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空气瞬间变得沉默且压抑。
安南缓缓说道,“宁平公镇守的气运豁口,同时出现了十三个妖族三品妖王。”
“宁平公只来得及把消息传出去,就被镇杀了。”
顿了顿,安南继续说道,
“那十三名妖王联手跨入人族疆域,而后布下了妖圣石。”
“以妖圣石为中心,方圆三千里内,可以隔绝人族气运。”
“如果不是其他三品大儒来的快,联手布下圣碑,那三千里疆域早已沦为妖族领土。”
李长安的心如坠冰窟。
安南说的消息,一个比一个惊人,一个比一个恐怖。
先是气运蛟龙崩碎,而后妖族竟然强行把疆域向前推进了三千里。
十三名三品妖王联手,这说明他们早有预谋!
是大晋的叛徒所为!
一定是!
“现在情况怎么样?”李长安的声音稍显压抑。
周子瑜在旁边说道,“现在妖圣石和圣碑互相制衡。”
“三千里疆域,成了强者的禁区,只有六品以下的存在才能进入。”
“即便是三品大能强行闯入,也会被人妖两族的气运压制到七品巅峰。”
“妖族的年轻一代已经跨入这片全新的战场,想要摧毁圣碑,借此布下第二块妖圣石。”
“一旦成功,妖族的三品妖王便可跨域而来,三千里山河将被妖族彻底占领。”
“不止如此。”安南接着说道,“一旦让妖族得逞,奉川府将会被隔断,不仅战线拉长数倍,整个奉川府也会岌岌可危。”
“妖族切入的地方太过刁钻,显然是想以此为跳板,吃下整座奉川府。”
“到时候无论是继续蚕食北境战场,彻底崩碎北境气运,亦或是出兵侵扰东部三府,都不在话下。”
李长安心头剧震,脑海中仿佛有惊涛骇浪激荡。
文宫中的文气和丹田气海里的龙象内息,尽皆震颤不已。
北境战场的危机一旦爆发,甚至会危及大半个晋国。
到时候东岳郡所在的东南三府,都有可能受到波及。
更可怕的是,一旦北境四府的战争气运被磨灭。
大晋就相当于是门户大开,北方妖族南进将再无任何阻碍,几可长驱直入,屠戮晋国。
“在北境的魁杰学子,已经先一步赶往三千里战场,拦截妖族年轻一代。”
周子瑜把自己刚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其他魁杰学子接到消息后,也已经动身。”
“现在双方的三品遥相对峙,可真正决定这场大战走向的,只有双方六品以下的存在。”
李长安心中念头纷繁,手指轻敲桌面,“三千里战场内,魁杰学子这个层面算是最强战力。”
“他们可以决定两族的强弱大势,但光凭这些人,恐怕守不住这么大一片战场。”
“这种时候,已经不单单是魁杰学子的责任了,而应该是所有六品以下的文士武夫,共同承担的责任。”
李长安的想法没有错,仅仅隔了一天,整个大晋的文昌碑和武德碑,便被召集令覆盖。
一时间,举国沸腾。
谁也不敢相信,北境战场竟然出现如此恐怖的变局。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上次有三品大儒陨落,还是在十年前,难道又要来一次国运之战吗?”
“奉川如果陷落,东部三府,以及北境剩下三府都会受到威胁。”
“万一妖族再举兵南下,大晋八万里疆域,岂不任其屠戮?”
“为何只要六品以下的文士武夫?”
……
普通百姓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从召集令上,便能分析出很多重要信息。
如果不是到了紧要关头,朝廷不会颁布这样的召集令。
再结合八月十五,三品大儒陨落的异象。
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能想到,北境战场已经到了极其危急的境地。
不安和恐惧,很快便笼罩了大晋上空。
而书院内部,
消息比外界更加准确。
“宁平公陨落,本应举办国葬,可现在奉川战场正处于危急关头,我等应前往奉川,先击溃妖族再说。”
“大晋内部的奸细也要找出来,涉及到战场气运,甚至将整个大晋的安危都至于不顾,这样的内奸不找出来,寝食难安。”
“书院不会坐视,必定会找出内奸!”
“现在奉川三千里战场,才是我等应该重视之地。”
“魁杰学子再强,也不可能守得住整个三千里战场,你我书院学子修行至今,有用之身正该用于此地。”
书院内部的请战之声甚嚣尘上,众人参战的意愿极其强烈。
没人想在这种时候,依然坐视不理。
尤其是已经迈入七品的学子,虽然无法成为魁杰学子,但也能尽上自己的一份力。
原先在北境战场,魁杰学子去了也只是最底层的战力。
可现在,奉川三千里战场,最强者的境界也只有七品巅峰。
正有他们的用武之地。
“我准备去奉川三千里战场。”周子瑜前往北境战场的想法越发强烈。
“七品武夫去了那里,也只是炮灰。”安南精致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那些最普通的七品妖兵,就算还没到魁杰层次,也要比同境界人族武夫强上一筹。”
“你才只是七品,死亡的可能超过五成。”
周子瑜拳头紧紧握起,“安兄,如果一直担心会不会死,难道我要一直修到三品武夫,再去北境吗?”
“可不经历死战厮杀,我又如何能在武道上奋勇精进?”
李长安开口道,“要不要再考虑考虑?七品初期去,的确有些冒险。”
周子瑜深吸一口气,“我如果有李兄的文道天赋,也就不着急了,就算不去北境历练,依然有机会迈入三品。”
“可我……就算是武道天赋,都只是中上之姿,更别提那惨不忍睹的文道天赋。”
说到这里,周子瑜目光灼灼地看向李长安,
“李兄,我不想一辈子都活在父辈的庇荫之下。”
“就算是武夫,我也想堂堂正正站在他面前,和他一起为这个家遮风挡雨。”
李长安点点头,不再劝说,周子瑜的心,他懂。
为了家人,也为了自己的自尊心,他不想再这么厮混下去。
安南皱起秀眉,“你有没有跟家里人说?”
“和他们说有用吗?”周子瑜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还不是让我老老实实在书院待着?”
“安兄,你去不去?”周子瑜转过头看向安南。
安南愣住了,清冷的柳叶眸子里,流露出复杂之意,迟迟没有说话。
“李兄,你呢?”周子瑜把目光投向李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