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的话音落下,坐在餐桌上的5人除了周长明,其他人的目光刷一下子看向保镖。
作为吃瓜群众的姜钱儿一脸懵逼,满脑子就在想,周先生的奶奶用刀抵在脖子上,这是演什么苦情戏呢?
水管家在想,哎哟喂,不愧是从年轻作到老的老夫人,这一天天的一出出的,跟年轻有过之而不及,都不带重样的。
现在还拿刀抵脖子,要不是这臭老夫人,先生的腿也不会残废,先生会追寻他父亲的脚步,做一个合格的军人,报效祖国。
金裴星:“……”
他的个老天鹅呀。
周末过来吃顿饭放松一下,还能碰到这样的笑话看?
箫述词:“……”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他说什么来着,做人不能太得意,不然容易乐极生悲。
瞧瞧,看看,这不就来事儿了吗?
坐在主位上的周长明像个没事人似的,拿起公筷,给箫述词夹了一筷子菜,又反手给姜钱儿夹了一筷子菜。
两筷子菜都到他们两个碗里了,两个人还在像梦游似的,没反应过来,沉寂在自己的脑洞幻想之中。
周长明把公筷放下,加重了些力气,发出一声响,惊起了发呆的两人,嫩嫩的扭头看向他。
箫述词率先开口:“长明,你奶奶在外面拿刀抵脖子呢,你要不要去看看啊?”
姜钱儿紧跟其后,脑袋一懵也不知道咋想的就脱口而出:“是啊,周先生,你奶奶在外面拿刀抵脖子,等会一不小心,鲜血会不会溅到你的门框上?”
金裴星一听,哎呦喂,小钱儿无论是在梦宇宙里还是在现实里,都是新鲜有趣,可人啊。
姜钱儿说完话才惊觉自己说错话,连忙慌不拉叽的要解释:“周周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你……”
“你就是那个意思也没关系,无关紧要的人,无需在意!”周长明面无表情的亲亲打断她的话,接下她的话,对保镖道:“让人拦着她,她用刀子抵脖子,就让她抵脖子。”
“她要用刀割脖子,你们也别阻止,就让她割脖子好了。”
保镖微微愕然了一下,随后应声道:“是,周先生!”
保镖应完声转身要走,周长明又叫住了他:“稍等一下!”
保镖重新转过身来:“周先生,有什么吩咐?”
周长明神色淡淡,不见丝毫起伏:“你出去到门口点开光脑,跟我视频连线,直播一下周老夫人!”
姜钱儿:“!!!!”
这是亲孙子,没跑了。
箫述词:“!!!!”
这很大周总。
优秀。
金裴星:“!!!!”
学废了,学废了。
在大周总面前,总是有惊喜,总是不交学费就能学到东西,太优秀了,太意想不到了。
水管家:“!!!!”
不愧是他家先生,果然一出手,就不同凡响,简直棒棒哒哟。
保镖微表情没绷住,嘴角抽搐了一下:“是,周先生!”
保镖应完声转身出去。
周长明目光扫过众人,看见众人目瞪口呆,目光灼灼的望着他,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大伙在等饭前餐点,好吧,那就再等一会儿!”
姜钱儿他们:“????”
他们在等饭前餐点?
没有啊。
他们看他,只是散发出自己的敬仰之情,对他的崇拜之色,绝对没有等什么饭前餐点。
何况十菜一汤,水管家也没说有饭前餐点开饭之前吃啊。
片刻过后!
周长明的光脑响了。
姜钱儿他们几个人眼神一顿,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了他的光脑上。
周长明像没看到他们的视线一样,慢条斯理的点开光脑,把光脑投屏投放出去。
投屏悬挂位置,正好是他面对面,饭桌上的人,侧头就能看见全息投屏,以及投屏里的人,周老夫人。
姜钱儿:“……”
她瞳孔一紧。
好家伙!
直呼好家伙,周先生给他们看周老夫人用刀抵着脖子现场直播呢。
箫述词:“……”
他玩不过大周总,是有道理的。
谁能想到他会给他们看现场直播?
金裴星:“!!!!”
不愧是富豪排行榜前10的人。
这份魄力,这份心狠,没几个人抵得过。
水管家:“!!!!”
先生做的好,先生做的妙,先生做的呱呱叫。
先生是最优秀的,先生是最棒的。
周长明看着他们一个两个盯着全息投影屏幕,手敲在饭桌上,发出三声清脆的声响:“好了各位,餐前点心上了,你们还不就着点心吃饭,是不想吃了吗?”
姜钱儿他们4个齐刷刷同口异声:“吃,必须得吃!”
4个人应完声,动作齐齐的抓起了公筷,给自己夹菜,夹完菜端起碗,目光望着全息投屏里周老夫人下饭。
“让你们老板出来,让你们老板给我滚出来。”周老夫人优雅高贵不在,有的只是满脸疲倦,精神萎靡,以及嚣张跋扈的嘶哑嗓子:“滚开,滚开,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们老板的奶奶,是你们老板的奶奶!”
十几个保镖堵在门前,做了人墙,无论周老夫人再怎么叫,怎么想闯入,都闯入不进去,抵在脖子上的刀成了摆设,成了笑话,让她放也不是,扔也不是,抵在脖子上更是害怕。
姜钱儿他们吃饭就着看周老夫人,吃了半小时。
吃好之后,几人转移战场,来到客厅中,坐在沙发上,继续欣赏周老夫人的美态。
水管家给他们端了茶水,果汁,拿了小点心,瓜子儿,棒棒糖,几个人,跟开座谈会似的,喝着茶,吃着小点心,啃着棒棒糖,望着全息投影里面不断努力挣扎想进来的周老夫人。
直到周老夫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刀也扔在了地上,看戏吃瓜子啃棒棒糖的几个人觉得没意思了。
姜钱儿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三个星落帝国未婚女孩眼中的钻石王老五们,小心的问道:“各位,是不是没事儿,要不我开个直播,屏蔽你们的长相,咱们到花圃里再育10斤种子的苗,直播打赏咱对半开,怎么样?”
金裴星第1个跳起来:“休息日还能赚外快,这个可以有,小钱儿,算我一个,我这张俊脸,就算打了马赛克,我相信也有大把大把的人认出来我。”
箫述词跟着站起来,瞟了一眼周长明若有所指道:“开直播,屏蔽咱们的脸,在花圃里育种子,这个可以有,搞不好小钱儿的榜一哥哥,回头一大方,打赏10个王炸食人花,咱们四个人就有的分喽。”
周长明跟听不懂箫述词话一样,点了点头:“也是可以,走吧,去花圃,育种子。”
箫述词:“????”
难道他揣测多了?
给小钱儿打赏王炸食人花的榜一霸霸不是他?
“走,出发。”姜钱儿猛然一举手,然后向前走,其他三个帅哥,跟在她身后,来到院子里的花圃中。
这个别墅前后左右1000平方,本来有一个花圃,后面周长明为了方便姜钱儿育更多的种子,让人连夜把树搭建的。
花圃里面的架子,各种土壤,各种晒干发酵过后的粪便,一应俱有,还有研究院精准配过的土壤,也是成袋成袋的堆积在花圃里。
种子是经过姜钱儿植物系精神力滋养过的,基本上种在育苗盘里两天就能发芽,三天就能冒出头,小半月就能下地移栽,小心呵护成活率可以高达98%。
姜钱儿用她自己学习的账号,开了直播,除了她自己,其他人都是用一个大狗头打了马赛克。
屏蔽了声音的直播,直播里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只能看到他们的人,还看不到另外三个男人的头和脸。
直播间里的网友陆续进了小10万之多,他们看见360度无死角的花圃,纷纷唏嘘,发出弹幕:“小主播的育苗战场转移了,不再是露天的,而是改在室内了,看起来很专业哟。”
“自信点,把“看起来很”去掉,就是很专业,超级专业,花圃里的一切仪器,都是种植系专业级别的,这一看,就是一整个搬照种植专业大佬的花圃模板。”
“咱小主播出息,出息了呀,不光学习重点抓的好,这业余种田爱好也不赖呀,你们说,以后咱们能不能吃了小主播种的菜。”
“做人要有梦想,要敢想就没有什么不可能,也许小子不会成为下一个种植大佬,傲视整个科帕尔星系!”
“你们的关注点在哪里,关注点在哪里,你们的眼睛就盯着花圃,研究它专业不专业,就不能盯着那三个狗头的男人吗?”
“盯了,拥有三个狗头马赛克的男人,他们的衬衣和裤子价格不菲,我看了那个轮椅,好像是什么特别定制款,暗藏玄机的特别定制款,至少百万起。”
“但这不是重点啊,不管他们衬衣和裤子价格再不菲,他们都在努力的干活,育种,这很优秀吧。”
“优秀个屁呀,我们再看看,再看看,像不像小主播出息了,傍上了三个大款?”
“瞎说什么,瞎说什么,小主播就不能交朋友,就不能有有钱的朋友,别天天那么龌龊,思想不健康。”
“就是就是,小主播1没偷2没抢,3没求打赏,每天直播连话都不讲,要看就看,不看就算,没必要人身攻击,说人家傍大款!”
“破船三斤钉,在座的各位,谁家祖上八辈子没个有钱人,谁没有一个远亲是有钱人,这不是老正常了吗?”
“行了行了,赶紧看直播吧,看小主播怎么育苗,怎么种菜,咱们也学着点,争取早点实现蔬菜自由。”
直播间已经涌入了将近20万人,20万人你一言我一语,弹幕都快挂满了屏幕,要不屏蔽弹幕。就无法看见姜钱儿在那里拌粪土。
姜钱儿戴着手套,穿着工装,系着围裙,蹲在地上,用手把发酵好的粪便和土拌匀称,放在育苗盘上。
金裴星再把育苗盘端给周长明和箫述词,他们两个一个戳洞,一个放种子,配合的超默契。
这个人从下午4点干到晚上10点,育了10多斤的种子,果真应的那句话,人多干活又快又不累。
“老夫人还在外面,你不要去见见?”箫述词目送姜钱儿和金裴星两个人上楼去洗漱,问着在1楼的周长明。
周长明坐在轮椅上,低头摘着身上的小灰尘粒子:“我去见她怎样,不去见她怎样,她来的目的,你我都清楚。”
箫述词往他旁边一坐,翘起了二郎腿:“是啊,老夫人最喜欢的两个儿子,一个钱套牢了,还美滋滋的不知道。”
“一个被老婆抓住出轨,养三儿,正在申请离婚打官司净身出户,还有她喜欢的女儿,被疯人院高级治疗师判定有精神分裂。”
“这一切的一切,全部砸向老夫人,她可不就得找你,求你,怨你,骂你,不过,你不见,她会不会采取其他的措施?”
周长明摘小灰尘粒子的动作都没停,声音更是毫无起伏,犹如寻常一般,低沉透着冰冷:“她当然会采取其他措施,比如说等不到我回去之后琢磨着开新闻发布会。”
“再比如说,等会回去之后明天再来,带一批八卦记者过来,搞一场新闻舆论,迫使我见她,答应她的需求。”
箫述词眉峰高高挑起,贼兮兮的问道:“你竟然都知道她是怎样的套路,你就没想过反套路她?”
周长明撩起眼皮:“反套路她做什么,我就是想让她知道,她所谓的套路对我来说是没有用的。”
“我就要她看着,她最喜欢的二儿子,三儿子,四姑娘在没有我的庇佑之下,他们是如何穷困潦倒,朝不保夕,债台高筑,没有栖身之所的。”
箫述词神色一紧,翘起的二郎腿不颠了,望着眼前这个面色无波戴着眼镜,没有任何温情,像一个最精密机器的好友:“你恨她,周家所有的人,你最恨她!”
周长明嘴角缓缓勾勒起,手轻轻的敲在腿上,眼神冰冷,声音冰冷:“是,我恨她,周家所有人中,我最恨她了。”
“她让我的父亲母亲连死之后都不能在一起,她让我失去双腿,被迫放逐自己的梦想,面对喜欢的人都惶恐不已心生自卑!”
脱掉的鞋子想起来有东西落在花圃里的姜钱儿,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刚下楼梯到拐弯处就听见周长明这话,她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走。
箫述词身体猛然坐直,脸色一秒正经:“瞎说什么,你喜欢谁,你只管去喜欢,你惶恐不已,你告诉她了吗?”
你没有告诉她,她什么都不知道,你怎知她不喜欢你,怎知她会介意你腿脚不利?”
他的好友,他的知己,是父母恩爱时的结晶。
生下来有最爱他的母亲,最爱他的父亲,无论吃喝用度,受到的教育,都是最顶尖的。
他自己也争气,考上的最心爱的学府,指挥系,战斗系,机甲系三大系的首席集一首,本应该子承父业,一门出两个将军,成为军中最灿烂的新星。
可惜都毁了,毁在了他自己亲奶奶的手上,要不是他够坚强,够独立,够心思强大,自强不息,他现在就是废物了,就会如周老夫人所愿,变成一个残废,变成一个废物。
他恨她,他恨周老夫人,别说是他,就是他这个外人,都觉得周老夫人罪不可赦,不应该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她要遭报应,她得遭报应。
周长明冰冷的眼神一闪黯然,眼皮垂下,遮住眼中所有的光:“她有梦想,有光明的前途,不应该喜欢我这样的人。”
箫述词噌地站起直接骂道:“你放屁,周长明,你是这样的人,你是哪样的人,不就没了腿吗?”
“你比任何人都优秀,你喜欢她,你爱她,你就应该去说,不是这样唯唯诺诺。”
“我的好友,我的知己,我喜欢看你意气风发对我说,你把她圈了起来,更喜欢你向我炫耀她。”
他比任何人都优秀,都优秀,他出事的时候他在别的星系留学,等他得知的时候,他的腿已经没有了。
从小到大的情谊,他也很自责,他也替他可惜,替他惋惜,他希望他不要因为腿在自己喜欢人的面前心生自卑,心生恐念!
姜钱儿扶着楼梯的扶手,慢慢的蹲了下来,像个卑鄙的偷听者,竖起耳朵,带着难以忽略的心疼周先生的心,听着他们的对话。
周长明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收拢,嘴角浮出一抹一抹自嘲,像自虐似的:“假的,假的,都是假的,那是我骗你的,没想到你相信了,箫先生,你真好骗。”
箫述词摇头不信:“我不觉得你骗我,你对我说的时候,眉眼眼神是温柔的,是骗不了人的。”
“长明,你不要这个样子,你喜欢她,你爱她,无论是梦……”
“箫先生!”周长明打断他,不让他说:“请谨言慎行,不要给任何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箫述词气的磨着后槽牙直呼他的名字:“周长明……”
“我在!”周长明应声,“我在你面前,别担心我没有走。”
箫述词真是被他气的胸疼,心疼,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才缓过来:“周长明,你让我怎么说你?”
周长明垂着眼皮,神色淡淡:“不知道怎么说,那就不要说,她有光明的前途,有理想追求,我所能做的,送她一程而已。”
“我并不想她回报,也不想让她知晓,更不想造成她的困扰,明白了吗?箫先生!”
姜钱儿本来是蹲在楼梯的拐角,现在慢慢的坐下了,有些羡慕周先生口中的她,羡慕周先生的情深。
她知道偷听不对,偷听不好,可是她却像一个卑劣,心术不正者,想要听的更多,想要多一点了解周先生。
当然…她自己也深刻的认知到,周先生有喜欢的人,她这样的想去了解他,住在他家,是不对的,是非常不对的。
箫述词跌坐在沙发上,狠狠的抓了一把自己不太长的头发:“我不明白,周长明,我不明白,我一点都不明白。”
“你喜欢她,你爱她,你想得到她,这是很正常的,告诉她,也许她刚巧也喜欢你呢?”
“就算她不喜欢你,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用心了,追求了,不成功也有一段美好的回忆呀,你干嘛当懦夫,干嘛当懦夫……”
我是多么希望你得到幸福,最后一句话箫述词在心里说的,他真的不愿意看到曾经意气风发,笑容灿烂,如朝阳般的少年变成现在这样懦弱,连自己所爱的不追求。
“好了,别再与我争吵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周长明抬起头,转瞬之间变回那个神情漠然,声音低沉冷漠,面无表情的大周总向箫述词提议道:“你去端杯水,咱们去看看周老夫人,等了一个下午加晚上,虚弱成什么样子了。”
箫述词小脾气上来了:“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看到她就烦,我才不想去。”
周长明耸了耸肩:“好吧,你不去我去,唉,老太太身体到底是健壮,到现在还没有晕过去,会保养!”
箫述词:“!!!!”
会保养,会保养,跟他有屁关系。
他气都气饱了,气都气死了。
周长明瞅着他气成河豚的样,摇了摇头,操纵着轮椅往外走去。
箫述词气的往沙发上一躺,手脚并用的抓狂。
姜钱儿坐在楼梯上,没反过来劲儿了,觉得自己太没有边界感了,和周先生走的太近了,回头得找个借口,搬离周先生家,去她的农场。
对,她的农场有5000亩地,里面还有房,收拾收拾,可以住人,也不妨碍学习,明天就跟周先生说。
正当姜钱儿为自己的决策高兴之时,身后被轻轻的踢了两脚,吓了一跳连忙昂头,就看见头发滴水围着浴巾,露出精壮上身8块腹肌的金裴星,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对着楼下叫喊:“述词哥哥,我逮到一只小钱儿在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