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土匪都吓得浑身是劲,齐齐转头望去,连方红茶都吓了一跳,一堆个位数中,突然冒出了四位数。
在大家惊恐万状的注视下,李黄河死捂着嘴,脸红了起来,但毫无用处,大家听着三千二百两的数字从口中炸开了锅。
太好了,不愧为姐妹俩吃糠咽菜的妹妹,居然能在这个鬼地方存三千二两。
土匪们红光满面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李黄河,嘴里更传出“草拟吧”“甘妮爹”等深情慰问之声,这种炽热的姐妹之情真是令人感动。
凌梦月挑了几个较为憨厚的土匪让她们回山寨拿李黄河私房钱。
为避免这些土匪带着钱财跑掉,凌梦月特地对她们下了咒语,胆敢逃走的恶咒一袭便丧命。
尽管方红茶觉得凌梦月是在唬人,但这几个土匪明显当真,吓得脸色苍白,急匆匆的就跑回去了。
黑风寨就在这山谷附近,这一去就花了很多时间,等天黑下来,酉时过去了,那几个土匪赶紧往回跑,把李黄河房间搜出的三千二百两装进布袋。
“我的钱啊!”
李黄河望着这袋钱哭得稀里哗啦,那可是自己多年来省吃俭用攒下的东西,如今瞬间全没有了。
真可谓呕心沥血数十年,一朝又回到了解放前。
“给我留点吧,求求你了,给我留点吧。”
李黄河朝放的红茶哭得很伤心,神色痛苦。
方红茶感到有些不忍心,似乎他只是强盗土匪而已,抢了人家的血汗钱。
“唉,我这人心还太软了,给你留一点点。”
方红茶摸着身子拿出一块铜板扔向李黄河。
李黄河呆呆地拿起地上的铜板痛哭起来。
不料一个小土匪窝也获得了如此丰厚的回报,凌梦月高兴之余,发挥袖里乾坤的作用,将所有钱财全部收了起来。
方红茶看在眼里,热在心里,这招自己很想学,遗憾的是小气鬼凌梦月居然没有教。
“天有不测风云,好生之德。见你如此可怜,请你一马。”
收钱后的凌梦月情绪很好,于是大发慈悲要放土匪走,一语中的。
但是方红茶认为凌梦月肯定没那么善良,很有可能自己正在捕鱼,听之任之土匪去了,等到下一次再来就是另一份收入了,好狠女啊。
土匪千恩万谢凌梦月与方红茶,相扶而去,哭哭啼啼欲仙欲死,李黄河被姐妹俩搭上了。
“去,弟子。”
凌梦月再次躺倒在地,翘着二郎腿哼哼唧,意外之财令她心情美滋滋。
方红茶想了想问:“你的一招袖里乾坤。”
凌梦月知道方红茶要说什么,闭着眼回答道:“呜呼哀哉,急什麽,还不能学呢,境界达到之后,为师就会自然而然地教给你。”
切~我看到你明明是想找个理由。
方红茶心中腹诽,随即拍下六七开马头使其紧随第七代。
两匹马刚出来没多久,身后突然传来隐约传来的惨叫声。
方红茶吓了一跳,赶紧回头一看,原来是土匪在山谷侧坡爬来爬去,被不知道是什么人的黑风卷走,尖叫声也是黑风传来。
“这是什么呢?”
方红茶转头看着凌梦月,凌梦月居然从马上坐了起来,面色沉静:“敢当着我的面吃人的胆可不小啊!”
她把手里的酒壶扔了出去,酒壶变成了乌光,射进谷侧斜坡的黑风里。
被酒壶一碰,那股黑风顿时溃散了,参与进来的土匪也摔了一跤。
酒壶再次飞回凌梦月。
正当方红茶认为到此为止的时候,突然刮起了阵阵黑风,顿时睁不开眼睛,七代、五六开都被风吹得连连退缩。
整个山谷吹散了飞沙走石、扬起的尘土和遮天蔽日的气息。
凌梦月在马背上一动不动地坐着,可这黑风最终还是吹得衣裳与发梢轻轻摇曳。
依稀,黑风里冒出了个巨大的鬼头,长、宽均在3米以上,大开口的朝方红茶与凌梦月紧紧咬住了。
“捂住耳朵。”
方红茶接到凌梦月嘱咐后,赶紧举起手捂住耳朵。
他见凌梦月嘴唇微微张开,下一刻一声平地惊雷般巨响,从她嘴里张开。
“滚!”
这一直如九天落雷的声音,震得两匹马同时跪倒在地,方红茶更吓得头破血流,耳膜都快震碎了。
声浪翻滚着,迎面走来的鬼头一下子就被撞散了,四周黑风也一扫而空了,漫天的尘土也不见了踪影,整个山谷都变得澄澈了,月也朗星稀了。
方红茶似笑非笑地看了凌梦月一眼,听觉恢复了好长一段时间。
那是第二次看到凌梦月下手了,但是威势远远超过了上次,那可不是自己可以介入的一场战役。
方红茶以为通过这段时间的练习与强化,自己与凌梦月之间的差距该缩小一点了,谁知差距似乎越来越大。
错了,他永远也无法得知凌梦月的真正实力,这廉价的师傅,至今仍是他心目中的神秘高手。
如此下去何时淹没她才行?
“怎么回事徒弟?一脸懵逼。”
凌梦月双手叉腰,骄傲道:“是折服于为师无敌身姿?不必大惊小怪,那不过是为师最基本的操作,有了为师指导,以后你就能如此牛气了。”
凌梦月这种得意的样子拉回了方红茶的思绪,他没好气:“倾倒一个屁就几乎把耳朵吵裂在你身上。”
“哈哈,不必羞怯,为师已在您的眼睛里见到崇拜的影子。”
“刚才的三千二百两。”
“逆徒!”
方红茶故意登上谷坡,看到土匪非死即伤、遍地残肢断骸、活蹦乱跳的不多。
他有点沉默了,不同情这帮土匪,而是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当他面对这样的局面的时候,能不能抵挡住那股黑风?
他心中隐约有了一个回答,在这黑风面前,他的结局可能与土匪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绝对力量的鸿沟并不是少数技能所能够填补。
方红茶本以为他已很坚强,可这分明就是生命中的三大假象。
找到一个尚健在的土匪一问,方知这山岭上从今年起妖魔就已出没,一般在酉时出来掠人畜。
土匪今天因拖延过迟而导致被妖魔看中。
方红茶返回凌梦月处,师徒二人再次出发,那个妖魔并未再次出现,也不知道死亡还是生存。
“这是什么玩意儿?”
方红茶向凌梦月问道:“看来挺牛逼的,这是一种怎样的状态。”
“一头修行成功的山魍魉。”
凌梦月打了个哈欠,若无其事道:“估计摸准了天生的门槛,如果再活几十年,本应可以修成天生境界的大妖了,但是那只山王却被为师所伤,遗下了隐患,是否可以成为天生很难说咯。”
这话多少让方红茶始料未及,本以为这个妖怪起码属于先天境界,不料却刚刚触碰了门槛,又练了几十年方能达到先天。
方红茶以为先天境界一般般,如今却惊觉自己判断有误,先天境界一点也不弱,弱不禁风的就是自己的视野。
思前想后,方红茶内心不禁又升起了一种急切之感,世界是那么险恶,妖怪们随便吃掉了人类,自己却是那么虚弱,靠凌梦月庇佑才得以四处奔波毫发无损。
一定要更刻苦的修行才行,凌梦月并不是很可靠,她终究是失去了自己的弟子。
最终还得凭一己之力,才算真正站稳脚跟。
方红茶抓紧时间,继续在马背上练习,不放过一分一秒。
夜很深,师徒二人发现山道边有座破旧不堪的土地庙后,便到土地庙里休息。
刚找到枯枝木材点篝火的方红茶看见凌梦月趴在干草堆里。
“徒弟,今夜月圆之夜,为师需要静修一晚,您就代替为师护法吧,反正也不要叫我起床,否则给老师傅带来走火入魔之危。”
方红茶是第一次见到凌梦月如此正经地讲话,惊讶地说:“是真是假?”
凌梦月白看了他一眼:“还有什么可以拿它开玩笑的呢?”
方红茶倒有点担心,是不是今天凌梦月在与那山魑对决时受了伤?
他也想说得更明白些,只见凌梦月早已闭上眼睛,整个人像深层睡眠一样寂静,甚至气息也变得若即若离。
方红茶也只能不了了之。
过了一会儿,土地庙外面传来了微微脚步声,有一个人走近了。
方红茶转头向门口望去,却看到了一位肤色黑亮的女孩走了进来。
看到方红茶的师徒二人,女孩略微一惊,然后拱手对方红茶说。
“下青云门韩信,经过这里,也请行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