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山嘴角噙起一抹笑容,把黑色的令牌握在手心里,垂着眼眸望着鬼爷:“鬼爷不必多礼,起来吧,带我去沐浴更衣治疗伤!”
“是!”鬼爷不敢有丝毫怠慢,从地上爬起来,不敢抬头直视周行山,只是伸手扶着他,小心翼翼的扶着他离开了温柔乡。
温柔乡的众人看到鬼爷如此,各自对望一眼,围在一起,小声的嘀咕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闯关者怎么变成了咱们的主人,这这这也太奇怪了吧!”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他手上好像拿的是主人令,所以鬼爷给他下跪,给他磕头。”
“他哪来的主人令,难道说一直以来他都是我们的主人,是我们那个神秘从未见过面的主人?”
“想什么呢,他要是那个神秘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主人,他还闯什么关啊,他直接命令我们就是了。”
“不对,万一主人是故意闯关,看看这三关严不严,需不需要加以改正,或者说,主人是在试探我们。”
“啊,要是这样,咱们……咱们……”
“艳娘,之前端酒水的艳娘,不就是没过关吗?”
“对对对,我听了一嘴子,艳娘就是因为不守规矩,就被拉去暗巷,要接五百个客人,十两次。”
“啊,五百个客人?”有人吓得瑟缩唏嘘:“那她还能活吗?”
“不能活又怎样,能活又怎样?”
“咱们堂里的规矩,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进来了就要遵守,不遵守就是叛变,叛变就要受到惩罚。”
“惩罚非死即伤,这都是规矩,都是讲好的规矩,没有人能破坏,也没有人敢破坏。”
“好了好了,别说了,咱们没坏规矩,咱们只要好好的在规矩里,就不会有事,而且刚刚主人离开,向咱们道谢了。”
“是是是,主人看起来不像不讲道理的人,所以,咱们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儿,等年岁再大一些,离开温柔乡,就可以派遣别的任务,见见阳光了。”
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全是规矩,只要在规矩范围之内,就不会有人找麻烦,主人也不会随便打骂。
只要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得到的银子,宅子,田地,金银首饰,绫罗绸缎,普通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没有任务的时候,可以在自己的宅子里,自己的房间里,数银子数金银首饰,但是…一入进来,难进又难出。
想出去,不会死,会残,会残成什么样子,无人得知。
但他们知道的是,离开的人,是带走了大笔的银子,田产,金银首饰,可离开的人会在不久最多两三年内变得穷困潦倒,暴尸荒野,不得好死。
天大亮,太阳升起,姜钱儿从睡梦中悠悠转醒,看着陌生的床顶,缓缓手撑在床上,坐了起来。
“姑娘,您醒了!”木素娘受完罚,听到动静,从外面进来,比之前更殷勤,更恭敬,更加小心:“您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奴婢!”
姜钱儿看着眼前殷勤的娘子,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她了,她是谁,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殷勤?
姜钱儿伸手砸了砸脑袋,张口嗓子有些疼,声音有些迟疑:“你…我的脑袋有点懵,一时之间想不起你叫什么了!”
木素娘一愣,随即笑开:“饶是姑娘昨天痛得太狠了,所以脑袋有些懵,奴婢木素,府里的人都叫奴婢素娘!”
“木素娘!”姜钱儿重复了她的话,问道:“看见我相公了吗?”
木素娘再一次微微一怔,“看见了看见了,他正在忙,您先起身,洗漱一下,吃个早餐,用个药,让贾大夫看看,奴婢去找您相公,行不?”
姜姑娘喊太子殿下相公,想必她口中的相公就是太子殿下,所以得把她伺候好,她再去找太子殿下。
姜钱儿起身了,脚落在地上,刚刚站起,腿一软。
木素娘连忙一扶:“姑娘小心!”
姜钱儿没有摔跤,借着木素娘的力气站稳了。
她的腿脚无力,浑身酸痛,心尖带着密密麻麻的疼。
心尖的疼痛不是很痛,能忍。
但是那疼,却让人忽略不了,如影随形一般。
她忍着痛泡了个澡,喝了两杯糖水,身体才有些力气。
之后穿上了大红色的袍子,戴上了珠花,脸上的伤口抹的药。..
贾大夫过来把了脉,确定她无碍,端来了煮好的药水。
黑漆漆的药水冒着烟儿,还没有喝,苦涩味道就蔓延在房间里。
姜钱儿见不到周行山,很是警惕,但是在大夫和木素娘的目光注视之下,她还是端起了药,喝了下去。
苦涩的药汁蔓延口中,令她恶心想吐,也的确干呕,不消片刻时间,吐了出来,药水,连早晨喝的红糖水都吐了。
木素娘吓了一跳,连连要叫人重新熬药,姜钱儿打断了她:“我不吃药,我肚子饿了,我要吃饭,还有,你说你给我找我相公,我相公人呢!”
木素娘连忙道:“太子殿下还在忙,您先吃饭,吃好饭牛逼带您去。”
太子殿下?
她的相公怎么会变成太子殿下?
眼前是陌生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姜钱儿点了点头。
不大一会儿,丫鬟端着早膳进来了。
素包子,素饺子,红枣粥,燕窝。
没有一点油腥,吃起来,清清爽爽,倒也可口。
姜钱儿浑身力气不多,吃药又吐了。
为了让自己身上有力气,虽然没胃口,但是她强迫自己吃。
她清楚的知道,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才能探知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到底发生什么事儿,自己为什么又在这儿。
木素娘看她胃口好,脸上的笑容都堆不下了,“姑娘您慢一些,这些都是您的,都是您的!”
“太子殿下要是看见您胃口这么好,一定会非常欢喜,您不知道,昨天您受伤,在床上翻来覆去,太子殿下可担心了。”
“姑娘,奴婢从来没有见过太子殿下对哪个女孩如此上心,您可是头一遭,就连寻郡王家的郡主都没这待遇!”
“这往后啊,太子殿下若是登基,姑娘一定会成为贵人,到时,姑娘可得好好提携提携奴婢,奴婢必然为姑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姜钱儿啃着素包子,听到木素娘的话,内心震荡差点噎着,但是她稳住了自己,不动声色,胡乱的嗯了一声。
就她的这一声嗯,让木素娘更加欢乐开心,继续说道:“姑娘长得好看,性格也好,又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光是这层恩情,太子殿下绝对铭记在心。”
“只要太子殿下铭记在心,姑娘就与他人不同,与他人不同了,太子殿下就会偏爱姑娘,这一偏爱呀,往后姑娘的大福气在后面呢。”
“救命之恩,大于天,姑娘可得好好把握,毕竟不是谁都幸运,能当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的。”
姜钱儿把口中的素包子咽下去,喝了一口燕窝,点头:“我晓得了,多谢素娘提醒。”
她搜刮记忆,思前想后,记忆里面根本就没有救过什么太子殿下,也不认识什么太子殿下。
她的脑子里只有她相公周行山,除此之外谁也没有,谁也不是,可是这个太子,到底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木素娘听到她的道谢,误以为她把她的话全部听进去了,变得就越发殷勤,越发高兴,仿佛看见自己以后在宫中当女官的样子。
姜钱儿吃好饭,用清水漱了口,果不其然,发现自己有了些力气,身体更是暖和了不少。
木素娘带她离开了房间。
姜钱儿脑子里还残留着警惕,条件反射,在走路的途中,查看着四周,四周陌生的景象,站的侍卫,来来去去的仆人丫鬟,让她心惊。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这么多带刀的侍卫。仆人丫鬟,而且每个仆人丫鬟见到她都对她行礼,仿佛她是这府里的主人,又仿佛这些仆人丫鬟怕她一样。
她顶着胆战心惊,跟随木素娘还没走到前院,就听见一个陌生中年男人的声音,男人的声音抑制不住的激动:“太子殿下,您喜欢小女,是小女的福气,成婚之事,还需皇上下旨。”
“本郡王今日前来与太子殿下商量,明日早朝,你我向皇上请旨,赐婚,你看如何?”
箫十安今日沐休,皇上说不用他去,他没上朝,昨夜一夜没睡,还没等到查询的结果,大清早的寻郡王就来了,还跟他说,喜欢他的女儿箫重欢?
谁喜欢他那个刁蛮任性上不了台面的女儿了?
让他娶他的女儿,做什么白日梦?
箫十安一手端于前,一手负于背后,沉着一张脸,满是威严:“寻郡王,本宫何时说要娶重欢郡主了?”
寻郡王一愣,笑容一僵,凌厉起来:“太子殿下,您这是何意,昨天夜里,午夜前夕,您可是亲自上我府上,说要娶我家重欢为太子妃的,怎么您还想赖账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