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呵呵的笑了起来,满意的眉眼生动,声音轻巧:“皇儿啊,你给她千刀万剐,不是本宫开心,本宫欢乐,是为了你自己。”
“本宫的皇儿,必须要断情绝爱,必须心中只有江山社稷,北朝百姓,这样的皇儿,将来的皇上,才能成为明君,才能成为霸主,才能造福百姓,君临天下。”
“呸!”姜钱儿被吊在树上,听不下去皇后的话,冲着她呸了一声:“皇后,箫十安,你们母子二人真是恶心,恶心到了极点。”
“自私自利,自以为是,还打着为江山社稷,百姓的幌子,成为明君,成为霸主,成为贤后,就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也配?”
“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就凭你们母子的感情,反目成仇,一个人死在另外一个人手上是迟早的问题。”
“现在搞的一副你为我好,我为你好的样子,真是令人犯呕到极点。”
皇后头一扭,冰冷的视线看着姜钱儿,张口却对箫十安道:“皇儿,你看,这个女子在妖言惑众挑拨你我之间的感情。”
“你赶紧把她的肉片下来,看她还牙不牙尖,嘴不嘴厉,还惹不惹本宫和你不快了。”
箫十安已是骑虎难下,哪怕心中阵阵后悔,但是他的话已经说出来了。
他清楚的知道,姜钱儿今天必须得死,他若有一丝反抗,他就会被他亲生母亲当今的皇后一起弄死。
他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局面,他不能让这个局面消失,他的勇往直前,变得铁石心肠,这样才能君临天下。
“是,母后!”箫十安应了一声皇后,拿着刀,缓缓的从地上爬起,头上肩上全都是白雪,他一步一步向姜钱儿走去。
皇后靠在椅子上,手肘搭在椅子扶手上,嘴角勾着,笑不得眼底的望子箫十安。
“什么,金冷心进宫了。”周行山听见小太监的话:“还是去求太子殿下一起进宫的,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
小太监垂着头颅,忙忙道:“回禀主子,奴也是才刚得到消息,就立马过来通知主子了,现在二爷应该在皇后宫殿里,而且,皇后宫殿里好像走水了,有浓烟冒出,不过很快又被熄灭了。”
“我们的人去问了,皇后的人连门都不让我们进,还警告我们,不能通知皇上,不然就灭我们的九族。”
周行山听到小太监的话,转动的脑子想都没想:“皇后宫殿走火,岂能不通知皇上,现在就去通知皇上。”
小太监连忙应了一声:“是……”
“等一下!”周行山连忙又叫住了小太监,漆黑的眸子闪过戾气:“不用通知皇上了,通知禁卫军,就说太子企图谋杀皇上,要造反,让他们救驾。”
小太监心头一震,“是,奴这就去通知。”
周行山看着小太监离开,眼中的戾气夹杂着杀意,从腰间拿出一根犹如食指大小的信烟筒,打开,放在宫墙角,白色若有若无的烟夹杂着最香甜的味道飘散开来。
周行山放好信烟筒,握紧手中长剑,头也不回的向皇后宫殿走去。
大雪纷飞,京城最繁华,文武百官住的最多的地方,轰轰声只响,紧接着黑色的浓烟四起,飘荡在京城上空,与白雪争辉。
京城的百姓纷纷探出头,张望着轰轰爆炸声的方向,不由自主的唏嘘:“前两天炮坊炸了,国库被盗了,今天又炸了,又失火了,按道理而言,下大雪的天,不应该呀。”
“什么应该不应该,我看是天罚,有人做亏心事,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要冬雷阵阵夏雨雪。”
“那是爆炸声,不是冬雷,哪里来的冬雷,我活这么大从来没有听过冬雷,别瞎说,小心皇上听了去,摘掉你的狗脑袋,要你的狗命。”
“皇上在华丽堂皇的皇宫,要是能听到我的话,我死我也开心啊,你就别操这个心了,我看就是天罚,老天下来惩罚,不然,这么大雪这么大风,无缘无故怎么就能失火?怎么就能炸?”
“我看也像,今日我看见惩戒堂的人出来了,也看见不少禁卫军的人出动了,说句难听的话,绝对是要变天了。”.
“变天,变天受苦的是咱们这种穷苦百姓,跟别人没关系,你们家囤粮食,钱银都备好了吗?”
“这话说的,像你都囤了粮食,准备好钱银似的,我告诉你,要是天变了,咱们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跑掉。”
“不跟你们说了,我要回家收拾收拾,你们慢慢聊,你们慢慢聊。”
这几天接二连三的爆炸,走水,让人太提心吊胆了。
而且从昨天晚上下雪下到现在,雪不但没有停掉的架势,反而吓得更加汹涌。
自古以来,变天之前,总是有大兆,虽然他们是平民百姓,但是不是傻子,该准备,准备离开京城了。
现在爆炸不在他们所在所住之地,保不齐下一次爆炸就会在他们这里,一旦在他们这里,只要被炸伤,或者家中被烧毁,都是死路一条。
京城中有头脑的百姓,已经关上了门,召集全家,开始收拾细软,把能带走的就带走,不能带走的,都在院里刨坑,埋起来。
箫十安脚下的靴子踩着雪,一步一步走向姜钱儿,哪怕他走的再慢,脑子再活跃,也想不出救她的法子,也总归要走到她面前。
姜钱儿吊在树上,宫女太监防止她乱动,太子殿下不好下刀片肉,就拿绳子固定了她的腰,固定了她的腿脚,让她动弹不得的吊在树上,脚尖触地。
箫十安终于走到她面前,手中握着锋利,散发着冷芒的刀,眼底深处夹杂着挣扎,不舍,“姜钱儿,你可有什么话要讲?”
明知自己快要被折磨而死,姜钱儿害怕中带着不屑,对着箫十安呸了一声鄙夷道:“箫十安,你真令人恶心,我有今天,全都拜你所赐,你现在假模假样,还问我有什么话要讲,你真是虚伪不要脸到极点。”
“姜钱儿,你真是死鸭子嘴硬。”箫十安说完,靠近姜钱儿,故意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道:“姜钱儿,你就不能服一次软,向皇后求饶,让她饶了你一命?”
姜钱儿听到箫十安的话,见鬼似的望着他:“你在说什么笑话,箫十安,你在说什么笑话?”
箫十安瞳孔一紧,他压低声音,不让皇后听见,她回答他的声音却高高扬起,恨不得皇后宫殿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他处于矛盾之中,明知道救不了她,却又想救她,明知道会得罪皇后,他看着她被吊在这里,马上要死了,他又不忍心了。
他无比厌恨自己的优柔寡断,自己的心肠不狠,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想让她活下去。
姜钱儿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暮然间一笑:“箫十安,你怎么会这么天真,身为已经替代了别人当皇太子的你,怎么会这么天真?”
“天真的以为我向皇后求饶,向皇后磕头,声泪俱下,伏地哀求,她就能原谅我,她就不会杀了我?”
“你太天真了,别说是我,就是皇后宫殿里的所有人,等我死后,在不久的将来,都得死。”
“而你自己暂时不死的原因是因为皇后需要你来巩固她的地位,当有一天你有了孩子,毫无利用价值之后,你也会被她舍弃,她的眼里只有她自己,只有皇上,其他人在他眼中,不是工具就是棋子,可有可无,可杀可扔。”
箫十安怎么会这么天真?
这么天真的人当皇太子,以后当皇上,这北朝的江山,还有什么搞头?
怪不得皇后不把他放在眼里,就他这种连自己要什么都不知道的德行,能让皇后另眼相看才怪。
皇后现在不杀他,明摆着就是,需要他做皇太子,做皇上,来巩固他这个皇后的位置,等以后皇上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箫十安再不听话,他的道路只有死。
“啪啪!”皇后伸出手鼓起了巴掌,行为举止之间毫不掩饰姜钱儿说的是对的,张口催促箫十安:“皇儿,身为皇家人,最忌讳心慈手软,你现在要救她,人家不领情。”
“赶紧的,开始片肉,只有把她的肉片下来,让她知道疼痛,她就不会牙尖嘴利往你心窝子里捅刀子了。”
箫十安拿着刀的手紧了紧,手指颤抖,侧目看向皇后,到底是随了心,带着哀求:“母后,儿臣恳请母后……”
皇后脸一沉,不等他把话说完,眼神如春寒料峭,张口打断他的话:“太子,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你就永远没有机会了,你想清楚再说,千万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
箫十安手背上的青筋爆出,双眼发红,波光闪闪,江山与女人,舍得与不舍得,他选择了江山,选择了舍得,握着刀反手一刺,刺进了姜钱儿心口:“母后,儿臣愿意听您的,让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