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十安瞳孔一紧,附在背后的手一紧,失声道:“十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十月腰杆笔直,野心浮现在美艳具有攻击性的脸上:“回禀殿下,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在向您提议,您请皇上赐婚,迎娶禁卫统领周行山。”
箫十安看着十月,缓了好半天,才从她的提议震惊中反应过来,“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周行山娶妻了,眼角的痣已经被挖掉了,有疤痕,皇上看得见。”
十月漂亮的眼睛一眨,“是,周行山已经娶妻了,但是皇上不知道,他的眼角红痣是被挖掉了,但是天下有很多哥儿,不愿意嫁人,会远走他乡,挖掉红痣告诉别人他已经娶妻,妻子却死了。”
“所以,哥儿眼角下的红痣被挖掉不能证明什么,更何况,殿下,您要的是江山,是皇位,过程不重要,结果重要。”
“你娶他,请皇上赐婚,是为了他手中的禁卫军,是为了让他给您绑定在一起,让别人不能轻举妄动。”
“当你得到江山,坐下皇位,他的生与死,还不是由您说了算?”
箫十安舔了舔发干的唇角,深深的看着十月,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话语:“十月,你真是理智的可怕啊!”
十月屈膝行礼,回以微笑:“多谢殿下夸奖,十月只想殿下早日坐得皇位,君临天下!”
元宝楼的后厨,忙碌一片。
箫吟穿着一身墨色劲装,宽肩窄腰,脸上戴着半张玄黑面具,扎着高高马尾,单手端着托盘,托盘里是金冷心的早膳。
他离开后厨,走在走廊,在上楼的拐角处,他停下了脚步,眼眸一斜,声音冷冷:“把我没失忆的事情给那个吃里扒外满脸都是野心的十月没有?”
拐角处传来一道声音:“回禀主子,已经给她了,她今日回太子府,一定会告知太子。”
箫吟嘴角微勾:“很好,通知下去,各方加快行动,让箫十安早日登基为皇,多娶正妃妻妾。”
拐角处的那道声音应了一声:“是,主子!”
箫吟抬起脚,上了楼,进了房,放下手中托盘,一手搂住了正在洗漱金冷心的腰,一手掐着他的下颚,强迫他转头,和他接了一个湿漉漉的吻。
黑漆漆的药,冒着热气,带着苦味,钻入鼻间。
福玉本来打算喂姜钱儿,被她拒绝。
姜钱儿端着黑漆漆的药一饮而尽,之后用了膳,擦了身,换了衣。
因为烧了一夜,再加上手腕的疼,以及昨日被打,她整个人看起来没精打采,厌厌地。
屋子里火炭烧的旺盛,温暖如春,姜钱儿吃好饭在屋子里溜达了一圈,问福玉道:“我可以出去吗?”
福玉脸上挂着微笑:“当然可以,不过太子有令,姑娘可以在太子府里任意行走,但是不能离开太子府。”
姜钱儿点了点头:“可以!”
“姑娘稍等!”福玉说道,去衣柜找来红色的披风,扣在了姜钱儿身上,她戴上了帽子:“冬日雪未化,外面冷,姑娘夜里还发烧,多穿一些,免得再遭罪。”
姜钱儿露出一张小脸,“多谢!”
福玉:“不用客气,姑娘,奴婢扶着您!”
姜钱儿在福玉的搀扶之下,离开了房间,离开了院子。
因为太子殿下交代了,姜姑娘可以任意行走在太子府。
福玉就带着姜钱儿去赏梅花了。
一路上碰见的丫鬟和仆人都对姜钱儿行礼。
待姜钱儿走过,几个丫鬟仆人聚到一起,小声议论:“没见到姜姑娘之前,我以为姜姑娘是何等绝色,让太子殿下另眼相看,现在见到,不过尔尔!”
“可不就是,咱们府上的丫鬟,谁不比她漂亮,不过,人家救过太子殿下,光是这一点,就比得过府上所有的丫鬟!”
“是啊,是啊,救命之恩大于天,咱们太子殿下是一个讲究情份的人,更何况她家中无人,除了跟太子殿下回来,也无他去处。”
“唉,见到她恭敬就是,其他的不要多想,免得像素娘,阎婆子就那样哭都来不及。”
“走吧,走吧,赶紧忙活去,别等会管家看见我们偷懒,通通得挨板子。”
“是是是,赶紧走,赶紧走。”
众人说好就要走,不料十月叫住了他们:“各位,请稍等!”
几个丫鬟和仆人抬头一看,纷纷叫道问道:“十月姑娘,您回来了?”
“这些天您都去哪里了,咱们好一阵子没见到您了,怪想您的!”
“是呀是呀,十月姑娘,您出门,也不告诉我们一声,让我们怪担心的,还以为您出什么事儿了呢。”
十月长得极其漂亮冷艳,是太子殿下身边最贴身的人,但是她一点架子都没有,太子府上的仆人丫鬟都喜欢她。
太子没失踪之前,有时他们犯了错误,打碎了太子心爱的花瓶什么的,十月姑娘会替他们求情,替他们顶锅,太子殿下就惩罚不了他们了。
十月穿着不同于太子府上其他丫鬟仆人的衣裙,向他们回以微笑:“多谢各位关心,家中出了些事情,我回去处理了,现在回来了。”
“刚刚我听各位说姜姑娘,我不在府上的这些日子,这位姜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让各位如此忌惮,讨好?”
姜钱儿太子殿下弄进府里,她是知晓的,但是…太子殿下好像对她有所不同,若是不同太甚…就会成为阻碍,阻碍太子登上宏图霸业。
丫鬟和仆人走近十月,把她围住,纷纷笑着张口道:“十月,您回家处理家事,失踪的太子回来了,带回了他的救命恩人姜姑娘。”
“姜姑娘长得小巧,清秀,因为救过太子殿下,很受太子殿下喜爱,太子殿下为了她,都把宫里来的阎婆子,府上的老人素娘给杀了。”
“对对对,阎婆子和素娘对姜姑娘不敬,太子殿下,就拿了她们开刀,告诉我们,不可对姜姑娘不敬,要小心伺候姜姑娘。”
十月微微挑起眉头,“原来是这样,不过我看姜姑娘好像受伤了,这是谁弄的?”
丫鬟压低声音:“还能是谁弄的,太子殿下。”
十月微微诧异:“不是说她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吗?太子殿下怎么会伤害她?”
众人压低声音你一言我一语:“十月,你不知道,我听说姜姑娘不想待在太子府,想离开,太子殿下不让。”
“姜姑娘性子烈就跟太子殿下争吵起来,太子殿下一怒之下弄断了她的手腕,还把她关进了柴房。”
“阎婆子就是因为太子殿下把姜姑娘关进了柴房,以为太子殿下迁怒于她,想让她死,阎婆子就去伤害姜姑娘,没想到太子殿下允许自己伤害她,不允许别人伤害她。”
“对对对,就是这样,昨夜太子殿下从柴房把姜姑娘抱回房,搞得府中大夫一夜都没睡,太子殿下也守着姜姑娘守到下半夜。”
“所以咱们都在想,太子殿下是喜欢姜姑娘以后江姑娘要被太子殿下纳为侧妃的。”
十月听后故作明白:“原来是这样,多谢各位解惑,各位赶紧去忙吧,近日太子殿下刚回,心情不太好,各位要小心些。”
众人一听十月提醒他们,纷纷向她道谢:“多谢十月提醒,我们会小心,会小心的。”
“我们去忙了,十月姑娘刚刚回来,要多多休息!”
十月向众人点了点头。
一众丫鬟和仆人散去。
十月看向姜钱儿离开的方向,眼神深邃算计,片刻过后,她抬脚向姜钱儿离开的方向走去。
早朝,各个大臣齐聚一堂,以为病重的皇上今日不上朝,是回来的太子临朝处政,不料皇上上朝了,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墨色暗纹,锦袍手持剑,长相雌雄莫变,眼角下有疤的哥儿。
众大臣没有见过他,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嘀咕起来,这人是谁,谁家的哥儿如此的厉害,跟在皇上身边,怎么没听过?
最主要的是这个哥儿手中有剑,跟在御前,手中有剑是大忌,而这个哥儿堂而皇之,难道说是皇上最大的心腹,或者说,皇上知道自己病重,特地找了一个护命之人?
在众大臣心里猜测和嘀咕之中心怀鬼胎之中,一个多时辰的早朝结束,皇上被富公公搀扶离开,周行山撇了一眼箫十安跟着皇上身后离开。
箫十安目送着他们离开,视线落在了高高的龙椅之上,眼神沉了又沉,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十月对他说的话。
情爱只是通往高处的绊脚石,成大事者,断情绝爱,只有登到高处,站稳脚跟,手握实权,才配说情说爱,才配得到更多。
更何况十月也说对了,姜钱儿只是一枚棋子,周行山才是大头,娶了他,不管他愿不愿,只要皇上愿,他就得跟自己拴在一条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