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十安话音落下,皇后眼中浮现错愕,头慢慢的一侧,阴毒的目光落在了箫十安侧脸上。
周行山瞳孔一紧,呼吸浅薄,握着剑的手发颤,视线更是看向皇后和箫十安身后那一排人墙。
那一排人墙后,有一棵树,树上垂下来一根绳子,有人墙的遮挡,让他无法看清树垂下来的那根绳子上是不是吊着他的娘子,尸体。
周行山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那一排人墙,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张口问着皇后:“皇后娘娘,不知太子所说,可有此事?”
皇后收回视线,眼睛轻眨,睁着眼睛说瞎话:“太子都说了,当然有此事,周统领,你不知道,那一个姓姜的娘子,出身于穷乡僻壤,本宫邀她来皇宫做客,给她好吃的,好穿的,没想到她是一个狼子野心的人,企图行刺本宫。”..
“本宫身为北朝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相,天下女子的楷模,被着狼心狗肺,薄情寡义之人行刺。”
“本宫就命人把她吊起来,想着她认错也就算了,谁知道她倔得很,一点都不认错,本宫就没办法,就那把刀。”
皇后说着下颚微抬,示意周行山去看他面前杵着的那把刀。
那一把侍卫用刀,上面的血迹未干,冻住了。
姜钱儿变成一个鬼魂,透明旁人看不见的鬼魂,看着自家相公神经紧绷,双眼通红,握剑的手发抖,她想去触碰他,想去摸他,根本触碰不了,根本摸不到。
她大喊大叫,让他走,让他离开,没用,没有人看见她,没有人听到她的声音。
皇后见周行山盯着面前的那把刀,巧笑嫣然继续道:“你看那把刀上还有血,本宫就拿着那把刀,对着她的心房。”
“滋溜一下,她的心房被本宫刺穿,鲜血四溅,你再瞧瞧,地上落的雪,雪上的血,都是那姓姜的娘子的!”
周行山漆黑的双眼,红的往下滴血,跨前一步,走近皇后,声音冷的比地上的冰雪还冷,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比血腥还冲人:“皇后娘娘,你杀了那姓姜的娘子,杀了我的娘子,对吗?”
皇后故作惊讶:“什么,周统领,那个姓姜的,叫姜钱儿的娘子,是你的娘子啊。”
“你怎么不早说啊,本宫以为她出身穷乡僻壤,被人蛊惑,前来杀害本宫,本宫就……”
“她是我娘子,你杀了我娘子!”周行山不等皇后把话说完,双目欲裂,怒吼打断皇后的话,手握住了皇后杵在地下的那把刀,用力一拔,反手一刺,直接刺进了皇后的身体。
皇后的声音戛然而止,双眼瞪大如铃……
宫女太监见状慌作一团,大声欲叫,箫十安眼中闪烁着快意,张口直接把宫女太监喝斥住了。
没了宫女太监做人墙遮挡,周行山看见了从树上垂下来的绳子,吊着他娘子姜钱儿的身体,她的衣服被血染红了,血滴在地上因为天气太冷,已经凝结成冰了。
周行山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崩塌,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眼中只有杀戮,只有狠,握着刀柄,用力的用刀抵着皇后的心房,抬脚逼近皇后。
皇后被逼连连后退,直到到树前,无路可退,被心窝的那一把刀牢牢地钉在了树上。
周行山握着刀柄转动刀身,搅动着皇后的心房,冲冠眦裂:“你杀了我娘子,你杀了我娘子,她最怕疼了,最怕疼了。”
皇后被牢牢地钉在树干,嘴巴鲜血扑哧扑哧往外吐,眼中全被震惊和不可置信覆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姜钱儿跟在周行山身边,愣愣的看着他,她如同皇后一般,压根就没想到,她的相公会突然间出手,拔刀就刺进了皇后的胸口。
箫十安眼中闪烁着亢奋,皇后被人杀死了,皇上追究起来,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现成的凶手,是他踏入江山路上的垫脚石。
皇后举起带血的手,想去够箫十安,想让他救她。
箫十安冷眼旁观,巴不得她死,巴不得她马上死。
周行山望着她举起的手,痛恨欲绝,双手握着刀柄用力一拔,一声怒吼,反手一削,削在了皇后的脖子上。
哐当一声。
皇后的脑袋直接被他削掉,落在了地上,瞪大的双眼,死不瞑目。
周行山黑色的袍子溅上了血,颜色只是深了些,雌雄莫辨的脸上溅上了血,让他整个人看着妖治,疯狂。
宫女太监吓得全部瘫痪在地,捂着嘴,不敢叫,连喘气都不敢。
周行山提着滴血的刀转身,挥断吊着姜钱儿尸体的绳子。
姜钱儿尸体没了绳子的支撑,眼瞅着就要摔在地上。
周行山伸手接住了她,双眼血红,把捆在她手腕上的绳子解开,脱掉她身上的宫女衣袍,解掉自己的黑色披风把她包裹住,吻了吻她带血的嘴角,声音又沙又哑,“钱儿,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姜钱儿魂魄在他旁边,凝望着他,知道他听不见,还是应了一声:“好,我们回家!”
周行山抱起了她,手中无剑无刀,只有她,淋犹如鹅毛柳絮般的大雪,往外走,直到他跨出院门。
箫十安欠起嘴角,露出一抹阴森森的笑,像一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恶魔,对着瑟瑟发抖,乱作一团的宫女太监道:“没看见皇后被杀,还不赶紧叫人,杀了禁卫军统领周行山为皇后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