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章 老有所为

彼得.伽莫夫坐在乔治.克莱门特的客厅里，两个老朋友已经多年未曾见面，免不了动感情。对于两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来说，这样的会面恐怕机会越来越少。

“乔治，我们很久没见了，看到你精神矍铄，我很高兴！”

“是啊，彼得，我也有同感，但愿你我还能再见面！”

“退休生活怎么样？乔治？还在写书吗？你的大作每一部我都仔细拜读过，堪称我们这个时代的最有益处的纪录片，我很佩服！”

“彼得，过誉了，怎么样现在还在能源市场上呼风唤雨吗？”

彼得笑了笑：“乔治，过去的几十年不瞒你说，我一直在拼命赚钱，现在这把年纪了，才知道钱没有原来设想的那样重要，你说呢？老朋友？”

“这倒是金石良言，那么闲下来之后做些什么呢？我知道你可不会轻易退出江湖，嗯？彼得？”

“彼此彼此，乔治。我的财富都已经转入一个基金会，主要资助医学研究，这你应该知道？”

“当然，略知一二。关注生命健康的确是人类永恒的话题，也是最重要的领域之一，我很赞同！当年的石油大亨现在成为了人类健康引领者，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巨大的变？”“是的，乔治。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重视健康这个话题，多么希望通过我们的努力，让我们的子孙后代比我们生活的更加幸福，少一些痛苦，多一些欢乐！”

“是啊，彼得，我们的生命重心毫无疑问是在孩子们身上，希望这个世界比以往更加和平，安宁！”

“是啊，说到和平，你知道吗乔治，我现在唯一的心病在哪里？”

“欧，彼得，那是什么呢？”

“是一个人，扎耶夫！”

克莱门特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轻轻摇摇头：“恐怕他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心病，彼得。多少人巴不得抓到他或者杀死他，听说“TAT”的工作卓有成效，消灭了不少扎耶夫的追随者，特别是一些骨干分子。”

“确实如此。他们工作很出色，值得全世界人民赞誉。可是这个扎耶夫一日不除，世界就永无安宁之日！”

“看来你在关注扎耶夫的动向，有没有进展呢？”

“这个人狡猾透顶，我敢说如果他当初选择科学领域，一定会有很大的建树！可惜他走错了方向，带给这世界的是死亡和毁灭。”

“是啊！但愿早一天抓住这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乔治，你走遍了世界各个角落，特别是近几十年的战乱地区，你有没有猜测过扎耶夫究竟是什么人？”

“说到这个，我总是想到一个人，可是遗憾的是没有哪怕一丝一毫证据支持！”克莱门特喝了一口咖啡。

“那么，你又怀疑对象？乔治，说说看？”伽莫夫急切地等待着克莱门特接下来的话题。

“彼得，你知道，我年轻的时候经常冒着生命危险，亲临战火纷飞的第一线。有一次，我从死人堆里救过一个男孩子，他当年大概六七岁的样子，后来我把他送到了当地一家由慈善机构设立的孤儿院，他的名字叫做伊里奇.库珀。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十五岁，那是因为我想知道我曾经救过的那个孩子有没有活下来，所以我在时隔七八年之后又去了那家孤儿院，还好，他当时身体很健康。”

“那么，你有没有比对过网上他的视频？有没有相似之处？尽管过去了很多年？”

“是的，的确我反反复复比较过很多次，但是我很难说他们有什么相似之处。”

“那是什么让你想到了那个男孩呢？伊里奇.库珀？”

“我不得不承认，当我第一次在视频上看到扎耶夫演讲的画面时，那个男孩子第一时间蹦出来，我也说不清原因，但就是那样，一下子蹦出来，毫无预兆！”

“你还有那个男孩十五岁时的照片吗？乔治？”

“当然，是的，否则我不可能把他们两个人联系起来！”

伽莫夫松了口气：“那么，这个照片可以给我看看吗？或者复制一份？”

“彼得，看你说的，这有何不可？我把原件给你，反正我留着也毫无益处！”

“太感谢你了！乔治，你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瞧你说的，彼得，不过是举手之劳。”说着克莱门特起身走到书房，然后拿着一个相册回来，递给伽莫夫。

伽莫夫接过相册，一看便知，它有年头了，封面早已发黄，他翻开相册，第一张是一个孩子，惊恐地眼睛，背景可以看到许多尸体。

那个孩子脸上涂满了血，很瘦小，目光呆滞，不过那双眼睛很有特点，让人过目难忘，是什么特征呢？伽莫夫思考着，找不到答案。

他继续往后翻，还有同样几张同一时间的照片，其中一张背景是一家孤儿院，牌匾上写着：尼古拉斯。他继续翻着，找到了刚才克莱门特提到的少年时期的几张，一个清瘦机灵的少年，身高看起来比同龄的孩子略高一些，眼睛里没有了惊恐，隐约有一种神秘莫测的表情隐藏在深处。

他反复观看着，仔细辨认每一个细节。最后他合起相册，交还给克莱门特。克莱门特摇摇头：“彼得，我刚才说过，它归你了。”

“谢谢你！乔治，万分感谢，真的！你很可能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好事！相信我！”

克莱门特笑了笑：“彼得，但愿对你有所帮助！”

“我会让电脑专家比较这些照片和声称是扎耶夫本人演讲视频里的照片，一定会有所发现的。”

“那就太好了！彼得。”

“还有一件事，乔治，那家孤儿院你后来有没有什么消息？”

“果然我们又想到一起了。在我最后一次也就是第二次见到伊里奇.库珀之后，我曾经打听过那家孤儿院，不过很可惜，它早在多年前就关闭了，所有的档案资料不知去向。我还找过孤儿院当时的院长，不过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所以说再也没有了一丝线索。”

“这已经很难得了，乔治，毕竟只是一名普通孤儿，就像其他千千万万孤儿一样，谁会特别关注呢？”

“是的，全世界每年都有几百万流离失所的孤儿，谁能知道他们长大之后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乔治显得很伤感。

伽莫夫拍拍他的肩膀。“乔治，不管怎么说，你做的够多也够好了，世人应该感激你才对！”

两个老人继续聊天，喝着咖啡。

“彼得，坊间流传着一个消息，说是扎耶夫得到了一种致命的病毒，叫做绝对零度，你一定知道？”

伽莫夫微微一笑：“乔治，不瞒你说，我的医学团队已经破解了那个病毒的“DNA”说出来令人可笑，你简直难以相信，扎耶夫被骗了！”

克莱门特睁大眼睛：“此话怎讲？”

“那种号称毁灭一切的病毒，正如你听说过的那样，它的确能够抑制精子的活力，使其很难与卵子结合，从而阻断受精的成功几率。不过，它的作用时间很短，一周后就恢复如常了。你说像扎耶夫这样精明的家伙，怎么会相信所谓绝对零度呢？”

“照你说来，那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正是这样。马利诺夫从事病毒研究已经半个多世纪了，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几个人比他更加了解病毒。显然，他并不希望人类毁灭！”

克莱门特吃惊地看着伽莫夫：“扎耶夫被蒙蔽了！而他自己可能并不清楚？你是这个意思吗？彼得？”

“他是否被蒙蔽目前还无法定论，但是显然的一点是，那种病毒并不能够毁灭人类，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彼得，你果然是贵人！为此我们需要庆祝一下。”

说着克莱门特走向酒柜，拿出一瓶酒龄二十年的威士忌，为自己和伽莫夫各自倒了一杯。

“彼得，实在是太好了，你给我带来了了不起的好消息！不瞒你说，当初我听说扎耶夫得到那种病毒的时候，非常沮丧！”

两个人喝着酒。

“那么，乔治，你有没有好的建议给我？如何找到扎耶夫？”

“这让我想起了古代一场战争，特洛伊。”

“你是说木马？”

“彼得，你想想看，扎耶夫最想要什么？”

“当然是可以毁灭人类的武器。”

“那么你何不投其所好？在武器里植入木马？”

伽莫夫睁大眼睛：“我的上帝！乔治，看来你是宝刀未老！”

两个人相视一笑，接下来伽莫夫说道：“可是扎耶夫谨慎得很，他不会贸然和不熟悉的人打交道？”

“那是当然。所以要找一个他信得过的人！”

伽莫夫想了想：“你是说“伯爵”保罗？”

克莱门特点点头：“既然他三番五次从保罗手里购买武器，何不利用一下保罗，把扎耶夫最想得到的致命武器提供给他？”

“太好了，乔治，我很欣慰，对于这次拜访老朋友，我觉得实在是太好了！”

两个人相谈甚欢，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