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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陆州通判府。
“老爷,今天是休沐日,你不是要去山上走走吗?怎么又躺下了?”
鲁忠从外面回来,看到鲁廉献又躺在躺椅上。
自己家这老爷自从从边疆回来做了文官,整天唉声叹气的,提不起兴致。
他每天最喜欢的还是耍枪弄棒。
先前听说皇上带领军队打胜了应州之战,兴奋了好长时间。
只是边疆军中待遇差,养活不了老婆孩子。
鲁廉献能获得京山县令还是老岳父可怜女儿托了人花了钱打点才京山县令的职位。
后来又在鲁忠指点下,同兴王靠拢,获得方向推荐,做了这安陆州通判。
虽然升了一级,只是根据鲁廉献的情况,这通判之职也就是鲁廉献的上限了。
鲁廉献到京山一年多后,妻子因病故去,老丈人年纪大,听说女儿没了,自己老病复发也跟着去了。
朝中没有人再为鲁廉献打点,他本身还是武官出身,能有如今已经很难往前再前进了。
鲁廉献如今的工作很繁杂,其实相当于方向的副秘书之类,分掌粮运、水利、屯田、牧马、江海防务等事。
他一武官,说实话做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有些吃力。
如果不是鲁忠在一旁辅助,那些事情早就让他焦头烂额了。
尽管有鲁忠协助,鲁廉献如今在这通判之位做得还是觉得不甚愉快。
相比较每日在城中杂七杂八的事情,他倒是喜欢出去处理牧马和江防事物。
“就那几座破山头,找就逛了几遍了,有什么可看的,这马上要过年了,那么多老家伙都想出去烧香拜佛什么的,遇到了还得应付寒暄不够累的。”
鲁廉献有些少气无力地说到你。
先前休沐出去游逛就碰到了知州方向,自己小心在一旁寒暄,他大嘴巴不由自主说一些不着调的话,还让方向差点黑脸,对他很不喜欢。
用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鲁廉献也很不喜欢。
干脆就不想出门了。
“老爷,你猜我刚才出门碰到谁了?”
鲁忠突然神神秘秘地问道。
“你能碰到谁?不会是你的老相好吧?”
“老爷!你……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提哪壶呢?”
鲁忠有些气急败坏是说道。
鲁忠这人很是聪明,他学富五车,只是他有个特殊爱好,那就是喜欢闲逛烟花之地,有不少相好的。
只是他这人还是个妻管严,老婆很凶悍,每次被发现,自然免不了老婆一阵毒打。
反正他只要鼻青脸肿出现,定然又是在外面瞎胡搞被老婆发现了。
他那老婆贤惠能干,又帮鲁忠生了三个儿子,还是鲁廉献的远房亲戚,鲁廉献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心情好的时候还不忘调侃一下鲁忠。
“你何必生气,阿芳(鲁忠老婆)确实泼辣了些,改天我让人说她一说,给你留些脸面,女人太强势泼辣也不好。你也注意收敛些,你女儿也该马上结亲了,总归不是太好。对了,你先前遇到谁了?”
鲁廉献不再开玩笑,正色道。
“老爷,我遇到兴王府的长史袁宗皋袁大人了!”
鲁忠神神秘秘地说道。
“袁大人?你遇到他怎么了?”
鲁廉献纵然很想往上爬,但也知道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方向如今也就在知州的位置,能不被调到别处偏远地方,已经是兴王罩住了。
他现在无根基,无后台的,更不用想了。
所以,也渐渐歇了早期热衷攀附的心思。
“本来我想着打招呼袁长史肯定不理会,不想他竟然上前跟我攀谈了许多。”
鲁忠说道。
“什么?袁长史跟你攀谈?攀谈什么?”
“问老爷家什么情况。”
“问我家情况?问我们家情况干什么?”
鲁廉献很不解地问道。
“老爷,我跟说这事有些不寻常。那袁长史先问我们家几个儿子几个女儿,后来又问您家里子女状况,我说您没有女儿,只有两个儿子,现在一个在上京兵马司供职,另一个在老家读书,那袁长史似乎很感兴趣。”
鲁忠有些兴奋地说道。
“什么不寻常?鲁忠,你们这些读书人说话总绕圈,我就想知道你在怡红楼,跟那些姐儿在一块做正事的时候,也这么磨磨唧唧吗?你直接说不就行了!你说问我们家子女情况,不是先问你们家了吗?说不定那袁宗皋就是没事,瞎攀谈,你没事想多了吧!”
鲁廉献再次无奈地歪倒在躺椅上。
跟这读书人说话就是累,有什么话直接说不就行了!
这鲁忠跟着自己这么多年了,就没有改变过!
他深度怀疑阿芳每次痛打鲁忠并不只是因为鲁忠喜欢在外面把妹,而是在某些事情上不利索,被阿芳打。
阿芳算是他远房表妹,人是不错,就是性格急躁,不喜欢人婆婆妈妈。
“老爷,袁长史可不是喜欢说废话之人,他问您家庭子女情况倒是无所谓,问题他最后说了一件事,我感觉很不寻常,他说他一挚友贼乱的时候一家人都没了,只剩下一小娘子,家族人也少,如今那小女子到了定亲嫁娶的时候,他想帮老友照顾那小娘子,只是为小娘子找个好人家,总需要有个好娘家做筹码,他遵从挚友嘱托想为小娘子找个干亲做依托,方便小娘子定亲。”
“那……那就找呗,他一王府长史,由王爷做依傍,找个干亲还不是很容易的事儿!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是他挚友,为何他不自己收养了那小娘子,由他做依傍,那小娘子不是更能找到定亲的好人家?”
鲁廉献觉得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爷,你怎么还是没明白?这袁长史其实是投石问路的,显然是看上了老爷您,那意思就是想让挚友家小娘子认养到你这里!”
鲁忠有些急切地说道。
他们家老爷在这方面就是鲁钝,最擅长也就打打杀杀,在这人情世故上欠缺太多。
人家袁长史,那是什么样身份?
他一个通判家的师爷,小秀才而已。
那袁长史竟然拉住自己聊天,还说如此私密的事情,定然是有自己的用意的。
袁宗皋什么人!他怎能是那没事说闲话的碎嘴子?
“你是说他想将挚友女儿认养我这里?不会吧?我……我何德何能?他自己为何不……”
鲁廉献有些不确信地说道。
名义上虽然他接受了如今的境况,那不是他没门路吗?
如果有门路,他何尝不想攀附有能力之人,更不用说抱住王府最红红人袁长史的大腿!
那就相当于抱住兴王的大腿了!
兴王府先前的前世子没了,听说大世子已经回来了,那袁宗皋跟大世子都得很近。
就是兴王没了,这袁宗皋只要不死,这王府长史的身份估计还得是他!
人家怎么那么好命呢!
“老爷,你说的这话确实提醒了我,我先前怎么没想到!就是,那袁长史按说是最适合认养那小娘子的,为何舍近求远呢?不会……”
两人对开了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