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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要见我?”
秦邵了然地看着袁宗皋。
袁宗皋点头。
“这边的结果他应该知道了吧?”
秦邵再次问道。
“我……我担心刺激到王爷,只说找到了熜公子,并未说……世子,我……”
袁宗皋表情为难。
“知道了,放心吧!”
秦邵拍了他的肩膀,转身上马,带王寅朝王府奔去。
“长史,没事吧?”
朱辰看袁宗皋呆愣地看着秦邵远去的背影。
“没事!”
袁宗皋擦擦汗,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看到这大公子,比跟王爷在一起都要紧张。
“长史放心吧!有大公子在,不!世子在,没有摆不平的事情。你看这事情让我们心焦难做,王爷也无能为力,世子一回来,一切都解决了。”
朱辰长吁一口气笑道,似乎放下了心中沉重的包袱。
还是世子厉害,一回来就解决了所有问题。
同这新世子打交道多次,不知道为什么,跟着这大公子做事情,每次都成竹在心,感觉不用担心什么,一句话就是踏实。
以前也没少为那熜公子做事,总感觉阴沉沉的,做事也让人不舒服,总担心他抽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至于大公子这边,只要尽心做事,一切都不用担心。
……
兴王府。
躺在穿上的朱佑杬听到外面马匹的嘶鸣声,睁眼了有些浑浊的眼睛,嘴里发出低微的呻吟。
“王爷不急,世子回来了,应该一切都无恙。您放心,世子做事一向周到,既然回来了,说明一切应该尘埃落定。”
张左见兴王激动,急忙上前安慰道。
他话音刚落,一身风尘仆仆的秦邵已经走进卧室内。
“世子!”
张左上前行礼。
秦邵摆摆手,他急忙躬身走了出去。
朱佑杬伸着干枯发黑的手朝向秦邵。
秦邵上前仅仅握住了那双手。
“人已经找到了,王爷放心,他没能走出这安陆州,他身边原先接触的人都也已经处理掉了。”
秦邵低声说道。
朱佑杬原先激动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紧抓的手也慢慢松开来。
“他……他人……人呢!”
朱佑杬断断续续地问道。
“他要叫喊说出自己的身份,直接……直接射死了!”
秦邵不想隐瞒,低声说道。
朱佑杬半晌没有吭声,一滴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下。
“好……好!”
良久,他叫喊出声。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以为声音很大,其实还是很低微。
“朝……朝廷……”
似乎还不放心,他又用力喊出几字。
“放心,我让朱辰帮忙整理他的尸体,袁长史说先前已经上报他生病,这次上报他病死应该不成问题。至于王爷这边自然也是伤心过度生病,至于王府这边的火灾,自然是下人照顾熜郡王不得力,怕被惩罚,偷了东西且不小心点火引发火灾。”
“如今朝堂那边,皇上刚从大同回去,自然是一片混乱,咱们藩地的这些事他们不会太关注!”
少了一位郡王尸位素餐,那些人说不定还高兴呢!
“好!”
朱佑杬再次发出一声长叹,
秦邵看他已经累极,张左端了安神汤过来,起身让张左服侍朱佑杬喝下。
……
“周文采来了没?”
朱佑杬睡下,张左出来,看到秦邵正站在门口,匆忙上前行礼。
“回世子,周侍医今日午间过来,我刚才端的安神药汤就是他配制的。”
“他说王爷情况怎样?”
“哎!周侍医说王爷的身体受损严重,且这些时日精神过忧,情况很不好,他……他也不知道能有多少时日……”
张左拭了拭眼泪。
午间周侍医两人看了王爷的状况,抱头痛哭。
两人侍候王爷也不少年。
纵然张左先前只是跟着师父打杂,但算是在兴王府长大的,如今王爷这种状况……
周侍医也老了很多,腿断了,如今只能靠轮椅行动,张左看他的情况也比王爷好不了多少。
他师父李谡如今已经老迈,张左都没敢告诉他王爷的状况,担心他受不了。
李谡更是看着王爷长大的,如今看这情况,说不定王爷……
……
是夜。
秦邵正在睡梦中。
“爷!爷!”
王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发生了什么事?”
秦邵警觉坐了起来。
多事之秋,这又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是朱佑杬……
想想应该不是,他如今还住在兴王府。
如果朱佑杬那边出事,定然是袁宗皋或者张左过来通知。
“爷,大卢氏……大卢氏死了。”
王寅迟疑了半晌说道。
“大卢氏?”
秦邵还有些迷湖,想了半刻才想起大卢氏是谁来。
大卢氏就是这个原身的姨母,她……她怎么没了?
大卢氏被朱佑杬他们找回来之后,一直在兴王妃蒋氏那里侍候,说是赎自己的罪。
蒋氏死后,秦邵去见她,想接她回自己的宅子住。
无论如何,她对原身有养育之恩。
只是那大卢氏不知道怎么了,自从回到这兴王府,对自己就变得冷澹。
秦邵记得逃难的时候,她对原身可是相当关心的。
蒋氏死了,她也不愿意跟秦邵回去,而是找了一处庵堂,一直在那里诵经念佛。
秦邵知道这个年代的人的思想一时半会很难改变,大卢氏始终还是以兴王府的奴仆自居。
大卢氏身体本就不好,蒋氏去世后,她身体更是每况愈下,不想竟然在这节骨眼上也没了。
“爷,该如何安葬大卢氏?”
“就以秦邵之母的礼节买一块墓地好好安葬吧!”
秦邵沉吟半晌说道。
“是!”
……
停尸房。
“世子,熜公子病病故的折子前两日已经上报给朝廷,想必过几日礼部那边就会下放关于熜郡王丧葬的费用和安置问题。”
袁宗皋回禀道。
秦邵看了眼朱厚熜的尸体。
原本被扎射成筛子的尸体经过整理竟然看着很是安详,好似睡了一般,不见浮肿。
秦邵知道这古代妆奁师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不想技艺竟然如此的好。
看着朱厚熜的那张脸,秦邵有些五味杂陈。
这厮性格聪明有手段,但性格太过于极端无常。
如果他好好做自己世子,不出那么多幺蛾子,等到自己做皇上,难道不香吗?
他本无意要他的命,只是他步步紧逼,逼得自己不得不出手。
如今朱厚熜提前死亡,朱厚照应该正春风得意,不知这历史是否会蝴蝶效应,就此发生变化?
只是秦邵现在没时间细想这个问题,一大堆事情都要等着他来做。
如今兴王朱佑杬卧病在床,安葬朱厚照这厮的事情都得由他来操持。
“世子,方向过来了。”
秦邵刚从停尸房出来,朱辰就走过来禀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