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沾染了虎血斑斓的箫吟被拦住了去路,停下了脚步,面对葛云突如其来的恭敬,又冷又酷道:“你想起我是谁,与我何干,我又不认识你,滚开!”
葛云瞳孔一紧,拱手恭敬道,“您是有苦衷吗?若是如此,您告知于我,我必然守口如瓶,供您马首是瞻!”
箫吟上前逼近他一步,黑漆漆的眼眸闪烁的杀意,惜字如金,吐出俩字:“滚开!”
葛云心头一震,望着箫吟张口欲说,不料金冷心上行横在了他的面前,用身体遮住了他直勾勾望着箫吟眼神:“葛云兄,你对我的护卫感兴趣,是我的荣幸,你想知道什么,你告诉我,我一定言无不尽,知无不言。”
箫吟见自己的主人拦住了他,扛着老虎,径自越过葛云而去,视线中无他仿佛他从来不存在一般。
葛云见他走,视线随着他,心中焦急,如热锅上蚂蚁,找不到地方下脚,找不到地方逃生,更无法求得帮助:“等等,等等……”
“葛云小将军。”周行山紧接着开口,打断他叫喊箫吟的话:“人有相似,马有相同,箫护卫跟了二爷十几年了,你说你见过他,真的是他吗?”
葛云迟疑了一下:“像,太像了。”
周行山笑着说:“像不代表是,天下之大,相似之人何其多,若是相识,就是那个人,那天下不是大乱了吗?”.
“而且,金家二爷一直在域外做生意,近些年才回来在京城和各大府城做生意,你说见过他的护卫,什么时候见过,在哪里见过?”
葛云嘴角动了一下,“在京城,在皇宫,几年前。”
金冷心故作轻笑一声,姿态极其夸张:“葛云兄,你怕不是在开玩笑吧,他要是皇宫里出来的,岂能给我当护卫,我遇到从皇宫里出来的高枝,又岂能在穷乡僻壤为一两文钱日日操碎心?”
周行山附和道:“莫说在皇宫,就是能在金城混下来的人,都是凤毛麟角存在,箫护卫真的曾经在皇宫呆过,他岂能是现在的模样?”
“葛云小将军,你行军打仗,镇守边关,知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不若,你的言语,极有可能给我们带来杀身之祸。”
“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若这样做,倒真是应了那句农夫与蛇的话,您说呢?”
姜钱儿一直没说话,在观察他们。
她家相公和金二爷在害怕。
葛云确定又被他家相公和金二爷忽悠住不确定了。
所以…
箫吟真实的身份金冷心和她家相公可能知晓。
难道他真的出身于皇宫?
出身皇宫的人,无非有三种,太监,侍卫,主子!
箫吟是皇宫里的侍卫,所以葛林见过他?
若是如此,也在情理之中,也是说得过去的。
葛云迟疑不确定道:“是我看错了?”
周行山微微额首笃定道:“是你看错了,箫吟是一个护卫,跟二爷十几年了,不可能去过皇宫。”
“而且就算我们是皇商,与我们对接的是内务府,并不是皇宫,我们还没有能耐,去一趟皇宫光宗耀祖!”
金冷心也否认道:“他是我的未婚夫君。我们还有一个多月就成婚了,他若是皇宫里的,我怎么可能现在和他成婚?”
“我早早的和他成婚,早早的巴着他,利用他的身份地位,早就发财了不是吗?”
姜钱儿也加入战营之中:“是啊,是啊,在咱们穷乡僻壤,要是能碰见一个达官贵人,就是祖上显灵。”
“箫吟若是皇宫里的,非富即贵,二爷早就和他成婚,荣华富贵万千,岂能要每日想着去域外,去永通府,去域璃关做生意?”
一个人忽悠不成功,两个人忽悠不成功,第三个人上去忽悠,一人一句,就是三句,一人两句就是六句。
被忽悠之人,一人难敌三嘴,很容易被人带偏,而且,忽悠他的人说的口口是道,句句在理。
他若真是皇宫里的那位,他要喜欢谁,要娶谁,挥挥手指头,嫁给他的人,趋之若鹜往上赶,根本就不需要他说任何话。
而且…他跟箫吟见过这几次,他的眼里只有金冷心,除此之外,别的无论是人事物或者是其他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宫里哪位不会是这样的。
宫里那位操控全局,对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游刃有余,操控的驾轻就熟。
真是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他看错了,认错人了,宫里的那位还在宫里,对,还在宫里,他若失踪,必然掀起大波。
葛云在他们的忽悠和自己的想象之中,否定了自己,他对着金冷心拱手道:“抱歉,他们之间太相似了,让我一下子认错了。”
金冷心几不可察的舒了一口气:“不打紧的,长得相似的人被认错,情有可原。”
周行山也道:“是啊,认错确定不是那人,也是好事。”
姜钱儿提议道:“葛云小将军,你回去之后,写信去宫中,让人打听打听,你所认识的那位,是不是还在宫中!”
葛云一怔:“是,姜娘子所言极是,是我唐突了。”
姜钱儿灿烂一笑:“见到相似的人,好奇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唐突不唐突,葛云小将军,这边请!”
葛云深深的看了一眼箫吟离开的方向,带着心头微微一点疑问,继续向村外走。
金冷心和周行山快速的对望了一眼,各自敛去脸上神色,像没事人似的继续送他。
姜钱儿跟着他们一起。
去永通府的马队有一百多号人,驱赶着八十辆马车,马车上装满了货物,货物被油布遮挡,满满当当。
暖暖坐在满是零嘴的马车上,双眼通红,趴在车窗上,往外望,可怜巴巴的样,仿佛随时随地都能哭出声来。
葛云出现在村门口,炸完鞭炮,风筝向周行山,金冷心行完礼,吆喝了一声,马队开始移动行走起来。
葛云拱手对金冷心,周行山,姜钱儿道:“三位莫要送了,回头三位去永通府域璃关我定然为三位接风洗尘。”
金冷心,周行山拱手回礼:“一定一定,葛云小将军慢走!”
葛云翻身上马,向他们微微额首,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一眼周行山,随后挥舞着马鞭,抽在马臀上。
马儿吃痛,扬起马蹄儿,奔跑起来。
暖暖坐的马车,也被葛云的下属驱赶起来。
暖暖哭着挥手:“老爷,夫人,二爷,再见,再见!”
姜钱儿对她挥手,叮嘱她:“回去要听话,不要再乱跑,听到没,听到没有。”
暖暖回道:“听到了,听到了。”
马队渐渐远去,马车渐渐远去。
不消片刻时间,只能看见他们一点影子了。
姜钱儿回转身体,却发现金冷心早已不见。
她握住了周行山的手:“二爷呢?”
周行山与她十指相扣,牵着她边往回走边道:“心虚,回家去了。”
姜钱儿侧目望着周行山,欲言又止的问道:“相公,箫吟真正的身份是……”
周行山回的也是干净利索:“不知道!”
“不知道?”姜钱儿重复他的话,疑问道:“你和二爷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但葛云说认识他,你们却竭力否认?”
周行山伸手敲了一下姜钱儿的小脑袋瓜:“葛云是谁,镇守边关的小将军,他说在皇宫认识的人,说明什么?”
“说明他回京城,皇宫里设了宴,能去皇宫宴席吃酒的人,非富即贵,个个身份都是咱们一辈子达不到的。”
姜钱儿闻言脱口而出:“箫吟…真是王侯将相达官家的人?”
周行山敲完姜钱儿的脑袋瓜又心疼的给她揉了揉:“不知道,箫吟脑袋受过伤,不记得从前事情了。”
“而且,二爷捡到他,他跟在二爷的身边,有不少年了,京城那边,并没有听说谁家王侯将相达官贵人之家的孩子丢失。”
姜钱儿眨了一下眼,脑袋瓜不知怎么一抽,言语没有经过大脑,直接倾泻而出:“谁说京城那边没有王侯将相达官贵人之家的孩子丢失,皇太子不就丢了吗?”
周行山浑身猛然一冷,握着姜钱儿手一紧,一时语塞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小娘子……
她,她…
她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姜钱儿说完见周行山直勾勾地望着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大聪明,晃着他的手:“是吧,是吧,相公,我说的没错吧,没错吧!”
周行山回过神来,眼神深邃,特别无奈宠溺道:“娘子所言极是,没有任何一点错误,不过,娘子瞎猜了。”
姜钱儿声音扬起:“我瞎猜了,哪里瞎猜了?”
周行山提醒她:“你个小傻子,时间对不上,皇太子失踪是近大半年一年前才发生的事儿,箫吟已经跟二爷几年了。”
姜钱儿哦了一声。
周行山听到她哦以为说服了她,没想到她哦完之后道:“皇太子失踪可大可小,万一他几年前就失踪了,只不过被皇上刻意隐瞒下来,近些年来皇上身体不好,隐瞒不住了就爆了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