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头看程诺不论做什么，都跟玩似的简单。
“哈哈，蒸熟就好了。以后吃的时候，切几片，蒸炒煎煮炸，都行。”
程诺摊开手，耸耸肩，“就这么简单。”
叶梅学着程诺摊手耸肩的动作，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程诺把蒸好的香肠，分成三份，一份自家吃，一份给牛棚的三人吃，一份送给刘春花。
牛棚里不能做饭，程诺把香肠做好，切成片，卷在油饼里，盛在小盆里，放在背篓底，上面做好伪装，去了牛棚。
住在牛棚的三人，年纪最大的是陆平川。
他是传染病方面的专家，刚过五十五岁，看起来却像是六七十岁，满脸沧桑。
另一个男人叫钱仲文，他是中医大夫，来到山夹沟的牛棚之后，才拜的陆老为老师。
他才四十出头，看起来像五十多岁。
少年江白留，从名字就能看出来，他有一个坎坷的身世，程诺没有打听太多。
陆平川身体最弱，看到程诺送来的猪肉香肠卷饼，不敢吃，怕不消化，引发肠胃不适。
程诺装作从牛棚里的水缸里舀出水，实际上是空间里的水，给他喝。
她自己喝了很多，确认水对身体无害，便研究给什么样的人喝才有效。
陆平川的身体情况和程文武有些相似，程诺便对他多关注了些。
江白留咽咽口水，他不记得上次吃肉是什么时候了，但是程诺送来的肉，敢吃吗？
她会不会下毒？会不会又想抢自己的东西？
哦，自己没什么可被抢的。
流落到山夹沟后，住的牛棚不是自己的，身上穿的衣服是捡别人穿的不能穿了不要的，早上吃的红薯是昨天帮人挖红薯换来的……牛棚内的所有东西，都不是他的。
他自己，没有任何东西。
江白留低下头，刚才看到肉的喜悦一扫而光。
为什么，他的人生，这样的黑暗？
以前，没有任何人跟他讲过道理，现在，每天听陆爷爷和钱伯伯讲的话，他越发觉得自己的人生无望。
原来，当一个清醒的人，无法改变现状时，比浑浑噩噩更悲哀。
“小孩子家家，皱什么眉头。”
程诺给小江递了一个肉卷，“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怕我下毒啊？”
江白留摇头，接过肉卷给陆爷爷吃。
他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陆爷爷对他好，他也要对陆爷爷好。
平时得了别人给的东西，或者自己劳动换来的食物，他也是优先给爷爷吃。
陆平川刚才闻着油饼卷香肠的味道，一点都不想吃，也不敢吃。
稍微喝了点水，这会闻着香味，有食欲了。
肚子里觉得饿的难受，想吃东西。
“小江吃。”
陆平川摆摆手，他老了力气小，干活也干不动，不用吃这么好的浪费粮食。
程诺看他们谦让来谦让去，仿佛是让出生的希望，只剩这一口吃的似的。
“小子，想靠自己的本事，挣钱吃肉吗？”
江白留听到程诺的话，眼睛亮了一瞬，很快又耷拉下头。
“想啊，天天做梦都想。”
谁不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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