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蛋蛋因为照x片比耶一事,成为医院今日的小红人。
他们三被护士带去医生办公室,护士都笑着说一句。
“刘医生,这就是拍片比耶的娃。”
刘医生抬头,眼睛一亮,“是你啊?方淡,来,说说你是怎么受伤的。”
蛋蛋咧嘴,“炒菜炒多了。”
“你今年才八岁,炒菜?”刘医生看看病历,抬头,怀疑的目光看向安小芸和方刚。
“你们是亲爸妈吗?”
安小芸和方刚:“……”
他们还没来得及解释,方蛋蛋赶紧一本正经的解释。
“是是是,医生叔叔,我爸妈不是故意的,他们也不想看我受伤,只是他们上学太忙了,要奔前程啊!你别怪他们。”
场面一度变得有些静谧。
安小芸抹汗,“刘医生,我儿子这个伤,要怎么办?”
不太正常的家庭亲子关系。
这是刘医生对他们三的判断。
刘医生低头写,嘴里安排,“先打个石膏,我再开点药,你这手起码休养六个星期。”
“啊!”蛋蛋震惊感慨。
“六个星期不能炒菜,我妈,奶,二哥三哥和小妹都要饿死啦!”
家庭成员还挺多,上有老下有小的。
刘医生没忍住,“你家其他人都没手炒菜?”
“不是!”蛋蛋否认,噘嘴。
“一个脑袋两手两脚,该有的都有,但,我是我家最棒的炒菜小工!”
八岁的炒菜小工啊?
处理好蛋蛋的伤势,安小芸和方刚离开医生办公室时,感觉来自医生的目光只有一个意思:这家该不会是买来的娃吧?咋八岁就肩负家庭重任了。
“哎。”安小芸揉揉小儿子头发,“蛋哥啊,下次让你爸带你来医院吧。”
方刚:“……也行。”不就是怕蛋蛋说话丢脸吗?
没关系,他脸皮厚。
方蛋蛋仰头,天真发问,“妈,你没钱了吗?我还有点,都给你。”
安小芸心又软得不行。
她笑着问,“你三哥不是最喜欢哄你的钱去做生意吗?你咋能存下钱的?”
方蛋蛋左右看看,左手挡在唇边,悄悄的。
“妈,我藏在摇裤儿里,三哥不摸我唧唧。”
安小芸:“……喔,其实妈不缺钱,你留着自己用。”
方蛋蛋一脸惋惜,“好吧。”
医院离南岳巷不远,一家三口走路回去。
到巷口时,他们看见陈翠花正踮着脚在贴什么。
而好姐牵着长大不少的白毛大大。
她正在和一个卷发老太太说话,卷发老太太旁边还蹲着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
肉乎乎的好好仰着头,稚气,却一脸认真且娴熟的问。
“你家孙子多大了呀,平时哭不哭呀,尿不尿床呀,他打滚吗?”
安小芸和方刚笑着往前走的步伐顿住,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又是一个社交厉害的崽。
“好姐!”方蛋蛋步履不停,欢呼雀跃的打招呼,“奶,你们在干啥?”
陈翠花望见这边,先关心方蛋蛋的伤,确认没事后。
她招呼方刚,“刚子过来帮我贴下,街道办整了个劳动服务,周末要让回城的知青们去进行技术培训。”
方刚走过去。
这边,卷发老太太搂着孙子。
“咳,好好,你奶今天忙着,我就先走了,回头聊啊。”
她几乎是匆匆而走。
好姐走过来牵住妈妈的手,还有些不满。
“这个奶奶连自己孙子的事都不了解,她好差劲噢,而且她不叫我好姐~”..
安小芸无奈,“谁让你问人家那些的,好姐,你别太自来熟了,有些人不喜欢被打探这种事,你要尊重别人。”
好好歪歪头,迟疑,“那好姐怎么判断他可以和我聊这些呐?”
她人小,但语言表达和表达欲很旺盛,都是跟家里人学的。
偶尔感觉她行为很出格,是熊孩子,但安小芸这个当妈的在教了。
此时,安小芸想了想。
“这样吧,下次我们好姐只问一个问题,如果对方热情的回答你,你就继续好好聊,但是如果对方冷淡,不回,你就打住,知道吗?”
好好若有所思的点头,“好姐懂啦,妈妈。”
没一会,方刚仗着身高帮陈翠花做完工作,一家五口有说有笑的回家。
好好突然想到什么,仰头。
“妈妈,昨晚好姐起来尿尿,听见你和爸爸的房间有咚咚咚的声音,是什么声音哇?奶也听见了,奶,是吧?”
陈翠花瞅着儿媳妇爆红的脸色,她望天。
“好姐啊,奶年龄大了,耳朵不灵光。”
好好一脸求知欲的看向安小芸,“妈妈?”
安小芸暗暗掐方刚手臂一下,现学现用。
“好姐,我不想对你冷淡,但你明白的,对吧?”
好好小手抱胸,鼓着腮帮子,噘噘嘴,一脸不服气的小模样。
“好叭,又是长大才能做的事嘛?等好姐长大了,好姐要咚咚咚一整天~”
“噗!”
“咳!”
安小芸和陈翠花两人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死。
方刚耳朵是不明显的红,他直接转移话题。
“马上6月初10,是大炮和学学的十岁生日,要怎么给他们庆祝一下?”
全程茫然脸的蛋蛋终于找到机会插嘴。
“啊……原来大哥二哥是有生日的呀?我还以为我们家只有好姐有生日。”
因为这两年只给好姐过生日。
安小芸轻咳一声,“蛋蛋要是想,今年也给你过。”
“好啊。”
……
在老家青山大队,孩子的10岁生日是要摆几桌庆祝的。
但现在他们在榕城,全家的财政大员—方农同志裤兜空空,主角之一的大炮远在榕城,另一主角方策同学还不喜欢热闹。
于是就吃比寻常好一些的饭菜,算庆祝。
6月末,方刚和安小芸大二的课程都要结束了。
读大专的方刚面临着去单位上班。
去年他在农机厂帮忙就被厂长抛出橄榄枝,但他今年不打算去。
方刚最终决定是去榕城唯一的一家电视机厂,学习修理黑白电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