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解开了沃尔金娜的疑惑:“沃尔金娜,听我说,我的妈妈又在诅咒我,不过这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我加入了这么一个声名狼藉的黑帮。斯拉夫兄弟会,你听说过吗?”
沃尔金娜点点头,突然她想起来尤里就来自这个黑帮,而且就是旧金山。
“整天打家劫舍,欺男霸女,贩毒,逼迫女孩子卖淫,瞧瞧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老太太又是一阵咒骂。瓦西里连忙辩解道:“沃尔金娜,你千万别误会,我的妈妈说话太夸张,我可从来没干过欺男霸女的恶心事!”
“沃尔金娜,离他远点,他可不是什么绅士,要不是我生了他,我早就一枪打死他了。”
沃尔金娜看着老太太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
“老姐姐,千万不要这样说,他可以弃恶从善,只要真心忏悔,上帝也会饶恕他,对吧?”
“你说得对,沃尔金娜,这个混蛋,到了地狱后悔就晚了。”
“妈妈,你别吓唬我,我一直在忏悔,不然我怎么会和你来教堂?”
“是啊,你一直在忏悔?你那个老大杀了人,你为什么不去举报他?该死的克拉诺夫!是叫这个名字吗?”
瓦西里慌忙上前捂住老人家的嘴:“妈妈,小点声,被人听到就惨了。”
“你怕他,我可不怕!”
沃尔金娜在旁边一边听,一边心里想:“刚刚脱离LOD,现在又碰到斯拉夫兄弟会。真够倒霉。”
“沃尔金娜,等你有空,我邀请你到我家里去,我有一大帮姐妹,都是信主的。”
“谢谢你!一言为定。我还没有请教您怎么称呼?”
“别人都叫我瓦西里夫人,”说到这里她看看身边的瓦西里。“不是眼前这个东西,是我的丈夫老瓦西里,他是个好人。我的名字是库尼索娃。”
“库尼索娃,好的我记住了。”
“沃尔金娜,你为什么来旧金山呢?我们可是为了逃避战乱没办法,听说现在很安定了?”
沃尔金娜笑了笑:“是的,现在安定的很,我来这里是因为教会的缘故。”
“瞧瞧,人家在为教会做善事,可不像你?”库尼索娃白了一眼儿子。瓦西里点点头:“是啊,你们都是大好人,只有我是恶人。”
“你有机会行善的,瓦西里,只要你想,对吗?”沃尔金娜直视瓦西里的眼睛说道。
瓦西里没有再说话,眼睛骨碌碌转动着,然后颇有深意的点点头。
“沃尔金娜,你就一个人来到这里?”
“是啊,我一个人。家人都还在老家。”
“奥,可怜的孩子!记住有什么烦心事找我,我留个手机号给你,孩子。”说着库尼索娃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卡片,有点类似名片,沃尔金娜很好奇。
她接过卡片:库尼索娃。下面是电话号码。
库尼索娃看出来她的困惑。“我在教会姐妹当中朋友众多,所以她们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就会打电话给我,所以我就印了一盒卡片,免得找不到纸和笔,对吧?”
“是的,这样很方便,我都没有想到。是个好办法。”
“不错吧?经常有姐妹家里有些琐碎的事,免不了需要大家帮忙,互相帮助,人就不会觉得孤独,生活就会多一些乐趣。就好比你为教会工作一样。对吗?”
“是啊,是啊,库尼索娃姐妹。在上帝的家里永远都不会孤单,因为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总有一大批姐妹始终在你的身边,随时都会伸出援手。”
“正是这样,所以,我经常走访各个教堂,认识不同的形形色色的姐妹。”
“太好了!库尼索娃,太好了,我一定经常会打扰你。”
“那最好不过,没有人打扰的人才是最不幸的人。记住我的话,孩子。”
她们拥抱,然后道别。库尼索娃临走时说:“明天上午教堂的工作忙完之后,如果你有空,打我电话,我要把很多姐妹介绍你认识。”
“好的,谢谢你,库尼索娃!”
瓦西里等她们即将转身分手的时候,伸过来右手:“沃尔金娜,再见!”
“瓦西里,再见!”
告别之后,已经快到中午了,沃尔金娜回到住处,这是当地教会为她提供的,吃过午饭,她休息了两个小时,然后回到教堂,下午一般是没有活动的,正好利用整个下午时间,再把教堂里里外外打扫一遍,这就是沃尔金娜如今的生活节奏。
快到下午四点钟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来到教堂,教堂的管事走出办公室前去询问对方想要做什么,那个女人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有一个从萨拉热窝来的名字叫做沃尔金娜的女人在这里吗?”
管事点点头,指了指正在清理大堂墙壁的沃尔金娜。沃尔金娜抬起头来看看那个女人,并不认识。于是她上前问道:“您找我?我就是沃尔金娜,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那个中年妇女一把扯住沃尔金娜的胳膊,:“杀人犯,凶手,还我的儿子!”教堂管事赶紧走过来劝解道:“这位女士,您是什么人,这里可是教堂,有什么话请和我说,她刚来不久,好多事并不清楚,好吗?”
那个女人大声说:“不关你的事,我就找她,是他的丈夫杀了我的儿子,她丈夫死了,如今我只好找她要人,我的儿子才十三岁,可怜的孩子,被炸的血肉横飞,他犯了什么错?还我的儿子!”
一边喊着,这个女人开始哭泣:“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我的小威廉,他死了,死了,就是这个女人的丈夫杀了他。”
沃尔金娜无言以对,她羞愧的低下头,一再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管事拉住那个女人的手安慰道:“你看,她的丈夫已经死了,她当时并不在现场,相信我,她也是受害者,多少人诅咒她,谩骂她,可是她和你一样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错只错在嫁错了男人,她哪里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边做什么?请你宽恕她吧,求你?”
那个女人声音低了下来:“那个混蛋,我的儿子才十三岁,放学回家的路上,炸弹爆炸了,死了十几个人,我那可怜的儿子啊,他才十三岁。”
她泪流满面地哭着,悲伤使得她的胸口剧烈颤抖着,一个母亲,可怜的母亲。
沃尔金娜仍旧不停地道歉,语无伦次,她知道失去亲人的悲痛,所以没有辩解什么,任由那个女人撕扯她的衣服,捶打她的身体。
管事一边劝解,一边拉开她的手:“这位女士,请你不要再打了,否则我要报警了!”她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