冷心诧异道:“刚黄昏,天没黑,你就休息?”
周行山挑起眉头:“是啊,我娘子在家,不像箫吟出去打猎没回来,让你独守空房,孤枕难眠,空虚寂寞冷。”
金冷心:“!!!!”
谁独守空房?
孤枕难眠?
空虚寂寞冷了?
箫吟回来了好吗?
打了很多野鹿,野猪,野牛,都堆在山里呢
金冷心深吸了一口气,傲娇的像个大猫:“谁说我们家箫吟不在了,他已经下山了,现在在家里呢。”
周行山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直接给金冷心来了个会心一击:“原来他在家,他在家你来找我娘子,他是不是真的不行?”
金冷心:“!!!!”
这天没办法聊了,这是人话吗?
“二爷,过来!”周行山伸出手拉住金冷心的胳膊,把他拉离自家主屋,拉到后门前,“你在这里稍等一下。”..
金冷心不明所以,乖乖等待。
周行山重新返回屋子,轻手轻脚进了卧房,从卧房里拿出精致的小盒子,走了出来,把盒子放在金冷心的手上。
金冷心拿着盒子翻来覆去看了一遍,问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周行山黝黑的眼眸一闪,伸出手拍在金冷心的肩膀,语重心长般一本正经道:“箫护卫不行,这是助兴的玩意儿,二爷可以反向操作,我看好你,我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