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怒吼声传出,当即将董旻吓得一哆嗦,直接就跪伏在何进面前,哆嗦着身子,连忙说道:
“大将军明鉴,大将军明鉴啊!我家兄长冤枉,实在是冤枉!”
“这枚传国玉玺,非是我家兄长藏私,而是当日广宗封城之时,我家兄长察觉栗嵩不对劲,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从其手中偷来的!”
“只是,宦官势大,在偷得此物之后,却是不敢停留,生怕被那群宦官得去,不得不带着此物回到西凉,等到风声小点之后,便立刻让小人将此物给大将军送来!”
“还请大将军明鉴,念在我家兄长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饶了我等性命吧!”
一边说着,董旻一边磕头,可算是将胆小如鼠这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为何要磕头?
说白了,就是怕死。
怕这位大将军不听解释,一刀把自己这群人给咔嚓了。
听到这话,何进双眼微眯,倒也没去思量这家伙儿所说话语的真假,脸上的怒气散去大半,声音稍微柔和一些,说道:“如此说来,倒是本将军误会你了。”
“起来吧!能够将此圣物夺下,送回京都,你们不但无罪,而且还是大汉的功臣!”..
“改日,本将军定将尔等的功绩上报,让陛下赏赐尔等。”
改日?
那就是没日子……
这功劳,被你这个大将军一口吞下了!
董旻在心中想到,紧贴地面的眼眸深处闪过一道寒芒。
当其抬头之时,却是又恢复了那副懦弱,贪生怕死的模样。
“办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你说本将军该怎么奖赏你们才行?”何进看向董旻,问了一句。
“兄长说过,传国玉玺乃是我朝圣物,庇佑玉玺,不落入阉党之手,乃是我辈朝堂之臣应做之事,不敢乞功。”
“若是……若是大人当真要赏的话,小人斗胆,想为自己在京都之中谋个职位。”
“京都繁华,远胜西凉苦寒之地,小人愿在京都留守,为将军鞍前马后。”董旻抬头,嘴角挤出一抹笑容,看向何进,就等着这位大将军应许了。
何进一愣,有些错愕地看向董旻,倒是不曾想到能够从这家伙儿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
不过,这样也好,有欲望的人才好控制。
董旻是吧!
若是能够利用得好,倒是能够成为本将军手中的一枚质子,有此人在,倒也不怕董卓那厮不与本将军联盟。
而且,这家伙儿话里话外都对那群阉人没什么好感,想来也是愿意同本将军结盟清君侧的才对!
本将军的力量,若是再能加上西凉董卓之力,倒是未曾没有机会做成那件事……
念头闪过,何进的目光却是落在了手中的传国玉玺之上。
“既是如此,本将军这里倒是恰好有个官职适合你,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何进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微微挑眉,心中却是已经有着些许念头闪过。
“愿意!小人愿意!只要能够留在京都,不管做什么,小人都愿意!”董旻连忙应道,生怕自己答复慢了,会被何进驱逐出去一般。
“既然如此,你便去皇宫做个奉车都尉吧,负责天子出行仪仗。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天子病重,你的出行任务也不会太重,应当是个闲职。”
“不过,这个职位虽然是闲职,但涉及的事情却是关乎天子威严,其中的事情分外重要,不知你能否胜任?”
何进自顾自地说道,说完之后,还不由得望了董旻一眼。
董旻也是个聪明人,只是听到何进这般说,顿时也就明白这位何大人的言外之意,当即出声,言道:“将军放心,小人在皇宫中,一定会替将军盯好那些宦官,照看好陛下,让将军时时刻刻都能知晓陛下的情况。”
闻言,何进脸上的笑容这才变得浓郁了一些。
奉车都尉,这可是个肥差。
毕竟,这是一个专门给天子驾车的职位,就相当于是后世的老板司机。
能够给领导开车,也就有近距离接近领导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如今天子病重,常年居住在深宫之中,他虽是外戚,但也不能每时每刻都盯着宫内,容易落人以话柄。
不过,奉车都尉这个职位却是能够弥补他的短板。
这份差事,他原本是想要留给自己的人,不过这一次董旻既然来了,而且还送来了这样一份大礼。
于情于理,他也应该给董卓回一份礼,代表他愿意和董卓结盟。
也就将奉车都尉这块肥肉送给董旻,倒也无妨。
只要在这京都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家伙儿就翻不起什么风浪!
顶多,也就只是成为自己的工具人,帮自己办事情罢了。
好在这家伙儿也算上道,能够领会到自己话里的深意,倒也不用着将所有的话都摊开了说。
“既是如此,你便先在府中住下吧。这几日,我会让人替你安排入宫的。”
“不过,有一点本将军得提醒你,宫内不比宫外,哪里是十常侍的底牌,你这张嘴,须得管好了。若是说错了话,丢了性命,即便是本将军,也救不了你!”
“是是,小人晓得,谢将军提点。”董旻连忙说道,脸上的喜悦之色自是涌上眉梢。
随后与何进寒暄了几句,也就退下,被带到偏房歇息。
第二日,宫中关于他担任奉车都尉的文书和官印也就传到了他手中,当日便在京城内采购一番之后,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入皇城去了。
你问带那么多东西做什么?
自然是送礼了!
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人情世故自然是不能少的。
更别说,深宫内乃是张让的天下。
对不同人用不同的面孔,这是董旻在入京时,董卓便告诫过他的。
所以,他自不会在宫中说宦官不适,而是极力讨好,倒是一时间将奉车都尉这个位置给坐稳了。
这般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张让耳中。
不过,这位张大人却是没在意,此刻他的注意力也都放在了益州之上。
时隔多日,这益州无量教的事情,在那位益州牧刘焉多次压下之后,总归还是传入京城,传到他张让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