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贵和宋安民,把目光投向李长安。
形迹可疑不知身份的神秘人,还有嵩岳书院众人。
哪一个听起来都不是善与之辈。
“不用轻举妄动,维持原定计划不变。”李长安沉吟片刻后说道,
“不主动和神秘人接触,注意收集消息,有情况即刻汇报。”
“是。”谍部谍子应声后悄然离去。
张富贵和宋安民又坐了一会儿,也起身离开,着手安排新来的一批老兵。
李长安走在回去的路上,怀中的书院身份玉牌微微一震。
“嵩岳书院百溪分院的人来了。——丙三十二”
“来者不善呐,咱们两家靠在一块,互相看对方不顺眼,这次大张旗鼓过来,不是来砸场子又是什么?——丙十七”
“怎么会突然派人来咱们这里?里面有蹊跷啊。——丙三十三”
“我也觉得,以往大多是在文圣榜上争,这次竟然直接派人过来,里面肯定有文章。——丙三十二”
“最近发生什么事了?我刚刚问过其他分院的人,不止咱们东岳一家有人上门。——丙十七”
看到这里,李长安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样说的话,明显是针对整个白鹿书院,而且是一齐下手,他们是疯了吗?——丙三十三”
“以往多少年都没发生过这种事,怎么一下子突然有这么大动作?最近这段时间,白鹿书院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丙三十二”
“会不会和龙门大比有关系?——丙十七”
“龙门大比也有蹊跷好不好?以往只是局限在京城总部之间的事情,现在把所有各地分院的学子也都拉上了。——丙三十二”
“如果这两件事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会是什么?——丙三十三”
问出这个问题后,李长安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卧槽!
会不会跟我有关?
换句话说,会不会是因为太白?
应……应该不会吧?
太白再牛逼,也不可能让他们花这么大力气啊。
李长安摇摇头,被迫害妄想症要不得。
“这些家伙一直跟咱们不对付,谁知道这次发了哪门子疯?不过看情形,明天估计就要踢门了。——丙十七”
“这次好像是一位五品诗文大师为首,带了十几个嵩岳学子,也不知道那位大师会不会出手。——丙三十二”
“明摆着那家伙是撑场面的,他要真敢出手,铁定站着进来横着出去,天地院岂是一个小小五品能撼动的?——丙十七”
“小小五品?我们的周兄可真是厉害,连五品都不放在眼里。——丙三十三”
“八品武夫果然厉害。——丙三十二”
“去去去,明天对方如果真要砸场子,你们出不出手?——丙十七”
“书院学子人才济济,轮得到咱们?——丙三十三”
“别人不好说,但你要是出手,在诗文上,肯定有把握。——丙三十二”
“要不是有个五品在那儿,真想晚上去把那帮家伙腿打断,还敢上门砸场子,真特娘的让人上火。——丙十七”
……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
李长安正好回到家,刚准备放下身份玉牌。
身份玉牌又一次微微震动,
“明日不用来后山。——王天罡”
“是。——丙三十三”
“呼吸法一刻不能停,那套特制内衫也不准脱。——王天罡”
“是,前辈。——丙三十三”
简简单单两句,
李长安手里的身份玉牌再次震动,
“明日不用来天地院,留在修身院。——徐年”
“是。——丙三十三”
“不要出风头。——徐年”
“是,学生谨记。——丙三十三”
……
放下身份玉牌,李长安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
那些家伙是冲自己来的!
虽然想起来荒谬无稽,可结合前段时间的禁言之法,还有刚刚王天罡前辈以及徐副掌楼的话。
如果真要硬往自己身上掰扯,好像还真能说得通。
但这于情于理都不合啊。
就为了一个小小太白,至于闹这么大动静吗?
李长安拍了拍脑袋,“管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来,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绝不冒头就是。”
……
次日,
李长安早早来到书院,今天一早有陆教谕的《孟圣》解读,可不能落下。
刚走进学堂,就发现学堂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钱坐庄义愤填膺地坐在椅子上,小眼睛里满是愤懑。
“钱兄,发生什么事了?”李长安还从没见过钱坐庄这番模样。
以往都是笑眯眯的,还带着点小得意。
和现在这模样,大相径庭。
钱坐庄似乎有一肚子气,声音都变了,“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嵩岳书院来人了。”
“嗯,听说了,是昨晚过来的。”李长安点点头。
“欺人太甚!”钱坐庄一拍大腿,脸上身上顿时掀起一阵肉浪,声音都拔高了一截,
“嵩岳书院那帮兔崽子竟敢来砸场子!”
“他们就特娘的不怕回不去吗?”
李长安放下书袋,“现在还只是意气之争,真要出了人命,那可就出大事了,保不齐直接开战都有可能。”
“估计马上就要来了。”钱坐庄骂骂咧咧,他也知道不能闹出人命,
“这不明摆着说我们白鹿书院,比不过嵩岳书院吗?”
“杂碎!忘了一月三月的文圣榜,被我们白鹿书院按着打?”
钱坐庄搓着手,一副要动手的样子,“不闹出人命,揍一顿也能解气。”
李长安再看其他人,也都是这副模样。
从进入白鹿书院之后,无论成就高低,身上都已经盖上了白鹿书院的烙印。
即便内部会有派系,有争斗。
但在面对外敌时,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对此,李长安感同身受。
在前世,即便自己的母校再烂,自己再怎么骂,可要是外人,骂一句都不行!
更何况现在,嵩岳书院竟然要直接登门砸场子。
这特娘的谁能忍?
十几个人就敢堵门,真当书院这几千名学子是泥捏的吗?
一开始还有些人不知道,可是很快,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得知了此事。
学堂里的气氛变得越发压抑。
像是火山即将喷薄而出,就差最后那一颗火星子。
就在这时,
学堂门被人从外面“嘭”的一把推开,
“各位同窗,嵩岳书院那帮兔崽子来了,决不能让他们安然回去!”
学堂里“轰”的一声,几十名学子全部站起身。
钱坐庄拳头捏的咯吱咯吱响,“干他祖宗,今天舍了一身剐,也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