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蝶衣自祥乐宫出时,与催婆婆、大喜擦身而过。
蝶衣福身向催行礼,催婆婆微笑点点头,领着大喜离去。
高的目光在大喜身上停留。
“小姐!”丫环蝴儿,连喊两声,高才回神。
“走吧,回府!”
蝴儿:“小姐,可是认得方才那女子?”
蝶衣摇头。
“未曾见过。”
蝴儿:“观她衣着打扮,应不是大户人家,催婆婆为何要亲自领路呢?”
高:“听闻公主殿下近日在用新的去皱膏。此次见公主,皮肤确是比方归来时,更加细腻几分。”
梳着双丫发髻的蝴儿,回头看了看。
“跟方才那女子有关系?”
高蝶衣微微点头。
“此人应就是那制去皱膏的人。”
自从哥哥高齐,频频被公主殿下昭见后,她倒是多了来祥乐宫的机会。
所以才能笃定,方才那个头高挑,五官平平的女子,就是那制去皱膏的人。
去皱膏...
她猛然想起炎娇娇给过小半瓶去疤痕的药,是从善柔手中得来的,去疤痕效果极好...
“蝴儿,那只红瓷瓶可还在?”
蝴儿:“在的。”
“走,回去瞧瞧!”
蝴儿,小姐见过公主后,怎么总是魂不守舍。小丫环疑惑中,主子已走远。
“小姐,等等我!”
—
大喜捧着公主赏的珠宝首饰,躬身退出殿,跟着铃铛步调不急不许的离开。
若细看会发现她的耳朵,总会不时轻动一下。
祥乐纤白手臂抬了抬,催婆婆立时为她捏肩松背。
“昭王府办的赏菊会,进展如何了?”
催:“昭王妃正着力在办。殿下可要先去看一眼?”
祥乐张嘴,阿珠立时喂她水晶葡萄。
葡萄微酸,她轻眯了眯眼睛。
“还有几日来的?”
“七日后,就是重阳节了。”
“日日在这祥乐宫,真少了点意思。”
“公主想哪日去?”
祥乐凤眸微瞟了眼外头:“今日时辰晚了些,明日吧!”
“太后那边可要通禀一声?”
“不用了,晚膳时,我亲自去跟母后说一声。去王兄的府邸,想来她老人家不会有意见。”
“是。”
“对了,上回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吗?”
催婆婆:“尚未。千雪峰乃极北之地,天气恶劣,想来是路途有所耽搁。”
祥乐尖起白嫩的手指,揉着太阳穴。
催婆婆双手顿时替了上来。
“公主,别急。”
祥乐:“我就是想早些看看那善柔,如何应对。也想亲眼看看,这秦逸有多在乎她。”
催婆婆:“碎魂内乱及外战,都未曾伤到公主一丝一毫。微有些本事的善家女子,又怎会是您的对手。”
祥乐摇头:“这话错了,善柔可不简单。”
催婆婆凝眉:“上回宫宴,奴婢曾见过。那瘦弱单薄的模样,奴实在想不出,她多有能耐。”
祥乐:“那是你未曾见过埋将坡一战中的善柔。”
那日她就在不远处观着。
只善柔那一身临危不乱的气势,就足以令不少男儿逊色。
炎娇娇一道接一道的攻击,非但没能将其拿下,反而自己弃阵逃了。
催婆婆:“若那日,您出手...”
祥乐听言,立时拉下脸来。
“时机已过,再说无用。”
那日她倒是想出手,谁知那炎娇娇竟是前朝贼子。
且炎娇娇的目的是杀秦逸、灭将军府,好令秦家军群龙无首,以助前朝复辟。
她祥乐无论如何也是西亁皇室,又怎可助贼人得手。更何况,那日收到自己人急传消息,太后派的援兵,即刻就可抵达,更是出手不得。
催婆婆:“如此说来,要对付她,还需准备更周全,那可要奴婢请人?”
祥乐回神:“嗯,请着。”
“是!”
—
金秋艳阳高照。
善柔坐在院中的躺椅里,看医经。
想起昨日半夜里,胸口那断骨处隐隐的疼,她有些看不进医经。
春飞出去办事,烟雨正陪辰风复健,她左右看看,干脆拿出无求锦囊来。
有段日子,没怎么扒拉宝贝锦囊了。
说来也奇怪,她几乎不记得,何时起自己想要的药品,只需心中默念几次就可。无需像以往,得用珍贵药材去交换了。
好无求,你是长大了吗?
她心里这样想着,手中锦囊却发生了变化,它真长大了些。
善柔拿着它翻来覆去的看,真变大了!
这是什么情况?
苏乔自外而来。
“姐姐!”
善柔未收锦囊,神态自然。
“嗯,伤全好了吧?”
苏乔点头,随即目光落在锦囊上。
“这锦囊的图案,好生熟悉!”
柔低头,手抖得差点扔了无求。
眨眼间这无求竟又变回原来大小了!
“姐姐,怎么了?”
柔回神,笑着摇摇头。
“没事。你方才说这熟悉这图案?”
苏乔点头。
“是有些眼熟。”
“你怎会熟悉它?”
苏乔的柳叶眉,快被挤成了毛毛虫。
“想起来了,是大伯母的嫁装盒子!”
善柔:“什么盒子?”
“姐姐可记得,我曾给你过一枚盒子。那上面的图案,跟这锦囊上的几乎一样。”
善柔猛然想起,苏乔刚来善府时,确是给过一枚盒子。
当时就觉得盒子上的图案,有些眼熟,却也未曾细想。
苏乔见她陷入思索,以为是思念母亲。便一声不吭的去了后院。
善柔紧捏着无求,起身回屋中,将那盒子找出来,放在一块儿。
盒子上的图案与无求的一模一样。
善柔惊呆。
巧合?还是有关联?如果它们有关联,无求是有求必应,那这盒子会不会也大有乾坤?若是有,会是什么?
如此一联想,她顿时精神百倍,捧着盒子翻来覆去的看,却未找着打开它的办法。
“小姐!”
办事归来的春飞,进了门。
“春飞,你对我娘知道多少?”
春飞摇头。
“属下从未见过。”
“那我爷爷可曾提过什么盒子?”
春飞:“盒子?”
善柔将那盒子推到春飞眼前。
春飞细细看了一遍。
“这...有些像门主曾给我看过的古籍中,记载的有穷宝盒。”
有穷宝盒...无穷锦囊?
“可记得上面如何说的?”
春飞翻着脑海里的陈年记忆。
“什么天有边,地有头,光阴无穷...属下记不太清。”
善柔又反反复复看了那盒子好几回,扒拉几次都纹丝不动。
反倒把自己折腾出一身汗,苦思许久,什么也没想到,最终只得选择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