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我们该如何行针。”黄三鼎恭敬道。
“不妙啊。”陈展看着洛玉成,叹了一口气,“你再试试吧。”
“师爷不敢行针,晚辈更不敢行针。”黄三鼎满脸为难。
手握太二神针,陈展虽然知道天门穴在哪,但是不敢扎。
扎不扎得进去另说,一针下去扎成植物人的话,任务铁定失败。
他在心中再次问候系统。
老爷子的任务的道具,竟然在老太太的任务中给使用了,这不是成心为难自己吗。
无奈说道:
“洛家主病情严重,远不是这金针能解,这针没法扎。”
黄三鼎如蒙大赦,颤抖的手放下了银针,长叹一声。
“唉,医术终不及命术啊。”
这一声仿佛是法庭最终的宣判。
满屋子再次哗然,人人悲戚。
然而,众人鼻尖再次传来一股香气。
胜天道长躲在洛王的背后,趁没人注意他,又点燃一道符咒,燃尽在病房内。
“医道相通,皆是天理,顺天可行,逆天难为,各位做好准备吧。”
说着胜天道长一甩拂尘,兀自退出了屋子。
一直站在陈展背后的师妹略有所思,将陈展拉到角落。
“师哥,抹上这个。”
陈楠递过来一个眼药水瓶子,里面装着一些浑浊的无色液体,示意陈展抹在眼角。
陈展照做。
扫视屋内,在洛玉成的额头上,看到一条细细的紫色烟线。
不留意的话几乎看不到。
“这是什么?能看见紫外线?”
细看之下,紫烟像一根飘摇的海草,来回摇动。
“不是看见紫外线,师哥你忘了吗,这是雪山牦牛的眼泪,暂时开眼的用的,给你的是白牛的,我天眼已开,用黑牛的就能看到这一层。”
竟然还有这等好东西。
陈展默默将小瓶装进自己兜里。
这个开眼他瞬间理解,好比勾玉写轮眼干不过万花筒写轮眼。
越牛的眼睛,看到的东西越多。
“你是说,紫色的线和胜天道长刚才点的符咒有关?”
“没看错的话,那道紫色的就是妖气,刚才那个道长用道符开坛,正常来将应该压制妖气,可他做完,妖气反而变盛了,然后他直接离开,这就有些说不通了。”
陈展观察着洛玉成额头冒出紫气的位置,正是黄三鼎扎不进去的天门。
天门穴位,冒出了鬼气,所以变硬,扎不动?
或许有这个可能,陈展的头脑快速地思索着。
师妹接着说:
“我一直仔细留意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刚才御医说患者凶多吉少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变得惊讶或者悲伤,眼睛不自觉睁大,嘴角有一个向斜下方垂下去的动作,可那个道长,嘴角上扬……”
陈展没想到师妹观察得如此细致,小声道:
“可能是他早就看出了洛家家主命不久矣,不意外吧。”
“或许是,但不完全,我从小观察面相,人不经意间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那就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师妹观察地好细,你有办法驱除鬼气吗?”
师妹陈楠轻轻摇头。
“妖鬼的种类成千上万,妖气鬼气就像是往人的身体里注入了一套独特的密码,要想解开密码,就要先捉妖。”
陈展倒吸一口凉气。
看来洛宅之内,果然有妖。
洛玉成的病,有缓!
自己的任务,还有希望。
屋内众人纷纷离去。
陈展离开病房之际,顺手将太二神针塞进了黄三鼎的檀木药箱。
这针现在在自己手里是废品道具,在黄三鼎的手里应该一块好料。
送给他,也不妄对方那么大年纪,叫了自己好几声师爷。
……
少顷,洛心仪的客厅内。
洛心仪点了一支长杆女士香烟,面色淡漠地看着陈展。
“陈子道士,我能看出你有些本领,但是黄御医和你,都默认了家父的情况,那么愿赌服输,我想你应该没有什么疑问吧。”
陈展眼睛里装满了不可思议。
赌约输了是把我葬在我师傅坟边。
要弄死我还问我有没有疑问?
这女的有点大病吧。
立刻反唇相讥。
“洛心仪小姐,你父亲病危,洛家也危机重重,我怎么看不出来你着急呢?”
洛心仪深深吸了一口女士香烟,吐了出来。
“不好意思,没让你看到洛家四分五裂的戏码。
现代公司管理体系已经很完善了,洛氏集团一切按照制度执行,公司一次性换掉三分之一员工,依旧可以保持完整运行,包括总经理。
就是让你这个下山道士当洛氏的总经理,也可以胜任。
至于争夺家产,我是女儿,一直在国外,近几年才回来。
我哥哥是男人,他一直在国内,早就将他的蛋糕做好了。
我父亲爱惜我,才把一部分公司业务交给我。
比如线下的娱乐场所和不动产这一块,撑场子的人我也有一些。
所以说,你不用担心赌约输了会没人执行。”
陈展一听,怎么三句半,又落到要弄死自己上了。
“我说的不是这些,你忘了你小时候,骑在父亲的肩膀上了吗?你父亲哄你的时候笑,你生病的时候为你心疼,我不管你们生意如何,但是父女情深,这是刻在血脉里的啊,你都忘了吗。”
“你说的没错,一般家庭就是这样,但是我小时候父母忙于生意,我是保姆带大的,可能成熟更早一些。”洛心仪若有所思。
冷血啊冷血,这大家族的人真的冷血。
不是任务原因,陈展还真就不想理她。
索性直言:
“你父亲并不是没救了,那针扎不进去,原因很简单,有妖气顶着,什么医生也白费。”
“真的是妖气?”
洛心仪眼睛瞪大,手里的香烟也丢在了烟灰缸里。
陈展心想果不其然。
“说说洛宅内的异常吧,不要隐瞒,或许我能帮你想想办法。”
洛心仪思虑了再三,拿来了笔记本电脑,打开了一段监控录像。
监控内是一个夜晚,洛家府邸内的一个独立的小院。
院中规规矩矩站着四个保安,或者说是保镖。
他们负责守夜,两个站在院门处,两个站在屋门处。
院内花草茂盛,十分平静。
“我父亲的病房就在屋子内。”
洛心仪指着屏幕。
“之前他在私人医院,经常浑身青紫,医生说查不出血氧不足的原因,专家也说无能为力。
后来,我们购置医疗设备,接到家里疗养后,没想到病情好转了一些,身上也不发紫了,偶尔还会检测出一点意识反应。”
“那这不是挺好的,怎么又恶化了呢?”陈展不解。
“你往下看。”洛心仪轻轻拖动进度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