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钱儿的话音落下,就像一个杀手锏,这样没出息趴在门上望穿秋水犹如望夫石般的箫吟嗖一下子松开了手,噌一下子重新返回座位上,腰杆笔直手放在腿上,像个乖宝宝一样做好。
风筝被他这一气呵成给惊呆了,缓缓的对姜钱儿举起大拇指,真有她的,一句话必杀,让箫吟听话的像个乖狗狗。..
姜钱儿挑眉回以微笑,好说好说,对于恨嫁没有出息的小狼狗最怕什么,最怕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天长地久,恩爱一辈子。
尤其是在成婚的这些大喜的日子里,有很多规矩是要守的,不守规矩,就会被人视为不吉利。
风筝凑了过来,压低声音小小道:“姜娘子,你说咱要不要给他搞个红盖头啊?”
姜钱儿双眼瞪如铜铃:“这个…不好吧?”
很好很好很好。
太好了。
她怎么没想到呢?
冷邦邦的小狼狗成婚啊。
就这样穿着喜服出去,是少了点啥味儿,如果有盖头的话,那这味道就更加不一样了。
风筝嘿嘿一笑:“有什么不好,你不知道,我看他那张四平八稳的脸,看了好几年,以前我多跟爷说两句话,他都瞪着我。”
“现在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好,非常好,所以…姜娘子,你成婚用的盖头呢,拿出来用用,你和周当家那么恩爱,用你的盖头,他和二爷会更加恩爱。”
姜钱儿重重应道:“妥啦,我去找!”
风筝催促:“快去快去快去!”
外面鞭炮依旧在响,姜钱儿提起裙子跑到自己卧房,把自己压箱底的喜服拿了出来,找出了盖头,重新返回箫吟所在房间,风筝接过盖头,外面喧嚣一片,听到有人喊:“接新郎子啦,接新郎子啦。”
听到喊声的箫吟噌的一下站起来,漆黑的眸子噌噌的放着狼光,视线直往外望,不料姜钱儿对外吆喝了一声:“宜哥儿,把大门堵住了,红包不到位,不准开门。”
宜哥儿带着力大如牛的杨大牛以及其他人堵在大门口,回着姜钱儿:“知道了姜钱儿,红包不到位,打死不开门!”
箫吟一听他们要堵门,恨嫁被他表现的淋漓尽致,“不准堵门,不准堵门,不准堵门!”
风筝见他站起来,猛然一挡:“箫吟,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这是彩头,这是彩头。”
“必须要堵门,讨个彩头,讨个吉利,你别急,你别急,千万别急,你想个二爷天长地久吗?天长地久就得把彩头讨好了,对不对?”
箫吟手指圈握成拳,青筋爆出,双眼一瞪:“对什么对,她…姜钱儿成婚的时候就没有被堵门,为什么要堵我的门?”
“你们凭什么不让主人来接我,你们干嘛要堵主人,你们这些坏人,是不是在逼我拔剑?”
姜钱儿:“!!!!”
这个恨嫁的人没救了都。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恨嫁的狗狗呢?
风筝:“!!!!”
我的个亲娘哎,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狗啊?
人家的狗狗还要主人牵着绳子,这只狗狗呢,自己叼着链子叼着盆儿,主人还没唤呢,它就屁颠屁颠的要跳墙跑了。
“没有人逼你拔剑,这是规矩是彩头。”姜钱儿忙忙安抚解释道:“我跟你不一样,我之前跟我家相公已经成过一次婚了,然后再跟我家相公成婚,注意补办。”
“我这个补办再加上我相公去镇上客栈接我来了,就没有人堵门啦,也不用要红包啦。”
“你这个就不一样了。”姜钱儿语速极快,生怕他真的拔了剑,劈了她,毕竟这小狼狗眼里只有二爷,其他人皆是粪土。
箫吟浑身的戾气稍微敛了一下,硬邦邦冷酷的问道:“除了你和周行山已经成过一次婚,你和我有何不一样?”
姜钱儿嘿嘿一笑:“这不一样多了去了,第一:你们是头一回成婚,第二:你在我家走,等于我家就是你娘家人,身为你的娘家人,你的伴侣,你的爱人来迎娶你,自然而然地要掏红包给娘家人以示他很在乎你!”
“第三,这不是红包的问题,红包大小都无所谓,最主要的是彩头,吉利,以及他对你的重视。”
箫吟眉头深深皱起,干巴巴:“主人不给红包,他也重视我,也在乎我,你这是为难主人,为难我。”
恨嫁的小狼狗真是不可爱哦。
真想把他的脑袋瓜抠出来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浆糊。
这一次不宰金冷心,下次还能宰着吧。
姜钱儿轻咳了一声,瞬间戏精上身,苦口婆心:“箫吟啊,这真的不是红包不红包的问题,它是彩头和吉利的问题。”
“咱们堵门,是为了吉利,为了你和二爷天长地久,恩恩爱爱,生生世世,永永远远。”
“你说你好不容易成婚,好不容易让二爷松口,肯定绝对要讨最好的彩头和吉利,毕竟你这辈子就成婚这一次,难道你还想成婚第二次不成?”
风筝为了红包,为了坑自家二爷也是拼了,重重的点头附和姜钱儿的话:“是啊,是啊,箫吟,姜娘子说的没有错我跟你讲,这真不是红包和文钱的问题,这是彩图和吉利的问题。”
“我走南闯北见过不少成婚的人,女子哥儿心疼自己相公,聘礼,红包能少要就少要,但是这些汉子呢,并不感激,甚至还觉得他们廉价,继而娶回家不好好珍惜。”
“不好好珍惜的下场,就是今天娶个小妾,明天纳个小夫,把原配放在后院里跟小妾小夫行云流水翻云覆雨。”
“主人不会的。”箫吟瞪着一双眼儿,据理力争:“主人只会有我一个,不会有其他人,你们两个不要为了堵门危言耸听,我才不会相信你们两个呢。”
姜钱儿悠悠一叹,唰一下拉了一把挡在箫吟面前的风筝,以退为进道:“好了好了,风筝姐别拦着了,咱们为他着想,他却不识好人心,要是冲了吉利,哭的又不是咱们,让他去让他去,让他去给二爷开门,让宜哥儿他们别堵门了。”
风筝电光雷闪之际明了:“好好好,不拦着,不拦了,爱咋咋地,跟我们有啥关系,我们在这里干吃力不讨好的事,走,我们去让宜哥儿他们别堵门了。”
风筝说完作势拉着姜钱儿就要走,直接被箫吟叫住了:“等等!”
姜钱儿和风筝听到他的叫唤,迅速对望一眼,她俩就知道,以退为进箫吟绝对会妥协,毕竟恨嫁小狼狗不能让自己的婚事和主人的天长地久有任何闪失。
姜钱儿扭转身子:“箫护卫,你……”
箫吟重新坐下,手扣在桌子上,“我在这里等主人,乖乖的等主人!”
上道。
姜钱儿对着风筝一挑眉。
风筝回了她一个挤眼。
紧接着传来大门被拍的啪啪坐下,以及宜哥儿他们的欢声笑语:“二爷二爷,给红包给红包,没有红包不准进。”
“二爷二爷。红包不在乎大小,只在乎心意。”
“二爷二爷,我们这里有十五个人,您掂量着办哦。”
在外面敲门的金冷心一身红衣喜袍,把头一扭,看向身旁的周行山:“周老板,你成婚的时候我都没给你搞这出,我成婚,你给我搞这出,敲竹杠是吗?”
周行山回以勾唇微笑,气死人不偿命,直戳金冷心肺管子:“我成婚的时候,你不跟我搞这一出,怪我了?”
金冷心:“!!!!”
他他他…
过分了啊。
“更何况,堵门的人也说了,不在乎一文两文。”周行山接着气人道:“一两二两,就是讨个彩头,讨个喜气,二爷招了一个这么好的佳婿,聘礼都省了,不会还在乎这么一两文吧,大伙说是吧。”
跟在金冷心身后的众村民,纷纷开口附和:“是啊,是啊,二爷,这儿是您的大喜日子,红包彩头,是要给的啊。”
“周当家说的没错,箫吟长得俊,身板正,强壮,高大,这样的佳婿打的灯笼都难找,给点彩头,老正常了。”
“二爷二爷您倒是快些呀,莫要耽误了良辰,还要在村子溜一圈呢,二爷。”
金冷心穿着一身鲜艳喜袍,哪里带了银子啊,他磨着后槽牙,斜着身子,压着调,对周行山道:“借点银子。”
周行山早就料到一般,掏出一包碎银儿:“借一两还十两,这里是十六两银子,拿去!”
金冷心狠狠的剐了他一眼,拿下荷包,手拍在门上,“开门开门,开门给你们红包,给你们彩头。”
有红包,有彩头,门被打开了一个缝。
金冷心干脆利落,把荷包丢了进去。
荷包刚丢进去,砰一声大门又关上。
金冷心难以置信,这这这些人收了他的红包彩头,把他关到外面了,这是逼他抬脚踹门吗?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抬脚踹门时,门直接被打开了,两扇大门都被打开了,堵着门的十来个人,站在两侧,齐刷刷道:“谢谢二爷赏,您的新郎官在里面等您呢,您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