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道,“后来她醒来就说要回家,我就带她过来了。”
到达鹿家的时候已经是接亲的点,鹿之绫想完美地完成婚礼整个流程,挺着伤势从一处狗洞里爬进来。
整个过程没有警方想的那么惊悚,也没有鹿家人想得那么可怕,就是有点离奇。
“李路博士是吗?”
鹿景澜坐着轮椅往前,郑重地朝男人伸出手,感激地道,“多谢你救了我妹妹。”
“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是主给我的福份。”
李路连忙站起来,胸前的十字架晃动,他有些受宠若惊地双手握住鹿景澜的手,连连弯腰,不像是他救了人,倒像是他被救一样。
“……”
还是个信教的。
旁边人都跟着笑起来,可不是福份么,这位李博士救了薄妄的太太,这份厚赏恐怕是他研究一辈子医疗仪器都赚不来的。
“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
总统大人忽然发话。
李路连忙转头,“您问您问。”
“新郎新娘怎么还没出来?”
他受薄妄亲笔信函邀请来鹿家观礼,人呢?人去哪了?
新郎新娘子不出现,就在这磕瓜子听新娘子的险象环生逃生路。
“呃……”
李路尴尬,这就不归他管了。
鹿景澜和鹿景焕不约而同地抬起手,看向手表上的时间,都不禁吸一口气。
禽兽,你是在显摆你的时间够久吗?
……
冲过满身黏腻汗渍后。
鹿之绫坐在床边的地上,身上穿着男士的衬衫,衬衫正好遮到腿根,露出一双白皙纤长的腿。
吹风筒在她的头顶上方呼呼吹着。
男人坐在床边,包着纱布的手指没进她潮湿的发里来回拨弄,替她将头发吹干。
鹿之绫低着头,有些可惜地看着手上的婚纱,“你不是说婚礼上的每套礼服你都过目过吗,怎么还能弄坏,太可惜了。”
这件婚纱真的很合她的心意,现在又是血又是被扯坏,也是够够的。
“过目不代表我会按规矩来。”
薄妄强词夺理地道,手上动作不停。
他看到她的手指都被人掰折,哪里还有心情好好脱婚纱检查,当然是怎么快怎么来。
只是检查着检查着……就检查深了。
“那现在怎么办,鹿家这边还有礼服吗?”
鹿之绫回头去问他,一头长发跟着扬起,发梢的水珠随着吹风筒溅上她的脸,在还布着湿气的娇嫩皮肤上凝成一颗清痣。
湿发在他的指间垂落,落在她肩的一侧,打湿一片衬衫,布料暧昧地透起来。
薄妄低头看着,性感突出的喉结滚了滚,低下身子就一口轻咬上她的下巴,薄唇顺着她的颈线吻下去,抿上一抹水光。
他额头的湿发轻扫过她的皮肤。
吹风筒被他关掉扔到地上。
薄妄吻着她,变重的呼吸间满是贪婪不知足,“怕什么,我给你准备了100套礼服,你随便挑。”
“……”
鹿之绫不自觉地仰起头,有些受不了他的唇上缠绵,手指绞紧婚纱,声音都发软起来,“薄妄,哪有婚礼还没办就先过新婚之夜的。”
而且,还没到新婚之夜。
“有啊,我们。”
他邪气地低笑一声,弯曲食指在她的细颈上轻轻一刮。
鹿之绫耳朵都痒起来,“那总得出去见人吧?”
晾着满堂宾客算怎么回事。
薄妄的眸深了深,眼神极为蛊惑,“那……再来一次?”
“……”
鹿之绫无可奈何地靠到他身上,“够啦薄妄。”
荒唐到没边了。
“好,放过你。”
薄妄应允,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先把头发吹干。”
虽然是放过了,但到底这顿午饭也没赶上,两人在尾声的时候出现,举杯敬酒。
鹿之绫一出现就惹来不少的艳羡之声。
她将之前的婚纱换下,换上的是一套金银线游走的龙凤褂,刺绣复杂、精致得令人惊叹,端庄而窈窕,文雅而大气,正红的颜色衬出绝好气色。
她挽着薄妄的臂弯从大门缓缓走进,眉眼尽是温柔笑意,将江南该有的味道刻进骨子里。
甚至让人觉着此刻就该下一场绵绵小雨,草木透出潮湿的清香,才配得上她的身段与仪态。
“……”
鹿家人齐齐看过来,几个兄长陆续站起来,直直看向鹿之绫。
她在这个家里慢慢长大,从被大哥抱着看遍家中每一个地方,到被二哥牵着小手学会走路,到听三哥讲故事讲到磕睡,再到被四哥背着狂跑赶上学的时间,和五哥一起打网球,从被六哥坑得磕掉牙到后来轻松拿捏所有的兄长……
他们看着她一点点长大。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们都无法接受中间分别的空白时光,也许,并不是有一段,而是到现在他们都没接受,接受不了当年的少女一下子长大了。
可她眉目间的笑意又在告诉他们,她觉得她的选择很棒,她很骄傲。
“去敬堂叔和我的哥哥们。”
鹿之绫也看到他们了,转头向薄妄道。
薄妄颌首,跟着她往前走去。
李明淮连忙带着接亲队伍靠过来,替他们倒酒,薄妄执起一杯酒,第一次认真仔细地称呼鹿家人,“堂叔,三哥,四哥,四嫂,五哥,六哥,我敬你们一杯。”
鹿家几人纷纷端起酒杯。
鹿之绫笑着和他们碰杯,几人看到她手上托着手指的小板子,眼神都变了变。
鹿景晔把手按到她的头上,低头心疼地看着她,小声道,“你脑袋里的芯线三哥会另想办法。”
她这次太决绝了。
自己还置于危险中,就敢把技术毁了。
“三哥,别这么紧张,这根芯线的位置奇异,托它的福,我围棋水平一流,记忆力变好,随便看的医学知识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可能听力奇佳也和这芯线有关,我觉得它留在我脑袋也没什么不好。”..
鹿之绫同样小声地说道。
鹿景晔面色不变,郑重而严肃,“我不要你变成什么天才,我只要你普普通通、快活平安地活着。”
“三哥。”
鹿之绫对上他的视线,“我也一样。”
“……”
“三哥的释怀比我脑袋里的芯线重要,重要许多许多。”
她认真地道。
鹿景晔怔了怔,眼眶有些酸,他按着她的头将人往怀里带。
薄妄站在那里,一手放下空酒杯,一手将人攥回自己怀里,搂着她将她手上的那一杯也夺过来,当众一口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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