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爱的人,自己的伴侣,丈夫,近在咫尺,却无法碰触,也无法看到,金冷心扯出一抹笑:“皇后娘娘,他是您的儿子,虎毒不食子,您怎么下得了手的?”
皇后眉头高高扬起:“金老板也知道他是本宫的儿子啊,你就应该知道他是本宫十月怀胎,受尽苦楚,生下来的孩子,小心呵护他长大,费尽心思他成人的孩子。”
“凭什么你这个样样都不出色的哥儿把他勾走了,让他放弃本宫这个娘,放弃垂手可得的江山,放弃万万人之上的荣耀。”
“你问本宫怎么下得了手的,本宫怎么下不去手,他的命是本宫给的,他想离开本宫跟你在一起那也得本宫同意。”M..
“本宫若是不同意,他就得把命还给本宫,就得躺在这里,懂吗,金老板!”
“不懂!”金冷心反击着皇后:“我不懂,我只知道,你是一个自私的母亲,是一个非常非常自私自利的母亲。”
“我也知道,你根本杀不了他,是他自己自杀,他觉得亏欠你,他祈求你的原谅,你不愿意,让他死,他就自杀了。”
皇后听完他的话,笑出声来:“你知道又怎样,他已经死了,他的尸体在我这里,你别想拿走。”
“哦,忘了告诉你,本宫让你来,是想让你死的,你准备好了吗?”
她的儿子死了。
她没有错。
金冷心凭什么还活着?
必须让他死,让他死在她儿子的面前。
等他死后,她会当着她儿子的面把他给烧了。
烧完之后挫骨扬灰。
她就要告诉她的儿子,他的选择是错的,他不会让他们两个在一起,哪怕是死,也不会让他们两个在一起。
她要把他挫骨扬灰,让他永世不得超生,这是她对他的惩罚,最狠毒的惩罚。
“皇后让我死?”金冷心逼近皇后,苍白的脸没有任何一丝血丝,眼睛更是通红如血:“可以,你得让我看看我的丈夫。”
皇后寸步不让,“不可能,你能走到这里,已经是本宫给你的极……”
“限”字皇后还没有说完,金冷心掏出了一把匕首,出手如电,架在了皇后的脖子上。
皇后脸色微变,在房间里的宫女太监着急,紧张,斥责金冷心:“大胆贼人,敢行刺皇后,你想被诛九族吗?”
“大胆贼人,还不赶紧放开皇后,你想死吗?”
“都给我闭嘴,滚出去!”金冷心冲着众宫女太监一声吼:“不然我就杀了皇后,让你们所有人都一起陪葬。”
众多宫女太监浑身一紧,相互对望一眼,不敢再吱声,也不敢逗留,慢慢的向外退去。
他们知道皇后有什么三长两短,不光他们这些人死,他们的九族也跟着死,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幸免。
外面的姜钱儿看见宫女太监出来,极速的向那边走去,宫女太监却拦住了她:“你干嘛去,别去惊动贼人,回头贼人伤害了皇后,你负担得起吗?”
姜钱儿被拦住,根本就看不见偏殿里,也不知道偏殿里发生什么事,只能凭自己胆大心细的揣测,金冷心可能劫持了皇后。
如果她的猜测是对的,他劫持了皇后,那么接下来他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死。
至于皇后,她的下场会有两个,要么死,要么活,不管她是死是活金冷心都得死。
所以…
金冷心这一次来,根本就不是为了箫吟尸体而来,而是为了陪他死,和他一起去死,殉情的。
匕首架在脖子上,皇后脸色只是微变,随即恢复正常,像最优秀的猎手,已经掌握了猎物的咽喉,“金老板,你是不是忘记了这是什么地方,那本宫提醒你一声。”
“这里是皇宫,你敢动本宫一根头发丝,你都要诛九族,你现在拿刀架在本宫的脖子上,别说本宫要你的命,就是本宫不要你的命,你也别想活得出皇宫。”
金冷心握着匕首的一手一反,削掉皇后的凤冠,凤冠啪一下落地,皇后发髻变得凌乱,头上珠钗晃动,摇摇欲坠。
“哎哟,火大了?”皇后丝毫不把他的火气放在眼里,火上浇油道:“火大了又怎样,只不过让本宫的凤冠落了地,没有让本宫的人头落地。”
“金老板啊金老板,你做这些事情毫无意义,到头来都得死,所以……”
“所以得让你留下些什么。”金冷心接下话的话,匕首划破了她的脖子,用力的一推她,把她推摔在地。
细皮嫩肉的皇后脖子破了,又摔倒在地,等她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就看见金冷心脱掉自己外面的白色披风,露出里面的一身红色衣袍,紧接着他推开了晶棺,整个人翻了进去。
金冷心趴在了箫吟怀里,昂着头,亲吻着他毫无血色,惨白惨白的嘴角,下巴,以及皮肉翻裂的脖子伤口:“你疼不疼,一定很疼,我看着也疼,不过没关系,我马上就来陪你。”
“我知道你不高兴,也没关系,反正你终归不会生我的气,总是我生你的气多一些,我任性一些。”
“箫吟,你抱抱我!”金冷心拿他已僵硬的手,来搂自己,声音哽咽,眼泪如泉涌,“箫吟,你摸摸我,我好冷,自从你走了,你不回来了,我就好冷。”
“汤婆子不管用,炭火不管用,被子不管用,火炉不管用,什么都不管用,我想你,没有你,我捂不热的。”
“箫吟,都怪我,都怪我,让你进皇宫,不过没关系,箫吟,我来陪你,你再给我捂手捂脚,不能让我冷着,听见没有。”
皇后站在晶棺外,对着金冷心下命令道:“你给本宫滚出来,不准弄脏本宫的儿子!”
金冷心根本就听不见她的话,感受不到她的怒火,手从箫吟脖子下穿了过去,搂着他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拿着匕首,往自己的咽喉上一压。
咽喉被割,顿时之间,血流如注,血溅四射。
金冷心穿的是一身红衣,箫吟穿的是一身黑衣。
他的鲜血溅到他身上,看不出来,溅到自己身上,更是看不出来。
他割破喉咙之后,拿着匕首的手就松了,变成了紧紧的搂着箫吟。
他躺在箫吟怀里,手臂紧紧的搂着他,额头抵在他的脸颊上,睁着双眼,没有怨,没有恨,只有一往情深的凝视着他。
一副透明的晶棺,溅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腥,里面躺着一个黑袍的男子,一个红袍的哥儿。
白与黑,黑与红的碰撞,形成了最刺眼的颜色,让皇后红了眼伸手去拉,企图把金冷心拉出晶棺,根本就拉不动,他搂着箫吟的脖子的两只手紧紧相握像两个铁打架的一起似的。
皇后拉扯了好大一会,都没把他们两个分开。
皇后盯着他们两个,气急败坏,对着外面叫道:“来人,来人,把这个死人给我拉出去,烧了!”
站在外面的姜钱儿:“!!!!”
死人?
金冷心死了。
她的记忆里没有他,但是听到他死了,心里很难过,很不舒服。
宫女和太监听到皇后的命令顾不上姜钱儿向偏殿小跑去。
皇后见他们进来,手指的棺材里的两个人:“把他们两个分开,把那个贱人给我拉到外面烧了。”
“烧了之后,给他挫骨,把他扬灰,再通知护国寺的法师,让他们做法,把他的灵魂给本宫压住,本宫要让他魂灰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他拐了她的儿子,在她面前殉情,玩情深,她不会如他们所愿,她要让他们生不能在一起,死了之后更不能在一起。
她的儿子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要娶,也是娶门当户对的女子,绝对不会娶他这种上不了台面,还被别的糟老头子玩弄过的哥儿。
她的儿子是傻,被他迷惑,为了他什么都不要,她这个做娘的,这口气怎么可能吞下,绝对吞不下来。
宫女太监去扒拉金冷心,发现他的身体是热的,却根本就扒拉不开他抱着的人。
大冬天的外面飘着鹅絮般的雪花,宫女太监急出了汗,扒了半天,都没有扒拉出来。
宫女太监顶着害怕,向皇后禀道:“皇后娘娘,奴婢扒不开他。”
“是的,皇后娘娘,奴才也扒不开他,他虽然死了,没有气息了,但是他的手劲很大,想要把他扒开,只有切断他的手了。”
皇后现在又理智又疯,咬牙切齿道:“那就剁掉他的手,把他的手剁掉,必须给我剁掉,让他远离本宫的儿子。”
“他们都死了,你就这么容忍不了吗?”姜钱儿眼睛里是泪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过的想哭。
皇后阴狠的目光看向姜钱儿,“本宫做事,有你什么事儿,给本宫滚。”
姜钱儿抹了抹眼睛没有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他们都死了,都是被你逼死掉的,你连死人都不放过,皇后,你真血腥,你真冷血,怪不得你的儿子要逃离你。”
“你这样的魔鬼,换成任何人都想逃离你,你以为把他们分开,他们的灵魂就不能相遇了,我告诉你,死亡没有让他们分开,他们的灵魂就是自由的,就是会永远在一起的。”
皇后阴狠的目光迸裂出杀意,顶着凌乱的发髻,走向姜钱儿,扬起手掌对着她的小脸狠狠的扇了下去:“本宫做事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你想死,本宫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