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太太一听,一把抓过金大当家的手,把他拖至到一旁,远离翠山岭村口:“老大,你真是想得倒美,我的孙子,一个小妾生的,算我哪门子孙子?”
金大当家不高兴了:“娘,您这样说,儿子就不高兴了,小妾生的怎么了,小妾生的也是您的孙子,也是我的儿子。”
“老二不能生,我把我的儿子过继给他,给他当儿子,怎么就不算是您的孙子,而且,我这都是为了您。”
“您想想,老二家这么多家产,从不承认一个小妾生的儿子是您孙子,您真的要便宜那个叫箫吟的下人?”
金老太太一时语塞,经过她这一年的暗中关注,她家老二现在拥有的家产,钱银已经超过金家好几倍了。
而且现在还在源源不断增加,听说他现在的生意都做到怒苏族了,原先百人的马队现在已经发展到了五百人。
前些日子,还有各大府城的人过来到这里买货,一次性都好几万了,如此赚钱,赚的钱,本就该是金家的,便宜外人万万不可。
金大当家将金老太太的神色尽收眼底,知道自己说的话,在她心中起了作用,他张口再接再厉道:“娘,不管是小妾生的,还是正房生的,都是我儿子,都是你孙子,都是流的我金家的血。”
“过继给老二,他给老二养老送终,老二赚的家产,就是他的,给他等于给金家,也好过给一个外姓箫吟强的多吧?”
“再说了,是儿子不想给他一个嫡系嘛,这不是您家儿媳妇年龄大了生不出来,只能用小妾生的。”
“娘,您在犹豫纠结什么,您就不怕犹豫犹豫着,老二回头把商铺酒楼,住宅,田地,全部写上了那箫吟的名字,到时候就算您的孙子过继过去,老二家的一切也与您的孙子也与您无关,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外人,花着老二辛辛苦苦赚下来的家当。”
金老太太心头一颤,“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金大当家深知一鼓作气的道理,哪里会让她想,让她想就是会有反转,亦有反转,老二家的一切,就不会是他家的了。
为了老二家的一切能落入他手,金大当家反抓金老太太的手,语重心长,苦口婆心,满满苦劝:“娘,您还有什么好想的,今天老二成婚不告诉你,明天地契房契写箫吟名字也有可能。”
“机会只有一次,要是错过了,咱们可就错过一辈子了,您以为我想把我儿子给老二,我又不是养不起,这还不是为了娘您光明正大的花老二的银子吗?”
“罢了罢了,娘,您若真不愿,就当我没说,反正我现在跟老二也是僵了,回去了,回去了,以后我跟老二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就是。”
金大当家以退为进,让金老太太没了个主心骨,再加上她本身觉得金冷心所赚的一切都应该孝敬她这个娘,就算不孝顺她这个娘,也是金家的,便宜外人算哪门子回事?
“我愿意,谁说我不愿意。”金老太太连连说道,当下决定:“咱们现在回下河镇,我在下河镇等你,你回家,把我那小孙子带来。”
“我在带我那小孙子过来找老二,我带着小孙子住在老二家,我就不信老二还能把我撵出去不成。”
金大当家一见自己的算计达成,说动了自己的亲娘,舔着脸笑得更加灿烂:“对对对,娘说的对,您过几天带着小孙子住老二家,老二绝对不会赶您走。”
“现在咱们走,咱们这就走。”金大当家说着扶着金老太太上了马车,吩咐了马夫,去镇上,要快。
马夫挥动马鞭,狠狠的抽在马臀上,马车狂奔起来,坐在马车里面的金老太太要不是贴身丫鬟一扶,她能撞上车厢。
离开周家鞭炮响到了村口,快到金家,鞭炮又响起。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整个翠山岭回荡。
姜钱儿和周行山和村民们一路小跑,赶在了金冷心之前来到了金家大门口,等待他们俩十指相扣跨进金家大门,穿过金家院落,进了金家的堂屋。
没有高堂,只拜天地,拜了天地,进入洞房兜了一圈,两个新郎同时出现,招呼客人。
唯一不同的是金冷心不太红润的嘴巴红润红肿了,还有些破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两人进了洞房兜了那一圈,金冷心嘴巴被啃了。
姜钱儿用手指挠着自家相公的手掌心,示意他看。
周行山倒是干脆利落,拉着她一转身,转到自己家,把她抵在墙上啃住了她的嘴唇…
姜钱儿睁大眼睛,略微挣扎,就被周行山撬开了口齿,攻略城池,直致她气喘吁吁,松开了她,
姜钱儿嘴唇变得红润水光,带着一丝银丝。
周行山伸出大拇指,咔掉她嘴唇上的银丝,目光深沉,占有欲十足:“娘子不必羡慕他人,他人有的,我的娘子也有。”
姜钱儿喘着气,瞪着眼儿,抵在他胸口的手变成拳头,轻轻的捶打着他:“我只是让你看二爷,谁让你亲我的,坏蛋。”
周行山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怀里一拉,声音哑哑:“我是坏蛋,我不要看二爷,是我要亲我娘子的,你也不准看二爷。”
姜钱儿在他怀里,娇嗔地昂头哼了一声:“就要看就要看,非要看非要看,不给你亲,哼……”
姜钱儿刚哼出声,就被周行山再次压住,啃了。
这一次直接啃破皮了,继而导致姜钱儿在吃饭的时候被同桌的人调侃了:“哎哟喂,姜娘子,你的嘴巴怎么了,怎么破啦?”
“瞎说,姜娘子嘴巴明明是肿了,那点小破皮不算破,不影响吃饭喝酒,来来来,姜娘子,吃菜吃菜,喝酒喝酒。”
“别给她倒酒,嘴巴破皮,沾上酒水,会疼的,姜娘子,别听他们的,来来来,吃菜吃菜,鹿肉,二爷夫君打的,食堂炖了好久的。”
姜钱儿调侃的耳红,脸红,使劲的瞪着身旁的周行山。
周行山像个没事人似的,对所有的调侃充耳未闻,并在众人调侃自家娘子之际,给她夹菜,剃骨头,挑鱼刺儿。
待众人反应过来,鱼肚子,没了,连骨带肉的那一块没了,肥瘦相间的鹿肉也没了,都在姜钱儿的碗里。
众人见状,可羡慕了,周当家会赚银子,会营生,会疼娘子,无论已婚娘子还是未婚姐儿哥儿都羡慕不已。
在没有认识周当家,他们不知道天底下还有哥儿疼娘子可以疼到这个地步,还有哥儿做生意可以比汉子还厉害。
因为看多了他,翠山岭的未婚姐儿哥儿都想找一个像他这样的,哪怕没有他赚银子,会做营生,但必须会疼人。
姜钱儿望着自己满满一碗饭菜,顶着一张冒着红的脸,低低声道:“相公,我吃不了这么多!”
周行山靠近她,对着她的耳边道:“吃不了没关系,你先吃,吃多少算多少,后面我来吃!”
“好吧!”姜钱儿勉为其难的答应开始吃饭,现在的日子不像她刚重生过来没得吃,现在不光一天三顿吃饱,还有各种点心,坚果,糖之类,姜钱儿就越发吃的不多了。
一碗饭和菜她只吃了一小半,周行山确定她吃饱了,吃不下了,端起她的碗就开始吃起来。
他的此番动作又引起了在场所有娘子未婚姐儿哥儿羡慕,在他们所认知里面,家中的顶梁,是断然不可能接妻子嘴剩子吃的。
可是现在看看周当家,他真是既有本事,又没脾气,不管自家娘子,吃剩下的,还是不剩下的,他都照吃不误。
以后他们要找相公,哪怕是周当家的一半的一半一半他们都偷着笑,偷着乐了。
翠山岭加上翠林山八十来户人家每家老小都来吃总共千百号人,晌午饭食堂,大锅菜分食,有猪肉,有鹿肉,有烤肠,有点心,有凉菜,有个菜一个汤,昭示着十全十美。
千百号人从响午吃到下午,金冷心和箫吟吃完饭与众人招呼了一声,就回家了。
姜钱儿和周行山两个人给他收尾,谢客,吃剩下的饭食,让村民们带回家了,每个村民高高兴兴的来,高高兴兴的回。
夜晚,冬风吹过,雪花悄然落下,寂静的山村,风声偶尔伴随着几声狗吠,有人沉睡,有人呼噜,有人一觉醒来与自家枕边人聊天,愿有人搂着自家娘子相公进入甜甜的梦。
还有人浑身汗水,印记,嗓子沙哑冒火,逃避,却又被人用手扯着脚脖子拖了回来,继续……
直至最后,最后,响起断断续续的骂人声:“轻点,你属狗的吗?这么重做什么?
清晨,一夜的大雪,地上又是厚厚一层,早起的人,开始清理家里的雪,清理路上的雪。
姜钱儿也起啦,跟着自家相公,在扫院子里的雪,阮月月和阮陵瑞兄妹二人在扫外面的雪,负责家里鸡圈鸭圈牛圈的人已经来了他们也开始扫雪忙碌。
待院子的雪全扫到院角落,姜钱儿身体热乎了,放下扫把铲子,拉着自家相公进了厨房,一个在下面烧火,一个在上面烙饼。
姜钱儿烙好了第一张饼,抹了肉酱辣酱卷起来用油纸一包,咬上了一口,递给周行山:“相公相公,吃饼吃饼。”
周行山腾出手来,接过饼,就着她咬过的方向咬了下去,咸香刚好,饼又脆,还带着焦,好吃。
姜钱儿继续烙饼,嘴里碎碎念。
周行山能捕捉到她每一次的碎碎念给予回应。
直到箫吟来,张口叫着,打断了他们俩:“姜娘子,周行山!”
两人听到叫唤,动作齐刷的看向厨房门口。
箫吟一身黑袍劲装,高马尾,额头带着编制五彩额带,脸颊带着半张玄黑面具立在厨房门口,望着厨房里。
姜钱儿率先开口:“箫吟,早啊,有什么事吗?”
箫吟瞧着她手中的面儿,走了进来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锅台上:“给主人烧饭吃。”
姜钱儿眉头一挑,这个认死理的小狼狗,自打之前她说过让她烧饭是要给银子的,他就一直记在今天。
姜钱儿把银子一拿,重新塞给他:“不要银子,不要银子,你不说,等会我烧好也会端过去。”
“快去陪二爷吧,等会我烧好端去,快走快走。”
箫吟看着重新回到自己手上沾了点面粉的银子,迟疑了一下道:“主人有些嗓子不舒服,力气少了些……”
嗓子不舒服。
力气少了些。
昨天晚上干了一夜?
姜钱儿呃了一声:“好的好的,我晓得了,你快去吧,快去吧。”
箫吟把沾了面粉的银子放下,道了一声谢,利索转身离开。
姜钱儿见他走了,抄起银子掂量了一下,对着自家相公唏嘘不已道:“相公相公,听见没有,听见没有,嗓子都哑了,都没力气了,小狼狗好厉害啊!”
坐在锅洞前烧火的周行山拿着火碱的手一紧,漆黑如夜的眸子一沉,散发着危险光芒望着自己的小娘子:“小娘子好眼力,人家是什么腰,你都清楚啊。”
姜钱儿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是啊,是啊,你看二爷的小狼狗,那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八块腹肌绝对杠杠的有,而且他高,又是练武之人,能力耐力肯定也厉害!”
“二爷从昨天下午和他回家,我猜测,我想,至少到昨天晚上下半夜,夜间生活才结束!”
周行山闻言,挑起眉头,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从锅洞前走到自己小妻子面前,俯身把她拦腰抱起。
猝不及防被抱起,姜钱儿惊呼了一声:“干嘛啊?相公?”
周行山抱着她边走边道:“不干嘛,想要娘子看看我的腹肌,我也很厉害!”
姜钱儿闻言双眼瞪大,挣扎拍马屁:“不用不用,相公的腹肌最好看了,相公最好了,赶紧放开我。”
周行山压住她的挣扎,完全不让她离身,冷冷道:“小娘子现在知道害怕,晚了!”
“啊,不要啊,相公……”
周行山:“……”
没听见没听见就是没听见。
“相公相公好相公饶了我这回回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在你面前夸别人了!”
周行山:“……”
嗯,晚了。
“相公相公,求求你了呀,以后我只夸你好不好?”
周行山:“……”
态度良好,嗯,还是晚了。
“相公~~”
“好相公~”
周行山:“……”
听不见,一句也听不见。
“相公~~”
周行山没有理她,离开厨房,叫来阮月月,让她杀鸡炖汤送到隔壁去,而他自己抱着自己娘子进了房间,干脆利落剥粽子似的剥光了娘子,俯身而下……
转眼之间,几日过去。
几日未出门的金冷心出门了。
没有穿白袍,而是穿了一身绯色衣袍,这些天来,像是养了些肉,脸上有肉了,面色也红润了。
整个人越发的慵懒,慵懒的像一只伸懒腰的大猫处处透着风情万种,高贵冷然。
卖货做生意,拉货的人看到他,都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几眼,觉得只是短短的几日不见,这人从里到外,变了个人似的。
姜钱儿不跟自家相公说了,转跟宜哥儿,杨明兰说了:“宜哥儿,明兰姐,你们看二爷,是不是越来越好看了?”
宜哥儿点头附和:“是啊,是啊,几天不见二爷,他像变了个人似的,像…像…像剥了壳的蛋,从里到外散发着白嫩嫩的。”
杨明兰听到宜哥儿打的比方,噗嗤一笑:“什么像剥了壳的蛋,瞧你们把二爷说的,人家是成婚了,有人疼啦,自然而然不一样了。”
宜哥儿和姜钱儿听到杨明兰的话,目光唰一下的落在她身上,是哦,好有道理,成了婚的人,有人疼,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的。
比如说杨明兰,以前瘦小,干煸,现在嫁了杨大牛,生了儿子,日子过得好,有盼头,丈夫虽然傻,但是对她好,她的心情就跟着好,整个人就从里到外散发着光芒。
还有姜钱儿本身长得清秀娇小可人,日子过好了,周行山又疼她,又爱她,一年多的时间,就把她养得娇娇嫩嫩,就算不穿上漂亮衣裳,一般旁人见到,也以为她是哪家的富家小姐!
宜哥儿猛点头:“对对对,明兰姐说的是,我娘以前就说,人啊,这辈子就两次投胎,一次投胎是出生,没得选父母,还有一次投胎就是嫁娶。”
“娶得好,嫁得好,下半辈子就过得好,娶的不好,嫁的不好,下半辈子就置身于地狱,咱们的二爷,姜娘子,还有明兰姐,二次投胎,都是嫁的好。”
杨明兰笑着安慰:“宜哥儿,瞧瞧你这话说的,以后啊,你也会重新找到对你好的人!”
姜钱儿重重的嗯了一声:“是的,宜哥儿以后一定会找到对他好的人,到时候重新嫁娶,日子肯定过得比现在还红火。”
宜哥儿不英俊,不秀气的脸,露出笑:“不不不,姜娘子,明兰姐,以后我不找了,我现在的念想,就是多赚银子,供锦哥儿读书,给我娘养老。”
“不管娶还嫁,我都不想了,现在我一个人过得自在,我不想有另外一个人来掺和我的生活,太累太烦,不好。”
姜钱儿哇哦了一声:“宜哥儿你现在要一心一意搞事业,可以呀,这年头,只有银子和金子不会背叛自己,男人,找不好就背叛了自己。”
“搞事业好,搞事业好,我支持你,举双手双脚支持你。”
宜哥儿和杨明兰听到姜娘子举双手双脚支持他,两人同时笑了起来,灿烂而又明媚眼中满满对生活的期盼,未来的向往。
货物被拉走,下一批货是五天后,没有买到货物的老板,五天之后可以来,而且…其他府城的老板也到了。
从原先的二十三个现在的五六十个,价高者得,不能再通用,金冷心和周行山又开始想主意,讲到五天出一批货。
二爷自己的马队除了拉原料,去怒苏族,京城,以及其他周边之地,其他地就不去了,全都让给旁人,他们减少风险。
两人商量好,让人通知了各家老板,五天出一批货,为了公平起见,只能抽一次签,按照从一到五六十的数字挨个来了。
为了多赚银子,多出货,这些天姜钱儿忙得脚不沾地,晌午吃完饭准备去大作坊干活。阮月月跑来,气喘吁吁道:“姜娘子,姜娘子,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姜钱儿扶上她,正声道:“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
阮月月狠狠的喘了两口气道:“二爷的娘来了,带着二爷的孩子来了,闯了村子,直奔二爷家去了。”
二爷的娘?
金冷心的娘带着他的孩子?
金冷心有孩子了?
他有孩子,箫吟没把他劈了,这不现实。
姜钱儿甩了甩脑袋,把那些要不得的脑补甩出去,抬起脚步往金家和自己家的方向边走边道:“二爷和我家相公去镇上码头接货,谁把二爷的娘放进来的?”
阮月月急忙回答:“没人放,是他们硬闯,他们抱着二爷的孩子,硬闯,守村的齐大爷没敢太拦着,就赶紧让人来通知了。”
“我听到话,就跑过来了,夫人,怎么办啊?”
姜钱儿脚步加快,声音凌厉起来:“怎么办,怎么办,你现在去油坊,大作坊找几个人,我先过去,绝对不能让他们进了金家。”
阮月月脚步一停:“好夫人,我这就去,这就去。”
阮月月去找人,姜钱儿走了一截,发现金老太太,金大当家带着几个人抱着孩子浩浩荡荡正向金家。
姜钱儿脸色微变,小跑起来,赶在他们的前面,跑回了自己的家,拿出了砍刀,横在了金家门口。
金老太太一见自己儿子家被姜钱儿堵住,横眉竖眼,鼻孔朝天:“哪来的泼妇娘子,堵在我儿家门口,赶紧滚开,不然,我叫我儿金冷心给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