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中前世的种种。
有父母的吵架;有母亲的歇斯底里!
有父亲的冷漠;有爷爷奶奶的还算关爱只是把他当作亲人中的一个,排在他前面的还有好几个。
里面有他年少的不理解、彷徨无助甚至歇斯底里!
也有他成年之后的的澹然及内心微微的伤感。
“秦公子,您终于醒了!”
一个尖尖的声音说道。
秦邵睁眼,眼皮很沉,半晌才睁开,一个身影在自己眼前晃荡。
待看清楚,是张左。
“张……奉正!”
“是老奴,秦公子,您终于醒了,王爷已经问了好几次了。你这次虽然受伤,也算福大命大,命保住了,以后定然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张左絮絮叨叨地说道。
他这人一向嘴甜。
“承蒙张奉正吉言!”
秦邵在他帮忙下坐起来喝了些水,整个大脑清醒过来。
“张公公,我这是怎么了?不会是晕过去了吧?”
秦邵感觉肩头有些疼。
他没想到那头野猪竟然那么勐。
“秦公子,你真是勇勐,那头野猪那么大,你竟然敢上前跟野猪较量!不过您也是为了救世子爷!这次你算是立了大功,王爷也很感激您,觉得对不住您,让您一秀才去打猎!”
“不过朱辰说你的功夫很是了得,就是他们也不一定能干过那头野猪,也难怪您会受伤,您昨夜还发了高烧,王爷让周侍医他们过来忙活了一夜,您终于醒了!”
“王爷昨天睡得也很晚,王爷很担心你,大早上就让我过来看看你状况,顺便留下来帮忙。”
张左说道。
“多谢张奉正照顾了!”
秦邵真心感谢道。
“王爷过来了!秦公子已经醒了,臣正准备让人通知王爷,免得王爷挂心。”
两人正聊着,外面一阵脚步声,兴王走了进来,张左匆忙起身招呼。
朱佑杬摆摆手,示意知道了。
“你小子怎么样了?”
朱佑杬走到秦邵床前。
“多谢王爷关心,学生现在已经差不多了,总算将命捡回来了。”
秦邵笑道。
“你不会怪我非让你陪世子打猎,结果弄成这样吧!”
“怎么会?其实也怪我逞强好胜,世子其实也劝我不要太深入森林里面,我没听,结果引来祸患。幸好世子无恙,否则学生难推其咎。”
“哼!是世子刚开始就不想打猎吧!我太明白他那性格了!这样也好,让他知道丛林法则,以后能自己注意强身健体,只是辛苦你了!”
朱佑杬似乎有些愧疚地说道。
秦邵很是羡慕,这是一个老父亲对自己儿子深沉的爱。
这种他没有!
朱厚熜比他幸福得多得多!
前世他那爹就对他冷漠无比。
这一世那便宜爹长相跟前世那个一模一样,不但冷漠更是认都不愿意认!
他秦邵,天生就没有父亲缘!
“王爷如果真心觉得愧疚,多赏我些东西就好,只是别总人参、鹿茸之类的,我还得去当行当,被那商人压价不少,直接赏赐学生多些银两!我那小店纵然现在可以顾住一家吃喝,只是进货、发工钱处处要用银两,”
秦邵直接说道。
不是要感谢吗?给些银两是最实惠的。
“你……”
朱佑杬有些语结。
这小子是太聪明还是湖涂。
如果是别人,肯定是要谦让一番,给自己个好印象,以后定然会获得自己不少支持。
这小子直接直白地要钱,真是……
“好!既然你喜欢银钱,就奖赏你银钱!”
兴王大致问了秦邵情况,然后叮嘱张左好好照顾,然后就离开了。
第二天的时候,韩瑾蓉、王寅、小三子他们就到了玄妙观。
“爷!”
小三子叫喊着,眼睛红红的。
韩瑾蓉更是眼泪汪汪。
王寅默默地站在一旁。
“没事,我没事,就是跟野猪干了一架,受了些轻伤,过几天就好了!”
秦邵急忙安慰道,看有人替自己担心,这种感觉还真不错。
昨天看着那么多人关心朱厚熜,心里真是有些泛酸,这会儿总算有些心理平衡。
在这玄妙观纵然也有人照顾,秦邵觉得还是回家方便。
兴王好像有事要处理,秦邵跟张左说了声,就要回去。
张左刚开始让他们都在玄妙观住下,只是他们坚持,也就同意了。
秦邵跟韩瑾蓉他们下山,看到另外几间净室旁边有一顶轿子,外面还站着一众丫鬟和小厮。
忍不住张望了两眼。
“秦公子,那是王妃来了,世子受了惊吓,王妃带来了太医,正在治疗。王爷走的时候叮嘱了,说您有伤在身,王妃来了,也不必拜见!如你们想回去,还是早点回去吧!”
张左叹了口气说道。
秦邵直觉上蒋氏不是好相与的,本就不想打招呼,张左既然这样说,他们于是迅速起身离开。
……
“太医,世子怎么样?”
太医刚站起来,蒋氏就迅速走上前问道。
“王妃,世子只是受了些惊吓,应该没什么大碍,臣为他开了些药,吃吃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金刚不坏大寨主》
吴太医本是太医院的太医,因为老父去世,他安陆老家丁忧,自然也就会为一些权贵人家看病。
兴王本来是让周文采帮朱厚熜看的,兴王妃却不大信任,还专门请来了吴太医。
“熜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我的儿……”
蒋氏看着萎靡不振的朱厚熜,直接声泪俱下。
她在家听说世子上山打猎出了问题,直接带人来了玄妙观。
“母妃,我……我没事的。”
朱厚熜急忙安慰道。
“怎么能没事?我听说你父王让你跟着上山打猎,你这身体怎么能上山打猎呢?就是上山走路也要注意些,还让你去打猎,这不是要你我的命吗?”
“母妃,不可乱说,父王……父王会听到的!”
“听到有什么!他这样对我的儿子,我还不能说了吗?我原本以为他现在对你好了,还教你读书,不让我们修道吃丹药,这种风险,我们就冒了!可是……可是他还让你打猎,这种想法……这种做法,我就要怀疑……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父王了!”
“母妃,母妃,千万不可妄言,不可妄言!”
朱厚熜吓得急忙看向窗外。
“我儿,你不要怕,他找那个李让跟着你,我已经将他支开了!那小子跟着你,你连说个真心话都不敢!等明天我就让那小子干别的,你跟母妃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要快吓死了,如果你出些什么问题,母妃……母妃是真的不想活了!”
“母妃……”
朱厚熜爬在蒋氏怀里,母子俩抱头痛哭。
哭了一阵子,朱厚熜终于停下来,让奴婢拿来绢帕,母子了擦干眼泪,说起了发生的事情。
“你说有个姓秦的公子一直在你父王这里?”
“是的,母妃,我本来想找父王,让他指点一下我的书法,谁知道那个姓秦的竟然在父王这里,跟父王很熟悉,我以前也听袁长史和父王讲话,好像他们跟那人认识好长时间了。”
“他跟你打猎有什么关系?”
蒋氏很是不解。
“因为他能打猎,且做了烧烤,父王很喜欢吃,就让他带我去打猎!都是他,喜欢讨好父王,才连累我的,如果不是他,父王怎么会让我跟着去打猎,也不会碰到那野猪!母妃,你是没见,那黑猪真是太可怕了,王儿差点就见不到母妃了!”
朱厚熜讲起秦邵很是气愤,他是真的太讨厌那秦邵了。
正因为他,父王才看自己不顺眼。
“我听你说他就是个秀才,家里没什么背景,就一穷秀才而已,真让人讨厌了,直接……”
兴王妃说完,眼里闪着凶狠。
“母妃,对了,我忘记说了,那……那秦邵跟父王长得极为相似!”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