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高蝶衣那气冲冲的背影,善柔就觉心情大好。
烟雨看着善柔,眼露星光。
“夫人厉害!这高蝶衣怕是要气吐血了。”
善柔:“一厢情愿的苦,就够她喝一壶了。
走吧,我们去看一看那‘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菊花”
柔抬脚欲走,却觉有人正看着自己,回头便对上秦逸明亮又炙热的眼眸。
善柔笑。
“将军近日可是变作了猫儿?”
秦逸凝视着她,迈步向前。
“若能听见夫人说你我恩爱不相疑、此生皆不悔,哪怕是变作狗儿我也认了。”
善柔看着他满眼星光,秦逸炙热的眼眸里全是她。
“夫人何时写诗给为夫?”
善柔头微偏笑得一脸狡黠。
“‘春宵如昨日,思君君不至’这样的么?”
逸捧着她脸庞,好一顿揉。
“是‘郎君似饿虎,娇娘如佳肴...’这般的。”
羞涩像燃烧的火苗,窜上善柔的脸。
“登徒子将军,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秦逸朗声而笑,附她耳畔轻声道。
“怪娘子味美。将军只想着大快朵颐,顾不得脸皮了!”
善柔,再这样说下去,这家伙不知还会说出何样的虎狼词来,不行必须转移话题。
她清清嗓子,一脸怒气的瞪着秦逸。
“要不是将军,我怎会被那高蝶衣揪着不放!”
秦逸看着她明明面含羞涩,偏要扮凶的模样,笑得灿烂无比。
“是是是,娘子骂得对,都是为夫这皮囊的错!”
柔咯咯笑起来!
“将军倒是有些自知之明了!”
秦逸似终逗她逗得满足了,伸手摸摸她头。
“我会离宴两个时辰。方才她们未得逞,你需更加当心!”
柔面上羞色退去,忧色上浮。
“你也要十分当心,去吧!我会小心的。”
逸:“烟雨,务必保护好夫人。若是紧急,知如何做吧?”
雨点头:“将军放心,雨定会护好夫人!”
“秦将军!”在后方等待的包月明,大喊了几声。
柔:“去吧!”
秦逸左右看看,四下人少,长手一揽柔便入了怀,唇印在她额头。
“千万当心!”
远处包月明连连捂眼睛,这两口子真黏糊。
刑部
炎风雷扒在牢门前方,今日这狱差怎比往日少了许多。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脚链,再看外面空荡的牢巷。
想到秦逸说的,她将死在自己人手中,心开始慌乱。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
“来人、来人!”
狱差阿朗走进来:“喊什么喊?”
炎风雷:“就你一人?”
高齐与萧剑,同走进来。
高:“谁说只有一人?”
炎风雷盯了高齐与萧剑片刻,慌乱退到牢房最里侧。
“我要见秦逸!”
高齐:“老贼,你若如实交代,我或可帮你去请秦将军前来。”
炎风雷靠墙站着,双眼警惕万分的盯着他二人。
“见了秦逸,我就说!”
埋头的萧剑,眉轻皱了一下。
手不声不响的摁在了剑柄之上。
炎风雷眼露精光盯着萧剑。
“你、你要杀我?”
萧剑抬眼瞪去,一脸杀气。
送饭的谢婆子,此时拎着篮子走进来。
“两位大人,犯人该用饭了。”
高齐:“午时未到...”
萧剑唰拔剑攻向送饭婆子,婆子面上闪过诡笑。
竹篮飞出,饭菜撒落,异香顿时四溢而出。
“高大人,快去搬救兵,阿朗你我二堵死这老婆子!”
高齐急急冲出。
剑、朗二人拼尽全力战那老婆子。
萧剑:“你是谁?”
老太婆:“你们不配知晓!”
话音落,扔出一只七彩瓶子,黑烟如鬼魅在牢中四窜。
萧剑与阿朗瞬间口鼻流血,浑身无力。
‘哐当’武器落地,两人倒地不醒。
高齐也没跑得掉,倒在了不远处的牢巷中。
老婆子自阿朗身上拿得钥匙,打开牢门,不急不徐的走进去。
蹲在角落的炎风雷,起身慢步走向老婆子。
“毒圣谢红烛!噢,不,应该叫你千贵人。”
老婆子:“多年不见,竟还记得我!”
炎:“呵,剩下的老人不多了,我又怎会记不得。只是想不到十几年未见,再见面,你竟是来杀我的。”
老婆子扯去头套,露出风韵犹存的脸庞。
此人正是失踪多年的毒圣谢红烛,也是前朝千贵人。
“埋将坡事败,你心中便知活不久了,不是么?”
炎风雷苦笑:“是!可我以为会死在敌人手中,却不想真如秦逸所说,我终死于自己人之手。”
谢红烛:“若你方才未提要见秦逸。今日我便不是来杀你,而是来救你。”
炎风雷苦笑不已。
“不,他在派你来时,我就注定是死。”
谢红烛挑眉:“你即如此清楚,我便不再拿话唬你了。没有谁,比我更适合送你一程了。”
炎风雷摇头。
“我不明白,当初那人负你,你远赴圣西,沉迷制毒,久居毒雾老林不肯出,销声匿迹十多年,今日为何又出山帮他后人?”
谢红烛眼亮如情窦初开的少女。
“我是去了圣西,但他没负我!”
炎风雷频频摇头。
“他负你,天下皆知!”
谢红烛听言,非但未怒,反而笑靥如花。
“世人愚蠢,只见表相不明就里。他从未负我,去圣西是让我远离战火,为北亁留一条路。”
炎风雷惊住,许久才回神。
“若你今日救我,我再不露于世人眼前,只求给一条生路!”
谢红烛却摇头。
“不,你方才说‘注定得死’,是对的。”
“你若想救,定是可以的。”
“救你,便是害我儿!”
“你儿?”炎风雷惊得连连后退。
“你儿...那真正的太...噗”
炎风雷喷出一大口黑血,靠墙倒下,双眼圆睁的瞪着谢红烛。
谢红烛:“给你的毒,无色无味毒发过程无痛无感,算是对曾经的情分,有交代了。”
炎风雷伸手想要抓她,却连衣摆都没碰到,就断了气。
日挂正空时,送牢饭的谢婆婆,手拎竹篮,佝偻着身子出了刑部大牢。
门前看守,未曾理会。
老太婆身影渐小时,刑部大牢中传来‘不好’声。
门前狱差快马奔出急追。
“站住!”
老太婆佝偻的身影,眨眼间挺得笔直,蹒跚的脚步刹那间健步如飞,转瞬没入小巷消失无踪。
不远处的茶铺,烟望将两文钱放桌上,提剑寻着申如翼留下的标记往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