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时,秦逸回了将军府。
进屋就瞧见趴在桌上睡着的善柔。
脸上的凝重之色,在看见她那刻,松散了三分。
他伸手欲抱,她睁开了眼睛。
“回来了。”
逸微笑,抱着她进内室。
她在他怀中,眼睛弯弯亮亮的看着他。
逸:“娘子如此看为夫,怕是不妥。”
柔:“有何不妥?”
逸:“如此看着我,为夫很饿...”
他越说看她的眼神越是渴饿,似乎下一瞬便要将她当作美食吃个精光。
善柔,将军的眼睛不但会说话,还会脱人衣衫,越是与他对视,越令人心神荡漾,又羞意满怀。
秦逸见她这般模样,朗声大笑。
方才归来时,心中那点不快与担忧,此刻消散殆尽。
善柔伸手轻抚了抚他的额头:“可是朝中那些文官,又作妖了?”
逸与她同坐榻中,揽她在怀里,下颌贴在她额头。
“没错,今日高宏以如今西亁强大,边关安稳为由,提出应减轻百姓服兵役,且取了个好听的词,减兵兴农。”
善柔皱眉:“西亁并未四处征战扩张领土。且如今百姓的兵役,本就不重...这个高宏,难道是因为他女儿高蝶衣的事,存心跟将军府作对?”
秦逸微沉的脸庞,浮起一丝冷意。
“想要将军府倒下的,可不只他这个三品翰林。”
善柔:“边关太平不过是表象,这些人也太心急了些。”
秦逸:“心急非但吃不了热豆腐,还会漏出马脚。”
善柔自他怀中坐正,目中带询问之色的看向秦逸。
“高宏有问题?”
秦逸捧着她脸,揉了揉。
“娘子真是冰雪聪明。阿影已经在查高宏了。”
善柔抓住他手,眼中神色关切不已。
“太后那边是何意?”
秦逸:“今日在殿上并未表态。”
善柔陷入思索。
事态发展究竟有利于将军府,还是让那些臭文官得逞,最关键的还是大殿上小皇帝身后的实权掌控者恩慈太后。
这太后不表态,是未拿定主意,还是借此事两方敲打,让那些文官与将军府,都不敢轻举妄动,以此平衡朝堂局势?
逸:“小柔,如何看此事?”
善柔:“先皇逝,恩慈掌权已近五载,朝堂与江山皆算得稳固。
此人的权谋智慧,怕是一般人不所及的。
我都知晓边关太平只是表象。那立于权利顶端的她,又怎会不知呢?”
秦逸眼中欣赏之光大现,娶她为妻,当真是祖坟冒了青烟。
柔又道:“不表态,或许她在等。”
“等什么?”秦逸心中已有答案,只待她说出口。
“等将军府的忠心。”
秦逸抱着她,一顿好亲。逗得善柔咯咯直笑,好不容易才将他推开。
“将军说正事时,也不正经!”
逸大笑:“得妻如此,难以正经。”
善柔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
“不正经将军!”
秦逸抵着她额头,轻声道:“将军可真要不正经了,娘子准备好了吗?”
他,音色撩人逗得她心痒;眼神勾人看一眼,便坠入其中,引得她对那不正经之事,生出浓浓渴望。
逸笑,眼中情意浓,埋头向她,唇手不停歇。
双双薄衫落榻前,声声娇唱满红帐。
屋外,月色皓白光洁,星辰闪闪烁烁;窗内,春色翩翩起舞,人影痴痴缠缠。
月藏星躲,烛光淡,榻中人依偎着,沉沉睡去,余下一室爱的气息,伴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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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逸跟着杨离进了慈恩宫。
恩慈太后正在宫院中逗鸟儿,见得人来,立时笑眯眯的看向秦逸。
“来人,给秦将军看座。”
“臣秦逸参见太后。”
“免礼、免礼,快坐下。”
逸坐下。
侍女奉茶,秦逸拱手作辑。
“谢太后!”
“嗯,这是黑莽城前几月新贡来的黑茶,将军偿偿味道如何。”
秦逸小抿一口:“逸虽不懂茶,但也觉得入口芳香四溢。”
太后看着那茶面露冷笑。
“这茶确是芳香,可惜日后想要喝到,怕是难了。”
秦逸面露疑惑:“请太后明示。”
恩慈太后收了笑容,将那茶盏哐当一声掷于桌上。
“孤得消息,黑莽城近一月,一直在我边境排兵布阵,骚扰我边境百姓,攻掠之野心又起了。”
秦逸立时起身作辑。
“逸听从太后吩咐。”
“好、好好得很。过几日你便可回圣凌城,将军府的兵权如旧。记住一条,誓死也要守住我朝边境,护百姓安宁。”
恩慈太后此言,领秦逸心内大受震撼。
小柔分析得对,恩慈太后不但权谋术高超,对百姓爱护与守国安稳之心也是极强的。
小柔说的也没错,若掌权者广施仁政,将百姓与苍生放心间,那谁坐那位置,谁握实权,是男是女又何妨呢!
短暂沉思后,秦逸跪下行大礼:“臣遵旨。”
恩慈太后眼中神光大亮,起身亲手扶他起身。
“爱卿请起。孤知如今朝中文官对武将,敌意甚浓。
但秦将军放心,孤虽为女子,却也知若要天下稳固,必得兵强马壮。
那些个文官,只知争权夺利,哪想家国之利害。
也请回府转告你父亲,我瘐凤朝护的即是西亁江山,更是百姓安危,待得皇儿能理事,定安心做我的太后,颐养天年不再理这朝堂之事。”
秦逸连连长叩三次。
“秦家军与太后一道护百姓安,守江山稳。有我秦逸在军中一天,边境诸狼,便休想侵我西亁山河半寸。”
秦逸字字铿锵,声声刚劲,一旁的杨离都听得热血沸腾,眼泛泪光。
瘐太后连连点头称好,再次亲手扶他起身。
“如此,卿择日即归吧!”
“臣领命,只是...逸近日遇上麻烦。”
太后凤眼微眯,看向他。
“就知你有事。”
“太后英明!”
“说吧,要孤如何助你?”
秦逸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星儿坠枝头,弯月挂柳梢,天边霞影残。
善柔站在将军府门前,心中担忧难减。
愿秦逸此次入宫能得顺利,马蹄声来,她抬眸看去。
一身黑衣的秦逸,踏着早夜色而来。
银白的雄鹰发冠,在夜色中尤为亮眼。他就是柔的定心丸,见得归来,她顿时奔向他。
秦逸跃下马儿,张开双臂,等她入怀。
怀抱被她填满,他笑弯了眼眸。
下巴不断蹭着她额头,手轻抚着她发。
“事成了,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