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延川察觉到车身在轻微晃动，眼睛闪了一下，转头望向沈安安惨白的小脸，她瘦弱的身体，因为害怕控制不住地发颤，却依旧护着肚子。
他被这一幕狠狠刺痛，一瞬间，心脏疼得来势汹汹。
生死关头，她都不忘保护肚子里的孩子。
尚延川用力握住方向盘，手指头关节微微泛白，脑海里浮现他们初次认识的画面。
“先生请问您能借我手机打个电话吗，我手机没电了……”
“先生，我也单身哦。”
“别这么自信，万一你先爱上了我呢？”
“我、在、勾、引、你！”
未了，他仿佛在做什么挣扎，颓废地松开方向盘，靠在椅背上。
算了，他认栽。
他此时只想让她平安，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她保护孩子，他保护她。
尚延川有了决策，厉声下令：“下车，马上。”
“我不，我下车你会死的！”沈安安思路被打断，捏紧拳头：“我们都不要动，等待救援，只要车身一直保持不动，我们都可以没事。”
“你太天真了，车头滑出去的长度不足以危险到我们的安全。”
她瞳孔骤然紧缩，想到了一个更糟的结果：“是路出问题了？”
“路出现了断裂。”尚延川深吸了口气，眸色沉沉：“你再多耽误几秒钟，我们两个谁也别想活。”
沈安安愣住，漂亮的眉眼间浮上慌乱：“我下车了，你怎么办？”
“我会跳车。”
“来得及吗？”
“不知道。”
他必须赶在车子失重前跳下车，问题在于，沈安安一旦出去，车身失重是必然。
沈安安的心脏上像是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巨石，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就是没把握。
尚延川做事向来十拿九稳，连他自己都没信心，她不敢想会是什么后果。
“我不能下去。”
她不能弃他生死不顾。
纵使他们的感情支离破碎，她也不能。
不然，活下来也会良心不安一辈子的。
沈安安想要打119，结果手机压根没有信号。
“你手机有信号吗？”
“没有。”尚延川语气一沉：“就算你留下来，我也不会原谅你，我们不……”
“尚延川，”沈安安打断他，根本不在意所谓的原谅与否：“我留下来纯属为了自己的良心，反倒是你，宁愿自己死，也要让我活下来，这个时候就别说反话了。”
尚延川被当场揭穿，脸面有些挂不住，傲娇道：“你想多了，我也是为了自己的良心。”
况且，一想到可能会失去她，身体就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保护她成了本能举动。
如果能活一个人，那就让小蠢货活着吧。
沈安安似笑非笑：“你还有良心吗？”
他下巴微扬：“是你没有。”
话音落，轰的一声。
车子再次出现下坠，断崖边的路塌陷了。
继续保持不动，他们必死无疑。
沈安安屏气凝神，面色发白。
她看向后视镜里的男人，恰巧与他的视线对在一起，双方神情一凝。
他们都知道，刚才在故意帮对方缓解心态，祈祷着救援快点到来。
可是眼下太惊险了，随时都有可能掉落，双双葬命在这里。
沈安安过度紧张害怕，有些破音：“怎么办，要不试着往后倒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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