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皇后才是最大的boss

十月心漏跳一下，“我以为太子殿下知道，所以就没派人通知殿下，请殿下恕罪！”

“恕罪？”箫十安眼中被怒火覆盖：“十月，你是我身边重要的人，你知道姜钱儿对我的重要性，你让皇后带走她，还让我恕罪，我拿什么恕你的罪？”

十月眼中浮现震荡，闪烁着难以置信：“殿下，您不是说周行山，金冷心两个人胜过无数的她，她可有可无吗？”

殿下说过娶了周行山和金冷心，一来可以掌握他们生意配方，赚取更多的银子，二来可以气前太子殿下，压他一头。

至于姜钱儿不再重要了，把她养在府上，只不过是为了周行山能更好的做他的太子妃，除此之外，她不再有任何作用。

就连给她住的新院子，寒冬里，也只点了一盆火炭，吃的，喝的，比府中的丫鬟还不如。

箫十安气的差点把她按进浴桶里：“我是说过，但是我没说过皇后可以带走她，我没说过，她可以离开太子府。”

“十月，你是我身边的人，在太子府除了我就是你，你却如此对我，怎么，后悔背叛你的前主人，跟在我身边了？”

十月犹如重创：“殿下，您可以怀疑我任何，但不能怀疑我的忠诚，我对你的忠诚……”

“你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箫十安看着她脸上碍眼的面纱，打断她的话，要伸手去扯她的面纱。

十月连忙伸手捂脸，不让他扯，她脸颊上的伤口，深可见骨，皮肉翻裂，虽止住了血，但是吓人的紧。

“松手！”箫十安眼神锐利的盯着十月，命令她：“把手给本宫松开。”

十月双眼发红，染了雾气，带着祈求：“殿下，不要！”

她越是不要，箫十安就觉得越有问题，她有事瞒着自己，还是大事，天大的事：“十月，把手拿开，不要让本宫说第三遍！”

十月眼中的祈求和哀求一点用都不管，捂着个脸的手颤抖，她的前主人说的没错，她有张绝美的脸，只要利用好她这张脸，就算她没有智慧，也能安稳一辈子。

若是把她这张脸当成利器，断情绝爱，她她不会烂在淤泥里，所向披靡富贵一辈子，现在没了，全砸了。

她引以为傲的美貌没了，再也回复不了如初，再也不能用她的美貌当利器了。

箫十安见她的手微微离开自己的脸，反手一扯，把她的面纱扯下来了，看见了她脸上的伤痕。

十月惊呼一声，手捂着自己的脸，哭泣的哀求：“殿下别看我，殿下别看我！”

箫十安心头一震，一惊，抓着她衣领的手一松。

十月扑通一下子跌倒在地。

片刻过后。

箫十安裸露着身子从浴桶里出来，身上擦都没擦，湿漉漉的随手套上了衣衫，赤着脚走到十月面前，蹲了下来。

十月坐在地上后退，一边企图远离他，一边哀求他：“别看，殿下别看我，别看我。”

箫十安出手如电，一手扯开她的手，一手卡着她的下颚，固定了她的头颅，她脸上的伤痕就这样暴露在他的眼帘前。

十月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没有引以为傲的美貌，顿时之间溃不成军，无声地抽泣起来。

箫十安对于她的哭泣，面无表情，没有任何一丝怜惜，手落在她脸颊的伤口上，“剑伤，贯穿脸颊的剑伤，手法干脆利落，让你没有恢复的可能，十月，你背着我，见谁了？”

十月泪水落在了箫十安手上，眼神抗拒，躲闪，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想捂着自己的脸，只想逃避他的注视。

“我的好哥哥？”箫十安卡着她下颚的手一用力：“十月，你在太子府见到了我的好哥哥，我的好哥哥把你的脸给毁了？”

“来来来，告诉我，你跟我的好哥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或者说你没有达到他的要求，他毁了你的脸？”

“没有……”十月连忙解释：“我忠诚殿下，只忠诚于殿下，不会跟前太子有任何交易，请殿下不要怀疑我的忠诚，不要。”

她的脸毁了，美貌不在，怎么能配得上她的殿下？

殿下现在又怀疑她，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我怀疑你的忠诚？”箫十安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点都不相信，她现在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十月，你不得不让我怀疑你的忠诚，我跟你说过姜钱儿必须要待在我的太子府里。”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必须要待在我的太子府里，我去上个早朝去查个事情，晚上回来她就不见了，她被皇后请去了，你连派人吱我一声都不派，你想干什么啊，你真把自己当成太子府的主人吗？”

“没有……我没有…”

“你没有，你没有无缘无故你的脸怎么会伤？”箫十安掐着她下颚的手快要抠进她的肉里：“十月，我的好哥哥是一个心思缜密，精于算计，最喜攻心之人。”

“你以前是他的丫鬟，你说我曾经对你有恩，为了我背叛他，愿意在我身后随我成就一番霸业。”

“我相信你了，我们俩里应外合，趁他失踪，占了太子府，一切的一切，都按照我们两个的算计在进行。”

“可是，十月，你背叛了我的好哥哥，他没有把你杀掉却把你放在我身边，这足以说明他把你当成一颗棋子。”

“不对，或者说十月，你从始到终从来没有背叛我的好哥哥，你只是假意背叛他，是他安排在我身边的棋子，对吗？”

“不是的，殿下，不是的。”十月着急忙慌，惶恐不安的解释：“我现在的主人只有你一个，只有你一个。”

“前太子今日来太子府，是为了找姜钱儿，在他得知姜钱儿被皇后请走之后才对我痛下杀手。”

“我没有背叛您，在你十几年前救过我一回，我的命就是您的，我不会背叛您，我希望您能君临天下，大权在握，不再受任何人欺凌，欺辱。”

箫十安自小被抛弃，尝尽人间冷暖，看惯别人白眼，无数次别人对他好，却又对他捅刀子。

十月脸被破了，他的他哥哥入太子府如入无人之境，这让他再次尝到了背叛，身边最亲近人背叛的滋味。

纵然十月解释，箫十安也不相信，一个字都不相信：“十月，你让我相信你，可以，你把你前主人的人头拿来，我就相信你。”

十月如雷重创，跌坐在地上，脸颊也不捂了，泪流满面：“殿下……”

箫十安站起身来，看都不看她一眼，离开了房间，召唤了人，开口命令道：“通知皇宫里的人，查一查皇后叫姜钱儿过去到底所谓何事？”

召唤过来的黑衣人领命：“是！”

黑衣人离开。

箫十安看了一眼屋子，转身去了书房。

姜钱儿荣升皇后贴身宫女，和一个大宫女住在一块，辗转反侧，睡不着，就起了夜。

大宫女也没有睡着，听她起夜，跟着起身，张口叫喊问道：“钱儿，你要去哪儿？”

姜钱儿吓了一跳：“我去如厕。”

大宫女眼神闪了闪：“好，早去早回，我等你回来一起睡。”

“好！”姜钱儿撇了撇嘴，她不睡觉，就是监视她的，果然皇家就没个好东西。

她穿上宫女的棉衣，套上鞋子，放轻脚步，向门口走去，拉开房门，冷风灌入，令她狠狠的打了冷颤……

夜深人静，皇宫寂静无声。

箫吟穿着一身黑色劲装，扎着高马尾，戴着半张玄黑面具出现在皇宫里，所行之处，皆是光明正大。

行之皇后宫处，他无声无息的进去了，去找姜钱儿，刚找了一个宫女的房间，就被人察觉围起来了。

围着他的人都和他穿着一样的衣裳，黑色的劲装，高马尾，脸上戴着黑面巾，手中拿着长剑。

围着他的人后面是提灯的宫女和太监，宫女和太监把房间造的亮堂堂的，紧接着穿着华服，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在月公公的搀扶之下，出现了，走到了主位上，坐了下来，不急不缓上下打量了一番箫吟：“既然什么都不要，什么都舍弃，又何必再回来？”

箫吟对上皇后的眼神，上前一步，袍子一撩，跪在了地上：“给您请安，您最近可好？”

皇后娘娘手中盘着念珠，眼中尽是薄凉：“给本宫请安，问本宫可好，本宫好，好的很，倒是你，外面的山川水色，把你养得如此有情有义，是本宫未曾想到的。”

箫吟锤着头颅：“情字一爱，我跨不过去，请您原谅！”

皇后娘娘红艳的嘴唇一扬，“情爱你跨不过去，请本宫原谅，你是不是忘记了，这里是皇宫，本宫是皇后。”

箫吟极其恭敬有礼：“我没忘，您是皇后，北朝最尊贵的女子，北朝女子的楷模，我有愧您的教导，辜负您的期望。但是，情爱我真的跨不过去。”

“所以，就算给我第二次选择，我依旧会选择舍弃一切，只要那一人，只看那一人，其他的，我皆可抛弃！”

皇后听到他的话，发出一声轻笑：“你跟本宫说这些，是想让本宫喝彩一声，你们箫家终于出了个情种？”

“或者说，你跟本宫说这些，是在向本宫炫耀，本宫稳坐中宫之位，请人派人找人教你为君之道，到最后，你不是治理江山，而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箫吟头略微又低下了一些，腰杆却挺得笔直：“我不是这个意思，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自己迈不过情字这道坎。”

为什么会放弃权利和皇位，是因为他不想重蹈覆辙，只因为他知道拥有权利，最顶尖的权利之后，会有这样那样的诱惑。

他喜欢，他爱金冷心，他可以强制性他在皇宫，可以强行娶了他，哪怕他是一个哥儿可以不顾一切册封他为皇后。

但是呢！

他不能生孩子，没有孩子，哪怕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也会举步维艰。

退一步说就算他有孩子，会生孩子，他的家族，无法给他强大的支撑，文武百官会想尽办法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里，一些讨好的之人也会想尽办法寻找和金冷心相似的人送进宫来。

他的母后和父皇曾经就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门当户对，他的父皇曾经许诺他的母后，一生一世一双人。

帝王家的许诺一年，两年已经是顶天了，他的父皇，在他母后怀有身孕之时，要了他母后身边的丫头，美其名，认错人了，因为跟在他母后身边的丫头多多少少沾了母后一点习性，走路姿态。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做错事，他的父皇睡完他母后身边的丫头之后，当着他母后的面把丫头给杀了。

血腥的场面差点让他母后小产，之后一直卧床休息，他的父皇每日来看，晚上留夜，他母后以为他回心转意了，原谅他不经意之间犯的错误。

然而呢。他是每夜留宿，白日里却红袖添香，歌舞曼妙，漂亮的妙龄女子，和他母后相似的女子，源源不断的进了他的宫殿。

直到他母后生下他，出了月子，才得知，他的父皇违背了诺言，承诺，他的母后闹，哭，他的父皇起初会哄，后来厌烦了，也不背着她了。

把自己看着可心的，伺候欢心的，封了贵人，封的美人，文武百官送上来的女儿家，也不拒了，册封贵妃，妃子，贵人。

本来后宫只有他母后一人，后来有无数个人，女人，哥儿，直到有一天他的母后一个和她长得非常相似却比他年轻很多很多的女人。

他母后在那一刻，不哭了，不闹了，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子变成了皇后，变成了真正的皇后。

知书达理，贤良淑德，温柔知趣，解他父皇所难，供他父皇所惑，只要他父皇喜欢的，不管是哥儿，女子，她这个当皇后的把人送到他面前。

他父皇高兴，非常非常高兴，又回到了从前，把她视为唯一的日子，然而这个唯一，也只是晚上。

白天他的父皇在御书房，在御花园，在宫女房，在美人房，在贵人房，只要他看中，只要他想要，整个皇宫都是他的床。

但是他又巴着他的母后，说只有他的母后，可以让他夜晚睡得安心，可以让他的心定下来。

他的母后呢？

他的父皇晚上在她这里留宿，留宿一夜，两夜，三夜，四夜，就开始撵他，说什么皇上要雨露均沾，不可以只在她这里。

她是皇后不假，但是也要按照规矩来，皇家规矩一月三十天，皇后宫里留四夜，其他的二十六天分给其他的妃嫔。

皇上不愿意，她的母后就拿规矩来压他，皇上却说她变了，演的不可理喻，变得蛮不讲理，变得没有以前可爱了。

他的母后也不与他争辩，努力做好皇后，请最好的先生教他，无论规矩，礼仪，手段，他的母后让他学到最好。

只有他做到最好，学到最好。他母后的后位才无人撼动，他也不负所望，事事优秀。

当他察觉对金冷心的喜欢和爱的时候，他想到了他的母后和父皇，捋清了他的母后和父皇的故事，他害怕他成为那样的人，他不想自己被辜负也不想金冷心被伤害。

所以他挣扎再三，思量万千，取舍，只要金冷心，不要江山，不要权力，断了自己拥有无上权力的路，不让自己有任何后悔的机会。

皇后盘着念珠，笑语盈盈却不达眼底：“好一句迈不过这个坎，你可真是本宫的好儿子，本宫太欣慰了，本宫是不是该喝彩几声，方显正式？”

箫吟缓缓抬起头，“对不起，母后……”

“别叫本宫！”皇后声音陡然一冷，打断他的话：“本宫是北朝的皇后，所有女子的楷模，本宫的太子在太子府，你叫本宫母后，你算什么东西？”

箫吟心头一震，眼帘微垂，睫毛微颤：“抱歉，皇后娘娘！”

皇后盘着念珠的手骤然一紧，停顿了下来，望着箫吟再次笑了：“是的，本宫是皇后，北朝的皇后，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叫本宫母后的。”

“你…现在叫箫吟对吧？”

箫吟恭敬的回答：“是！”

皇后咀嚼的他的名字：“箫吟，箫吟，口，今……金冷心，你倒真是爱惨了他，他长得好看吗？”

箫吟摇头如实道：“比寻常人好看些，比好看的人差一些，在我心目中，是最好看的。”

皇后尾音拉长：“原来是这样，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喜欢他，你爱他，他就是最好看的，这一点，你跟皇上倒挺像。”

“他没娶本宫之前，娶了本宫之后，本宫没怀孕的时候，与本宫浓情密语的时候，也说过本宫是最好看的，本宫相信了他，深信不疑。”

“后来呢，很多女子也好看，也是最好看的，箫吟，你身上流的是他的血，却跟他做出不一样的事情来，本宫真的难以置信。”

箫吟把剑放在地上，双手撑地，给皇后磕了一个头，头抵在地上，并没有抬起：“抱歉，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无用，说什么都弥补不了对您的伤害，我不乞求您原谅我。”

“但是我想告诉您，我不要这一切，就是不想让自己后悔，金冷心不是倾国绝城，更不是手段，心思了得之人，可我偏偏就喜欢他，就爱他，我也不明所以，我也不知为何。”

皇后哼笑了一声：“好一出情不知所以一往情深，照你这样说来，本宫真该为你喝彩，真该为自己喝彩。”

“瞧瞧看看，本宫培养出来的好儿子，好太子，莫名其妙就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为一个人放弃垂手可得的江山。”

箫吟嘴角动了动：“抱歉，皇后娘娘，您就当没生过我，您就当我不存在，我带走姜钱儿，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

皇后红唇扬起一抹讽刺：“以后绝不出现在本宫面前，带走姜钱儿，箫吟，来，告诉本宫你今天之所以来到皇宫，走进皇后宫，是因为金冷心想让你救姜钱儿的，对吗？”

箫吟没有隐瞒如实道：“是！”

皇后直接发怒：“好你个箫吟，你心爱的人让你出来救姜钱儿，你就出来，本宫生你养你将近三十载，你说不要本宫就不要本宫，合着你的狠心，都是冲着本宫来的。”

箫吟缓缓的抬起头，跪在地上膝行走向皇后：“我知无数次道歉也换不回您的原谅，请您不要生气，您打我，骂我，都行。”

皇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瞬之间脸上的怒气消失，变成了雍容华贵宛如牡丹的皇后，声音更是变回不急不缓：“本宫不生气，本宫刚刚只不过是嗓子大了些。”

“你让本宫打你，骂你，本宫怕脏了自己的手，不过，你既然不想当皇太子，不想要北朝的江山，把江山拱手让给别人，好，很好。”

“姜钱儿……”

“姜钱儿现在是本宫的贴身宫女。”皇后声音盖过了箫吟的话，打断他的话：“你想带走她，不可能。”

箫吟眉头一拧：“为何？”

皇后眼中满满薄凉，漠然，冷酷：“没有为什么，只不过你给本宫送过来的太子喜欢她。”

“为了不浪费你的好心，你的好意，本宫务必力求把你送过来的太子捧上皇位，然后杀掉他在意的人，让他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皇家人，一个不被情爱左右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