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登上院墙,看着追来的两个美女,内心很不爽,同时又很自信自己的轻身功夫。
正得意地之际,突然,一团黑影羽箭一般射来。
“哎呦,扑通!”一个倒栽葱,直接从院墙上跌到院外,二中的后操场上。
“喵!”黑背猫在墙上,冲着摔下去的六子叫着。
警告意味浓厚,它刺棱着身上的毛发。
夜幕中泛着幽光的毛发,加上它那一双眼睛,看着恐怖。
“妈滴,真倒霉,哪来的野猫,找死。”六子从地上爬起,捡起地上的一个土坷垃,一边骂着一边甩手扔去。
“喵。”黑背猫一跳,躲过土坷垃的攻击,冲着下边的六子叫着。
土坷垃越过院墙掉在地上,刚好大黄跑过来:“汪汪”地叫唤几声,似乎很不满意。
毕竟它脖子上绑着个箭袋,没有黑背猫跑得快,根本没有见着墙上的人。
听见狗叫声,六子知道,已经没有机会再探查什么,拍拍屁股,瘸着腿,消失在夜色中。
黑背猫没去追,它扭头跳到金琳和梁珊珊面前,很人性化地打量着两个女主人。
“这应该就是主人交代的,要保护的美女了。”黑背猫冲着金琳,喵了一声,算是打招呼。
它对金琳不要太熟悉,金琳手上的玉扳指,还是自己送给她的,算是和金琳有缘分。
“黑猫,你又来啦?狗狗,箭袋,是二弟。”金琳惊讶地看着黑猫和大黄,见到箭袋就明白了一切。
梁珊珊上前,取下大黄脖子上的箭袋。
“大姐,二哥带来了竹箭,刚才要是有它们,那个人一定跑不了。”梁珊珊摸着手里的竹箭,有些不甘心。
“他中了一箭,够他受的,目的不纯,看来玉器行要加强防范了。”金琳看看面前的黑猫和大黄,内心一动。
“过来,到厨房给你们好吃的,吃完了,那都不许去,就呆在店铺前。我给你们整个暖和的地方,晚上机灵着点,最近南苑不太平啊。”金琳的眼睛转了转,已经猜到一猫一狗,被二弟韶云派过来,是要有大用处的。
“喵!”黑背猫一听有吃的,猫爪子一抬,率先跳到金琳的肩膀上。
“别上我的肩膀,爪子上脏兮兮的。”金琳虽然这么说,并没有刻意地赶它下来。
大黄摇着尾巴紧跟其后,一顿美餐,让黑背猫和大黄开心不已。
梁珊珊特意弄来一个纸箱,里面放了一件旧衣服,把它放到店铺的门檐下,算是为大黄和黑背猫准备的取暖物品。
大黄流浪惯了,有个地方,把尾巴一圈就卧倒了,眼睛瞪着弄堂的尽头,算是忠实地守护着。
黑背猫可不老实,它一会跳到院墙上,一会跳到门牌上,总感觉没有竹棚子里呆的舒服。
最后它干脆跳到大黄的后背上,借着它的茸毛取暖。
夜色宁静,金琳和梁珊珊冲了澡后,呆在屋内捡拾韶云带过来的竹箭。
“大姐,那个人不知道啥路子,估计是想到店里偷东西,不然这大半夜的跑这干什么?”梁珊珊有话没话地问着金琳。
“嗯,行迹可以,不过没啥损失,这么早,应该是踩盘子的。要对店铺动手,也会在三更天,人都熟睡了才成。”金琳似乎很清楚对方的意图。
“好在二哥想到了,有了大黄,一有动静都逃不过去,可以放心地睡觉。”梁珊珊并不十分担心。
“嗯,还是早些休息吧,惊醒着点,大黄也有打盹的时候,明个给它们弄个舒服一点的窝棚,刮风下雨都不怕。”金琳还是对门外的狗和猫有点担心。
两个人议论了一会儿,就休息了。
二中的后操场,出来的六子,暂时不敢再回南苑弄堂,他知道那两个女人也是练家子,手里还有竹箭。
而那只黑猫更可恶,速度惊人,一下子就把自己给撞了下来。
后来透过风声,还听见了狗叫,看来弄堂里的水很深,自己再贸然行事,只会打草惊蛇,啥有用的情况都摸不着。
六子踌躇、徘徊了一阵子,决定先回去复命,再做打算。
反正知道弄堂里,没有要对付的那个年轻人,撒个谎话,实在不行,明天再过来打探。
韶云从北大坝下来,走在青年路上。
头上的月亮不知道啥时候,躲到云层后边去了,淡淡的街灯摇曳着,显得街道无比的安静而梦幻。
路过学校的职工大楼,楼梯的尽头是停车库,韶云记得自己的自行车就停在里边。
这一栋建筑有好几个出口,每个门栋都能通到街上。
韶云拐进一个门洞,想抄近路到学校里边去。
哗哗的麻将声从一处一层的车库中传出,几个混混不知道从啥时候起,就在车库中赌钱了。
“听到什么声音没有?”一个黄毛青年开口问道。
“没有啊,也许是老鼠吧,赶紧出牌,就你事多。”
“就是,我看狗子这两天,发廊去多了,耳朵叫洗头妹给灌上奶水了,出毛病了吧。哈哈……”
“哈哈哈哈”
屋内几个人一阵淫笑。
“咯嘣,吱呀。”门还真开了,一个影子挤进来。
六子瘸着腿,进了车库。
他看看几个赌牌的人,眼睛扫视了一圈。
“二哥不在?”声音有些疲惫。
“怎么,你不是一直跟着二哥吗?被女人夹断了命根子,这病恹恹的,有点蹊跷啊,哈哈……”有人一看六子的神态,就调笑道。
六子不置可否,他的神态有些落寞,没心思和众人斗嘴,他到这里的目的,是找二哥汇报情况。
他看了看打牌的几个人,确定了二哥没有到这边来,就打算离开。
刚刚被调笑过的狗子,转脸看了一眼六子道:“到老客那边瞅瞅,兴许能找到他,那边坐庄的是女人。”
“就是,二哥准又去蹲点了,那女人是二哥相好的,赚钱都分一半给二哥,这边的场子都不肯来了。”狗子的对面马脸男人补充道。
“谢了,你们玩吧。”六子瘸着腿出了门,随手把门轻轻地带上。
影子从韶云面前一晃。
六子往楼栋的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韶云犹豫了一下,正想离开,就听六子自言自语道:“妈滴,南苑那女的真够味道,就是太辣了点,这箭把老子的膀子快穿通了,还好是皮外伤,哎呦,等爷好了再去一趟,看我不弄死她。”
声音被风吹入韶云的耳朵,本不在意的韶云,一听到南苑,内心一动。
“这人难道去了南苑弄堂?”心里想着,韶云就着灯光,不由得看看前面即将消失的影子。
六子拐过一个楼角,这里同样是个僻静的地下一层,里面的灯光显得幽暗,一桌子围着几个耍钱的人。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很得意:“拿钱,拿钱,看来今天爷的手气真好,香香,要不再吻一个,等下一把就该你糊了。”
“去你的,还不是老娘放的炮,死鬼,赢了钱别到处乱跑就行,就在我这打平火,弄点好酒好菜,我陪着你。”对面一个爹声爹气的女人满嘴的甜言蜜语。
“别,别,我们怀疑你俩打通张子,坑我们呢,怎么把把都是二爷糊呢?”边上另外两个男人开口道。
“净瞎说,二爷的手气好,老娘不也输了吗?起不到牌,别瞎猜。”女人赶紧打圆场。
“拿钱,拿钱,输不起啊,爷今天手气好。”阴阳怪气的声音这次倒是很阳刚。
“给,再玩一圈,不玩了,快见底了,我看得换个地方玩。”身边的中年胖子心有不甘地把钱甩在二爷的桌面上。
“别介,我香香可好酒好菜招待着你们呢,还一直陪着你们玩,那个庄家能和我这比啊,灯费,茶水费一概不收,就是二爷运气好点,看把你们急的。”女人一听中年胖子有脾气,立马解释道。
“废话真他妈滴多,跟爷赌钱,输了是你的荣幸,换个地方,爷还不稀罕你的钱呢!”叫二爷的男人不乐意了,开口就骂道。
“二爷,不是小的高攀,赌桌上没有高低,二爷既然坐在这张桌子上,输赢我认了,一直输,总感觉不正常,说句话咋滴。”中年胖子也是个有脾气的人,他不满二爷的话,接茬说道。
“哎呦,还不服气,你算什么东西,和爷较真呢?还和爷平起平坐,你脸比屁股还大啊。”二爷一瞪眼,边收起桌上的钱,边发火道。
“好了,好了,二爷别计较了,都是赌友,冲着我香香来的,都少说几句,开牌了。”女人一边抛媚眼一边安慰着发火的二爷。
“吱呀。”门开了一个缝,六子的脑袋挤进来。
风把屋内的人吹的一阵寒颤。
“妈滴,那个瘪犊子,作死啊!”二爷一哆嗦,骂道。
“二哥,是我,和你说个事儿。”六子轻声地叫着,他不敢直接进门,伸着脑袋对桌上的二爷叫道。
“灾星,破坏爷的好运势。”二爷听出是手下的六子,知道他有事汇报,放下手中的牌,不情愿地挪开了身子。
“香香,看着点,别动爷的牌,去去就来!”二爷抬脚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