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转身离去,全然不理会炎风雷撕心裂肺的痛苦叫喊。
包月明自外而来,炎的嘶喊声,令他微皱起眉头。
“将军如何了?”
秦逸:“撑不了多久了。命人好好守着。”
包月明点头。
“果然还是将军能镇住这疯婆子。”
秦逸:“镇住她的,可不是我。”
包月明神色微思。
“噢,若不是将军,包某还真难想出谁有这般高明的攻心术?”
秦逸满脸骄傲。
“攻心,是我家夫人出的主意。”
包月明顿时副恍然大悟。
“秦将军真是好福气。将军夫人有勇有谋、有情又义又冰雪聪明,且与将军心有灵犀,真是羡煞我这旁人啊!”
自从这两口子来了京中,但凡有远见,无陈旧观念的朝中大臣,无人不羡慕秦逸有一位知心体已,智勇双全的好夫人。
听了包月明的话,秦逸的神态更骄傲了几分。
“包大人过奖!这时辰不早,我得回去了,秦某告辞。”
包月明拱手:“将军慢走!”
高齐来时,只看见一抹秦逸的背影。
他想起在街市听到的埋将坡大战,以及在将军府门前见到的善柔的身影。
包月明拐了他一下。
“小子,崇拜圣将军!”
高齐回神:“倒也不是。”
“那你盯着人背影做何?”
“包大人可听过埋将坡大战的细况?”
包月明凝眉:“你小子听过?”
高齐:“今日在街市偶然听到。”
“快说来我听听,那将军夫人当真临危不乱,勇敢无畏?”
高府
方从宫中归来的高宏,屁股还未沾着椅子,二女儿高蝶衣就来了。
“爹,母亲说有贵客!”
“贵客?”他高家何来的贵客,难不成还是宰相来了。
高蝶衣:“母亲说,贵客在西院等您。”
“行,我知道了,下去吧!”
高宏理理衣衫,进了西院。
院中央,假山前,黑衣男子背身而立。
高宏盯着背影,看了片刻,眼中疑惑渐变作惊喜后有混了两分不安之色。
男子未回头,却也知他来了。
“多年不见,高大人许是不记得我了吧?”
高宏连忙转身,关上院门,又左右看了看,确认院中无旁人在,再理了理仪容,这才毕恭毕敬的跪下。
“高宏,见过阁下!”
“起来吧!”
高宏叩头在地,久久未起。
男子:“起来!”
高宏这才站起来,看着那道背影,老眼泛泪花。
“这些年您受苦了!”
“为大业,受点苦算什么。今日我来,非与你诉衷肠。你的情况,我也十分清楚。父亲在天有灵,定也会对仍旧忠心的你们,心怀感激。”
高宏垂头。
“是我等无用。”
男子:“这些话,不必再说了。我来是有事,交与你。”
高宏:“您尽管吩咐!”
—
祥乐捧着甜汤进了恩慈太后屋中。
“母后!”
恩慈太后在案几前看奏章,听见声音未曾抬头。
“嗯!”
祥乐:“女儿给您准备了莲藕甜汤,喝一点提提精力。”
恩慈放下奏折,抬眸看向祥乐。
祥乐抱着她手臂,将其拉到桌前。
“母后日日操劳,应注意歇息,劳逸结合。”
恩慈瞥她一眼,挑了挑眉头。
“好,我来偿偿。这可是你亲手做的?”
祥乐假笑。
“女儿可不敢骗母后,这是让阿珠做的。”
“哼,要是你做的,我还不敢偿了。”说完,喝了几口,便放下了。
祥乐见状,抬手就为恩慈太后捏起肩膀来。
恩慈闭上眼睛,任由她捏了片刻,才悠悠的开口。
“无事献殷勤,说吧,打的什么主意?”
祥乐:“女儿就是想母后了。”
“嘴甜,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心里想什么,我会不知吗?”
祥乐咬嘴,卖力给恩慈捶背捶肩。
恩慈:“玉昭王府的花会,准备得如何了?”
祥乐:“王嫂准备十分周全,只剩下请柬未全数发出了。”
恩慈太后,点点头。云彩霞的本事,她是有数的。
“四大氏族的陵江云家培育出来的儿女,自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祥乐:“这王嫂当初,怎会看上三皇兄呢?”
恩慈眉眼微冷,转瞬间又复了原样。
“自是爱慕你三皇兄。”
祥乐:“他们夫妇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恩慈:“嗯,可有那秦逸与善柔般配?”
祥乐手上动作微顿:“秦将军夫妇,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恩慈侧眸审神的目光看着她。
“是吗?”
祥乐:“当然是。”
恩慈轻笑了一声。
“今日去将军府送请柬,为何不进去坐一坐?秦逸不在,便坐不得了?”
祥乐手上动作又顿住,小片刻才回神。
“果然女儿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母后的法眼。不过我堂堂公主,去将军府坐,岂不丢了我公主威严!”
“哼!在我面前倒是会扮乖。”
“母后!女儿...”
“适可而止!”
祥乐盈盈一拜:“女儿明白!”
“下去吧!”
“是!”
祥乐离去,恩慈盯着那碗莲藕汤走神。
“太后!”
杨离连喊两声,恩慈才回神。
她揉揉太阳穴。
“陪本宫去院中走走!”
“是!”
恩慈站在笔直的松柏树前,抬头仰望。
“祥乐的事,你如何看?”
“老奴不敢妄言。”
“老东西,叫你说就说。”
“殿下前两年在碎魂,定是吃了不少苦。”我一个奴才,哪敢说你的女儿。
恩慈继续往前,走至清风池边,看着一池的枯荷,轻声叹息。
“受了苦,却未令她吸得教训,反倒是又涨了三分骄纵之气...我知她想嫁秦逸,但不能嫁,即使是他秦逸愿娶,孤也不会让她嫁。”
杨离知此种情况,他只负责听就好。
恩慈又叹了一声:“也只有她,最像孤。平日里装傻充愣,哄我开心。若她是男儿,该多好。”
杨离:“公主殿下体恤关怀您,可不比男儿差。”
“此话倒是不假。现如今我的子女,也只剩祥乐了...骄纵便骄纵吧!”
杨离挑眉,这言中之意,他这个老阉人,听得明明白白。
只要祥乐公主,不过于出格,不再打嫁秦逸的主意,其他事情这太后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善柔啊善柔,你可得当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