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院墙远远望去,是一片树林,就是自己和另外两个人早上埋伏的地方,公路上来往车辆不多,顺着公路远望一直延伸到城区,门前横着的那条公路过往车辆多一些,如果能够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越过高墙,跑进那片树林,想要追上恐怕不容易,问题在于营房里二十个左右雇佣兵都能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何况墙顶上的电网也是个障碍。
自己门外站着两个看守,如果幸运的话,可以制服他们,然后跑下楼梯跑到大门口,这样显然行不通,还有一条路线就是钻进一楼大厅的地下室,在地下室寻找地道入口,然后进入地道,之后封死入口,顺着地道一直跑直到到达出口。上一次列文斯基不就是顺着地道跟着桑切斯他们逃出去的吗?问题是地下室入口在哪里?通常是在楼梯正下方,刚才上楼梯的时候她扫了一眼,厚重的铁板盖住了入口,如果进入地下室半小时内不被人发现,她相信一定能够成功。门口的两个人只有吃饭时间,只剩一个,两个人换班吃饭,这也许是唯一的机会。只要敲敲门,等他开门询问时,把他打昏在地,迅速跑到地下室入口,打开铁盖子下到里面,然后找一些东西堵住入口。午饭时间已经到了,她还没有想好,只能等待晚饭时间了。
身上的武器被搜走了,唯一可以用的上的武器需要从门口那个守卫手里夺取,一把手枪。
时间来到晚上六点半,早已做好准备的黄阿虎带领他的队员来到别墅,从西墙外用弹射装置将一个队员送进院子,这很危险,如果不小心挂断电网,警报一响,进去的人必死无疑,而且弹射高度超过米,落地时需要很高的技巧,避免发出很大的声音惊动了守卫人员,为了以防万一,事先在大门守卫室的墙上装好了炸药,万一里面的人有所察觉就把门卫室炸掉,以便接应进到院子里的队员,先后投送了三个队员进入院子,两个负责警戒,另一个悄悄来到别墅正门,因为是吃饭时间,们没有锁,他轻轻推开门进到大厅找到楼梯下面的地下室入口,然后在楼梯上装了一包炸药。之后打开盖子下到里面,切断了电源,整个别墅一片黑暗,应急灯一盏一盏亮起来,过道里走来一个电工,他先是走到总开关那里检查了一番,发现并没有跳闸,然后来到地下室入口。
里面的队员刚刚切断电源,就觉得身后有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把枪顶在他的后心上:“别动,你是什么人?”
队员听出来是沃尔金娜的声音。“夫人,是我,黄阿虎派来的。”
慢慢转过身来,这个队员转过身来同时把手电筒递给沃尔金娜,把枪口向下,沃尔金娜接过手电筒照了照来人,的确是自己人。
“不要出声,检修人员一会会下来查看。”果然不大一会儿就听到地下室盖子打开了,一个人拿着手电筒顺着楼梯走下来,他的双脚刚刚落地,那个队员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举枪贴近他的太阳穴,轻声说:“别喊,想活命就听话。”
那人点点头,沃尔金娜从队员身上拿出胶带粘在他嘴上,同时问道:“地洞入口在哪里?”那个人摇摇头。
“上去把盖子关上。”队员用枪盯着他顺着刚才的楼梯上去把盖子盖上。队员在对讲机里向黄阿虎报告:“老大,找到夫人了,和我在一起,我们在地下室。”
“找到地洞入口,你们从地洞撤离。”
“是的,明白。”
这时几个保镖拿着枪来到地下室入口处,看看盖子关着,上前去拉把手,正在此时听到一声爆炸声在耳边响起,紧接着通往二楼的楼梯坍塌了,两个保镖被炸成了碎片,血肉飞的到处都是。
“老大,我们被困在地下室了,没办法只好炸了楼梯,出口肯定堵死了,我们只能找地洞出去了。”
“镇定,一定能找到。”
沃尔金娜举起枪托猛击那个电工脖子,那个人立刻昏厥过去,两个人在地下室里搜寻了一番,很快找到了地洞入口,隐藏在一个酒柜后面,他们依次进去,在手电光的引领下向深处走去。
负责警戒的那两个队员,听到对讲机里的交谈,对黄阿虎说:“老大,炸开这堵墙。我们躲在安全位置。”
这时大楼里枪声大作,楼顶上有两个巡逻的雇佣兵,发现了院子里的两个人,他们正靠墙趴着,其中一个卧倒在楼顶平台上向下瞄准,正在此时,连续两声剧烈的爆炸,掀起的声浪差一点把他从楼顶掀下来,西墙炸开一道两米多宽的豁口,门卫室变成了一堆瓦砾,两个人迅速起身跑向缺口冲了出去。
此时雇佣兵蜂拥着三五成群向豁口处冲来,密集的子弹打在墙上,几乎洞穿了墙身,楼顶的两个视野开阔,居高临下向黄阿虎他们开火,黄阿虎命令大家迅速散开撤退,同时向院子里用榴弹发射器发射烟雾弹,顷刻间,院子里烟雾缭绕,什么都看不到了,雇佣兵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打乱撞,接着是一阵手榴弹在院子各个角落爆炸。
趁此机会,黄阿虎命令所有队员撤退到两百米外,在那里组织防线,哟与暴露的太早没有来得及在直升机上安装炸药,而且夫人已经安全进入地洞,所以黄阿虎不想恋战,他派出五名队员前去寻找地洞出口,接应夫人,其他人和他一起在这里阻击追兵。
桑切斯正在吃晚饭,突然断电,开始他并没在意,电工自然会去处理,可是过了十几分钟,电力依旧没有恢复,平常这种情况,几分钟就搞定了,而且备用发电机没有自动启动,他哪里知道,那名队员切断电源之前,就把备用发电机的手柄拉下来了,除非有人把手柄推上去,否则怎么可能工作呢?
所以他派了两个保镖前去查看,结果很快一楼传来爆炸声,他立刻想到沃尔金娜,正在这时那个前去吃饭的守卫回来报告说,沃尔金娜用房间里的一件雕像打死了他的同伴,脑浆崩裂,抢走了他的手枪,不知所踪。
桑切斯一下子明白了,这个女人一定逃进地下室了,除此之外,她哪里也去不了,别墅里到处都有岗哨。
后来又传来更加剧烈的两声爆炸,大楼都微微颤抖了起来。他这才准备亲自下楼查看,可是楼梯炸断了,下不去,等到手下拿来梯子,他下到一层,看到地下室的入口已经被楼梯的建筑垃圾掩埋了,上面堆了厚厚的一座小山一样。
桑切斯命令手下,计划改变,立刻撤退,他登上直升机,车队也浩浩荡荡冲出大院。听到直升机轰鸣的螺旋桨声,黄阿虎命令火箭弹发射,接连发射了三枚火箭弹,不过很可惜,没有打中,眼看着飞机飞远了。
他看到车队向自己埋伏的方向开过来,赶忙让几个队员在路面上安装了四包炸药,自己的人相距最近的炸药大约二十米,等待着车辆到来。
最前面一辆车,顶棚打开着,上面架起机关枪,另一个人拿着夜视望远镜检查路面,他发现了炸药,因为时间来不及,炸药就裸露在路面上,他向上尉报告了情况,上尉立刻命令车队掉头向东开走了。
黄阿虎也没打算对付这帮雇佣兵,他的目标一是救出夫人,二是消灭桑切斯,现在任务基本完成了一半,至于桑切斯以后还有机会。
所以他命令队员全部在可能地点搜寻地洞出口,终于,有一个队员发现了钻出地洞出口的夫人和另一名队员,大家立刻撤离了现场。
沃尔金娜已经得救,但是从内心而言,她不想放弃。作为一个女人,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听从丈夫列文斯基的安排,很少参与丈夫的事情,一直过着四处颠簸,但是从不担心物质保障的生活。
自从列文斯基死后,她才真正开始了解丈夫生前的所作所为,并且以她的价值观审视这一切。毫无疑问,在世人看来,丈夫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恐怖主义者,自己之前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
那么如何评判列文斯基呢?如果他还活着,沃尔金娜可能永远都不会去反思这个问题,可是如今他已经死了,沃尔金娜开始回顾以往,回顾和列文斯基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作为妻子,她从未怀疑过丈夫,从未怀疑过他的价值取向,但是,成为寡妇之后,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扰她。
也许世人都是对的,恐怖主义者滥杀无辜,不分青红皂白,尤其是他们经常会毫无理由的杀害平民,这在战争年代也是为人所不齿的行为,何况他们所进行的并不是什么战争?
沃尔金娜对丈夫感情深厚,但是个人情感能够取代普遍信仰吗?虽然算不上宗教信徒,但是她从小生活在受到基督教文化影响的环境中,耳濡目染,终究是会受到或多或少侵染。害人性命无论哪一种宗教都是坚决反对的,她开始动摇,动摇从前对丈夫的盲从,毫无保留的信任。
越是反思越是觉得内心烦躁,思想极度矛盾,内心极度挣扎,痛苦。她终于决定远离这个组织,过正常人的生活,她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