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金裴星直接跳了起来,把语音通话,转成了视频通话,要不是隔着屏幕,他都能钻过来,张口更是直呼周长明大名:“周长明,你说什么?”
周长明眼皮一撩,望着视频通话里,双眼瞪得圆溜,难以置信,欢快欣喜变成惊吓的金裴星,一本正经,声音低低道:“我说,咱们的共同好友箫述词先生有了追求结婚对象了。”
“按照他给我的描述以及计划,三个月之内,咱们就能接到他的请柬,参加他的婚礼。”
“他特地告诉我,点名让你当他的伴郎,给他拿戒指,所以呀,小金总,你在这三个月之内得把腹肌保持住的情况下再练得紧实一些,这样当伴郎才好看。”
“好看个p!”金裴星直接爆粗口:“谁要当他的伴郎,谁要给他拿戒指,他在哪,告诉我他在哪儿!”
周长明伸手一推眼镜,说的那叫一个无辜,深藏功与名:“他去追求他结婚对象去了吧,不过,小金总,你知道一个人在兴头上的时候,被人打扰会出现逆反心理。”
“你得有事找他,有重要的事情找他,让他听后撇掉追求结婚对象去找你,这样才好。”
周长明说着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咱们三个认识的时间不短了,箫述词没有结婚的对象,我真是替他高兴啊,你替他高兴吗?”
替他高兴?
金裴星气炸了,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气势汹汹,咬牙切齿:“高兴,高兴,我也替他高兴,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去找找他,去问问他,希望我是有8块腹肌参加他的婚礼,还是6块!”
周长明眉头一挑,嫌事不够大,浇了一桶油,又塞了一把柴:“他肯定喜欢你8块腹肌,毕竟结婚一辈子只有一次,你穿的西装笔挺,给他拿戒指,是要出现在他的婚礼上的。”
金裴星磨着后槽牙:“我知道了,我一定保持8块腹肌,再见!”
周长明声音略带轻快:“再见!”
光脑被切断,黑屏,周长明坐在阳台处嘴角微不可查的轻勾,漆黑的双眸垂着望着隔壁。
没过多久,果不其然,就看见箫述词急匆匆的从姜钱儿家里出来,穿过院子,跨出大门。
紧接着周长明接到箫述词打来的通讯。
周长明没有当即接,而是等通讯响了第6声才接通讯。
箫述词奔跑喘息声传来,周长明声音冷冷,率先张口:“怎么了,我在忙,有事说事儿!”
箫述词急忙道:“金裴星那个傻子精神力暴动,耍小孩子脾气,不肯去医院,在自残,我开的车慢,把你的飞行器借我开一下。”
周长明张口适当的惊讶:“他都成年好几年了,还干这么小孩子的事儿,你别着急,我让人开飞行器送你。”
箫述词:“好,我马上就到你家,你让人把飞行器开出来。”
周长明应了一声好,切断光脑,让人把他的飞行器开出门,看着飞行器接了箫述词升空远去,并发了一条信息给金裴星:“小金总,箫述词坐着我的飞行器找你了,他没告诉你他有结婚对象,你可千万不要问,免得他把婚期定下来,今天就给你下请柬!”
金裴星秒回:“知道了,我没那么傻!”
周长明看着他回的信息,微微额首,在心里默念,嗯,的确没有那么傻,聪明的紧。
姜钱儿回到家里没多久箫述词就来,迫于他是周先生的朋友,她带他参观了一下她的家,只字不提合同的事情。
之后水管家去了,姜钱儿直接跟水管家东扯西扯,怠慢箫述词,然后他被一通通讯叫走了。
他走了之后,姜钱儿长吁了一口气。
水管家不知道合同的事,见姜钱儿松了一口气,就以为她紧张箫述词先生,急忙安抚:“小钱儿,你别害怕,有什么事情找我这个老头子,找我们家先生,我们家先生,一定替你解决。”
姜钱儿连忙摆在右手:“我不害怕,谢谢水伯伯。”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这个是饭后水果,你吃一些!”水管家把饭后水果拿出来:“你的左手臂坏了,好了之前,我都给你送饭,你别吃营养剂,营养液了,没营养啊。”
“不不用……”
“就这样决定了,我还有事儿,我先回去啦,你有我的通讯,就打通讯给我!”水管家说着,转身要离开,姜钱儿抬脚要去送她,他急忙摆手:“别送了,别送了,就在屋里呆着吧,院门我给你带上。”
就算水管家不让她送,她还是把他送到院门口,和他挥了挥手,目送着他走了老大一截才回家,关上院门。
院子里院外的路上的血已经被周家的人冲洗干净,院子里还有一些血,姜钱儿接了水管,拉到了血迹的地方,把血冲干净了。
血迹冲干净之后,因为现在是夏天,前天院子打扫好,种上的菜,两天时间,有些干,她给自己种菜的地儿浇上了水。
做好这一切,她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书房里,想着查自己身上的这身衣服是什么牌子,想起来自己的衣服在周家没拿。
起身想去拿时,又想到自己的衣服一身还不足50星币,周家看到她的衣服还带血肯定会随手扔掉,她现在过去,人家都把她的衣服扔了,难道让人家扒垃圾桶吗?
想通了这些,姜钱儿重新做下查自己这一身衣服,怎么查也查不到,只能查到四五分相似的,就这四五分相似的款式,价钱都在500~2000星币之间。
姜钱儿不敢想象自己这一身查不出牌子,网上找不出一样的衣服到底多少钱,唯一可以肯定的她这一身裙子绝对不便宜。
姜钱儿叹了一气,周先生给她包扎伤口买衣裳,她把他家的沙发地毯和床单都弄脏了,给钱周先生肯定不会要,送个什么样的礼物呢?
星洛帝国富豪排行榜前10的周先生,要啥没有啊,肯定看不上她送的礼物,正当姜钱儿挠头抓狂时,她的光脑响了,拉回她的思绪。
她低头看着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盯着号码顿了一下,接通:“你好,哪位?”
号码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你好,姜钱儿小姐,我是音快直播平台的编辑木纹,我看见你还没有跟我们的直播平台签约,特地打通讯过来给你,邀请你跟我们的平台签约。”
姜钱儿愣了一下,张口拒绝:“不用了,我直播的时间不定,自由直播挺好的,不打算签约,谢谢!”
木纹连忙道:“姜小姐,您别这么着急拒绝,我把合同发给您,您看一下,看一下之后,再决定好吗?”
“不用……”
“我直接把合同用电子版发到您的信息上,请您务必要好好看一看。”木纹有些着急,带了点强买强卖的意思:“如果您不放心,您还可以找一个律师看一下,没有任何陷阱,合同中没有任何额外细节。”
“我们音快直播平台,签约讲究的是你情我愿,绝无黑幕,签约的时间,最短三个月,最长30年。”
“您可以选择性的签约时间长短,我们平台给予主播最高的自主权,您先看一看合同,就不打扰你了,晚上7:30我再打通讯给您,再见!”
木纹说完不等她说话,就把光脑切断了,紧接着电子版的合同信息就发了过来,合同不像别的合同动不动就十几二十页,给她的合同就3页。
姜钱儿本来打定主意不签约,看见合同上显示,直播时间不限,随主播高兴,她就把合同打印出来了。
木纹那边切断光脑,就连忙回复叶依风投公司周长明的特助麦穗,说把合同发给了姜钱儿。
信息发过去,只得到麦穗的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好的。”
木纹看着这俩字,摊在自己的椅子上,老板把他们的直播平台卖了,拿了钱跑了,他们这些员工福利不变,职位不变,只不过换了个老板。
正当他们幻想着自己的平台会成为整个星际数一数二的平台时,收购他们公司的大老板的特助麦穗发信息来了,让他们签下姜钱儿。
给姜钱儿的合同还是麦穗发过来的,作为一个直播平台的员工看到那份合同,立马就知道,叶依风投公司之所以收购他们公司,大概就是为了她这么一个主播。
那份合同……
不…那不是一份合同,那是一份送钱书。
只要姜钱儿签下那份合同,这辈子随便播一播,就有别的大主播一辈子挣不到的钱。
可是可是可是…就这么一份优质的合同,姜钱儿看都不看就拒绝了,她想把她的脑袋瓜撬开,看看里面都装的是什么粪!
合同被打印出来就三张a4纸,上面写的所有条约非常简单好懂,签约时间三月到30年不等。
签三个月的底薪是5600星币/月包交养老医疗金,签一年底薪是8000/月,签两年是1万/月,签三年底薪是3万/月,签30年底薪是30万/月。
底薪是小头,大头是打赏,打赏是19开,平台1,她9!税务平台和她一人一半,直播时间不限。
姜钱儿望着这个简单相当于割地赔款的合同,陷入了沉默,这份合同简单明了,看着没有任何陷阱。
底薪和分成还有交金交税收部分让她很心动,她现在没有工作,只有150万死期存款,以及十来万活期存款,考入第一军校,虽然不要学费,还有少量的补贴,但是精神力稳定剂,基因稳定剂,每年她都得要吃的。
这样一算起来,她拥有的钱只是比以前好过很多很多,为了长久打算,还是远远不够的。
她想签这份合同,但是又害怕合同里有陷阱,她看不出来的陷阱,就像周先生说的那样,合同陷阱,一签被绑定吸血一辈子。
怎么办?
她又不认识律师,无法断定这份合同有没有陷阱。
去找水伯伯?
老是麻烦人家,不太好吧。
就在她陷入两难之地纠结万分之时,接到了箫述词第一秘书关澜打过来的通讯:“姜钱儿小姐,您好,我是箫氏集团第一秘书关澜,我的老板,看到您的直播,非常喜欢您的直播风格,希望签下您。”
“我们这边给出的年薪是1,500万,打赏28开,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拿合同亲自上门拜访您?”
姜钱儿瞬间警惕起来,箫氏集团,箫述词还没有死心,还要签一下她吸血,不行,她坚决不能上当。
姜钱儿沉着声音道:“不好意思,我已经和音快直播平台刚签约了,谢谢您的好意。”
签约了?
他之前打听的还没签约。
怎么这么快就签约了?
收购平台被别人快一步,签约又被别人快一步?
关澜不死心道:“姜小姐,帝国法律劳工合同规定,签约未到三天,毁约只付违约金20%。”
“您这边刚签约,跟音快直播台毁约,违约金箫氏集团替您付,您看可以吗?”
关澜这话一出,姜钱儿吓得一哆嗦,直接按掉了通讯,把他的通讯号拖进了小黑屋。
这也太吓人了,她都说签约了,他还要挖墙脚,还要帮她付违约金,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真的没有才艺,不值1,500万,对方这样分明就是不安好心。
通讯那头的关澜聊得好好的光脑突然间黑屏了,他直觉觉得信号不好,重新拨打过去,发现拨打不通了。
关澜:“……”
姜钱儿挂了通讯之后,不再矛盾也不再犹豫,拿着合同就去找水管家想让他介绍一个律师给自己。
水管家在网上买的粉红色,蓝色的窗帘到了,他正指挥人把窗帘拿下去洗,在3楼最里面的两个房间的窗帘换一下。
姜钱儿到来让水管家一阵欣喜,一点都不觉得她来得勤,心里恨不得她就住在家里就更好了,听到姜钱儿乞求他帮忙的事儿。
水管家眼珠子一转,差点拍大腿,这不是送上门来的让自家先生和小钱儿子单独相处的机会吗?
水管家当即不管什么粉窗帘蓝窗帘,带着姜钱儿进了院,进了房,上了三楼敲响了周长明的房门。
房门被打开,水管家冲着屋里喊了一声:“先生,隔壁小钱儿来了,有一份合同,麻烦您给看一下。”
姜钱儿:“!!!!”
她只是让水伯伯介绍一个律师。
没想找周先生。
周先生是新洛帝国富豪排行榜前10,一分钟赚钱抵她一年了,让他给她看合同,天哪,这是什么霸道总裁文学?
姜钱儿还没听到周先生有没有回答,就听水管家催促道:“小钱儿,快进去啊,先生在里面等你呢。”
姜钱儿迟疑的啊了一声。
水管家化身助攻,轻轻的推了她一把:“你把合同拿给先生看,我去给你倒一杯水。”
姜钱儿被推进了屋子,还没反应过来,水管家把门带上了,紧接着就听见周长明的声音传来:“过来!”
他冷淡的声音让姜钱儿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硬着头皮,顺着他的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周长明的房间有厅有卧室有书房,净面积将近快100平,黑白色调,明明恒温26,却像十几度一样冷。
姜钱儿走到书房,看见了偌大的书桌,周长明坐在书桌前面前是全息投影屏幕,手边是文件。
姜钱儿拿着4张纸的文件,更加不好意思了:“打扰了周先生,不好意思,我我我不知道您这么忙,您先忙,我我的事不重要……”
周长明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薄唇微张,淡淡地打断姜钱儿的话:“合同拿来,我看一下!”
姜钱儿咽了一下口水,心又慌跳的又快,紧了一下拿合同的手,慢慢的把合同放在了他的桌子上,推到他面前:“麻烦周先生!”
“不麻烦!”周长明拿过合同,随手翻看起来,合同就是他拟的,所有具体细节,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是他看合同的时候,无比认真,整个人散发着强大,令人信服的气势,这种气势让姜钱儿莫名的想起了梦宇宙的周行山。
周行山做事也认真,看人也专注,漆黑的眼眸也如深夜一般,黑的见不到底,看不到光。
可惜他是一个纸片人,就这么一个纸片人,让她念念不忘,让她不想忘,让她一停下来就想他,让她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期待梦见他。
“你认识我?”周长明抬起头,就看见她仿佛透着他在看别人,他本来想问,你在透过我看谁,话到嘴边,转了个弯,绕了个方向:“除了在梦宇宙见过我,在其他的地方也见过我?”
姜钱儿如梦初醒,脱口而出:“没见过,不认识您!”
周长明眼镜下的双眸闪了闪,到底没忍住,望着她:“你不认识我,没有见过我,你刚刚通过我,在看谁,在想谁?”
姜钱儿如雷劈身,周长明的话像一个开关,打开了她思念周行山口子,让她知道她真的爱上了那个纸片人。
她看似活得很好,给自己定下很多目标,去复习,去准备考试,拥有存款,不为钱发愁,拥有了房子。
其实她不好。
她一点都不好。
从梦宇宙醒来的这半月,她无时无刻不思念着周行山,不想着他,她害怕心理医生,害怕心理咨询。
不是因为钱,不是因为心理医生的原因,只因为她害怕心理医生会让她忘记周行山,害怕心理医生会想尽办法让她忘记周行山这个纸片人。
周长明等不到回答,低沉的声音果然冰锥子似的,“说,你刚刚看我,透过我在想谁?”
姜钱儿浑身一震,红了眼,后退一步:“对不起,对不起周先生,我还有点事情,就不打扰您了,再见!”
姜钱儿说完转身,就往外跑去。
啪一声。
周长明把手中的合同文件摔在了桌上,混蛋,她望着他,透着他在想别人,把他当什么,一个替身容器?
姜钱儿从他的房间跑出,穿过走廊,奔下楼去。
水管家端水出来,就看见她抹着眼睛,心头一紧,还没来得及叫喊,她就跑出周家了。
水管家见跟不上了,放下手中的杯子,噌噌的上来了楼,还没来得及进自家先生的房间,就听见摔东西的声音。
水管家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心中更是一阵喜一阵忧。
喜的是先生多久没摔东西了,小钱儿本事真大,能让先生摔东西。
忧的是先生太过份,他本来就年长,大小钱儿好几岁,属于老牛吃嫩草,还不让着点嫩草,还惹她生气,让她哭着跑出去。
真不知道先生长嘴干嘛的,网上那些文学作品,狗血霸道总裁,以及乱七八糟上都写着,有嘴的男人才有老婆,没嘴的老婆命里缺妻。
小钱儿脾气那么好,笑起来那么甜,努力向上。坚韧不拔,除了家世和身份和先生不配,其他配先生富富有余!
姜钱儿一路狂奔回家,跑进卧室,躲进被窝,像逃避现实一样,在被窝里哭泣都不敢发出声音。
她爱上一个纸片人,想和一个纸片人有一个家,她看别人像她的纸片人,这是不对的,她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她控制不住啊……
箫述词坐在飞行器上,不断催促着前面开飞行器的司机,让他快些快些,再快些。
终于两个多小时的飞行器路程用了一个多小时到达了地点,飞行器还没有停稳,箫述词推开门跳下了飞行器,直奔公寓。
金裴星在浴室里泡的冷水澡,觉得时间差不多,围了一条浴巾,赤裸着上身,露出八块腹肌,走出了浴室。
浑身湿漉漉的来到厨房找了一把切果子的刀,对着自己的胳膊比划了一下,对着自己的腿也比划了一下。
随后他找出发给箫述词从网上搜索的自残照片图,按照图片上自残的伤口,对着自己的胳膊来了一刀,对着自己的腿来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