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述词身体骤然一扭,发红的眼睛望着观澜:“你说什么?”
观澜重复着刚刚说的话:“箫宗耀先生说,只要你去见他,他就认罪和连彤彤一起欲谋杀你的罪名。”
“呵呵,哈哈哈哈!”箫述词突然之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撕心裂肺,又大声的咳了起来,本来就身体不好的他,噗嗤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金裴星脸色大骇:“述词哥哥……”
“我没事,我没事!”箫述词制止了他奔过来的身体,脸色苍白,跟雪似的,“别过来,别过来,我不会倒下,我不会倒下!”
金裴星冲过去的脚,戛然而止,没有再上前,眼中满满心疼,声音小小:“述词哥哥,你别怕,还有我,我不会背叛你,我不会伤害你。”
“述词哥哥,你要见他就见他,你不要见他就不要见他,没关系,我去给你找证据,我去给你找证据。”
“我要见他,我要见他!”箫述词用带血的手抹了一下嘴角,发现越抹血越多,不由自主的看向金裴星,脆弱而又破碎:“可是我的手破了,我的嘴上我的脸上都有血。”
“我不能让他看到我狼狈的一面,我不能让他看见,他对我的伤害,已经达到了实质,星星…你帮我擦擦血好不好?”
金裴星点头,脚步极轻地上前:“好,我帮你擦血,我们去擦血,去换衣,弄得干干净净,精神抖擞的去看他!”
箫述词点头,像个伤痕累累的小孩,附和金裴星的话:“对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要让他知道,他对我不重要,从我妈妈死后,他就不再重要了!”
金裴星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避开他的伤手,带他进了洗手间,小心翼翼的给他清洗手,给他手上喷上治疗喷雾。
手清理完,给他漱口,给他擦嘴,给他洗脸,把他的每一分,每一面,都整理妥当,打扮的干净利索。
换上干净的衣裳,赶紧的鞋子,全身焕然一新,除了脸色苍白,眼睛发红,其他的,都还好,都还好。
车子自动驾驶,金裴星拉着他坐在了后座上,刚一坐下,箫述词头就枕在了金裴星腿上,“星星,我头疼!”
金裴星手摸在他的头上,轻轻的按压,声音小小,生怕惊着他一样:“我给你按按,按按就不疼了!”
箫述词闭上了眼,声音哑哑沉沉:“好!”
金裴星大手抚在他的头上,极其小心,极其轻柔,给他按摩,想抚平他的头痛,他的难受,他所有一切一切不好的。
可是他的温柔和小心,还是让他哭了,他的腿上有了湿意,他的述词哥哥哭了,闭上眼睛哭了。
金裴星一颗心像被手揪起来一样,疼得无以复加,恨不得劈了箫宗耀,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他是他的亲儿子,亲儿子啊!
自动驾驶的车子,驾驶速度是中等水平,故意调的很慢,想要箫述词多睡一会儿。
可是再慢,也有到达的时候,到达警务局,车子一停,箫述词就翻了起来,双眼比之前更红了,面色比之前更白了。
他点开光脑照相系统看了看,嘴角一扯:“早知道来的时候,从公司小妹那里拿点腮红,拿点粉扑一下,脸色也好看一些!”
金裴星道:“述词哥哥现在就是最好看的,永远是最好看的,不需要拿腮红,不需要拿粉!”
箫述词收掉光脑,伸手揉了一把他刚刺般的头发上:“你真是个小孩,可爱的小孩!”
金裴星昂着头:“我跟你一块去。”
箫述词收回手:“不用,他要见的是我,不是你,你来也无用,在车里乖乖等我,我一会就来。”
金裴星不敢太勉强,“好,有什么事情打通讯给我,我可是一个打10个都没问题。”
箫述词点了点头:“知道了。”
金裴星眼巴巴的望着他,望着他拉开车门,走下去,理了理衬衫,抬头挺胸昂头,走进警务局。
箫宗耀头发白了,仿佛来到警务局的几个小时里,经历了一个世纪让他白了头似的。
他看见箫述词眼中泪光闪闪,满满自责,唇瓣发抖,叫出几声,声音才叫出口:“述词,你来了!”
箫述词坐在他对面,望着他:“我来了,叫我过来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对不起……”
“我不接受!”箫述词接断他的话,打断他的话,拒绝他的话:“箫宗耀,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不接受你的对不起,别跟我说对不起,别跟我说对不起。”
箫宗耀苍老的脸上,满满灰败:“述词,是爸爸糊涂…是爸爸糊涂,爸爸不求你原谅……”
“你很快就不是我爸爸了!”箫述词纠正他,提醒他:“箫氏集团很快会改名为阮氏集团,我也会改名为阮述词。”
“我会把我妈妈的坟从你们箫家迁出来,你,箫宗耀,跟我没有任何一点关系,跟我妈妈没有任何一点关系,我妈妈的墓碑上不会写着你的名字。”
箫宗耀身形犹如蒲柳,抖个摇个不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让你们好好相处来着。”
“可我没想到连彤彤她会这么大胆,想要你的命,而且不止一次两次,我不想帮她,公司因为你妈妈刚死受到了重创,有好几个单子都不来了。”
“如果我再揭穿连彤彤,一旦被新闻媒体捕捉,就会给公司带来了致命的打击,我没有办法,我就帮助了她。”
“我没想到她一而再再而三,更没想到他对你的坏,我对你的坏连周长明的爸爸周将军都看不下去了,他要领养你的。”
“我坏,我不允许……”
听到他这样一说,箫述词以前很多事情想不明,现在全部简单明了了,为什么周伯伯会问他要不要当他的儿子,周伯伯还告诉他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他,不要憋在心里。
原来…原来周伯伯早就看出他的坏,想要领养他,想让他远离箫家,远离这群人渣!
箫述词看着箫宗耀痛哭流涕的样子,勾起唇角浅浅笑开,笑不达眼底讽刺又冷漠:“箫宗耀,你是最坏最坏的父亲,最坏最坏的丈夫,最坏最坏的公司领导者。”
“你自己犯下了错,你让我妈妈给你背锅,你让我给你背锅,现在跟我来一句,你不想这样,就想粉饰太平,天下的好事都让你给占光了,你怎么不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