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陆老爷子躺在那儿,面色灰白,看上去精神并不好。
陆砚北先走进去,迎面就飞过来一个苹果,正好砸在他身上。
“你个混账东西!谁让你和星辰离婚的,我告诉你,不把星辰追回来就别来看我!”
里面响起纪老爷子气急了的声音。
纪星辰脚步一顿,随后迈步进去,甜甜的叫了声:“爷爷。”
陆老爷子一看纪星辰来了,脸色立即变了,招手道:“星辰,快到爷爷这里来。”
纪星辰快步走到陆振荣身边坐下。
陆砚北神态自若的弯腰捡起地上被摔烂的苹果,上前几步把陆老爷子的床位升高。
陆老爷子看到这个孙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对纪星辰换了一副表情,立即笑道:“最近还好吗?这混账玩意还有没有欺负你。”
混账玩意?
好贴切的形容。
纪星辰笑了笑:“没有,爷爷您放心,自从上次你把他打一顿之后他老实多了。”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陆老爷子放下心来,随即又担忧的问:“那你们离婚的事?”
纪星辰沉默几秒,虽然知道这样说陆老爷子肯定会生气,但她必须要说。
她斟酌了语言,尽量用温和的口吻说话:“爷爷,我想如果这两天有空就去把离婚的事办了。”
陆老爷子神情顿时沉了下来,捂着胸腔咳了好几声,吓得纪星辰连忙给他倒水。
“爷爷,您没事吧?快喝点水。”纪星辰将水递到老人面前,又担心的看向陆砚北:“你还愣着干嘛,去叫医生啊!”
陆砚北抿了抿唇,深深的看了一眼陆老爷子,随后没说话出去了。
没一分钟,医生便来了。
一番检查下来,医生放下听诊器:“别再惹老爷子生气了,他们这个年纪,很容易气急攻心,这对老年人来说是很危险的,你们这些做晚辈的一定要注意老人家的心情。”
纪星辰手心紧了紧:“好的,我知道了。”
等医生走后,纪星辰再没敢说离婚的事。
导师陆老爷子没聊几句又开始说起这事,他叹了声气:“你们俩打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尤其是星辰,这么多女娃娃中,就属她最合我老爷子的眼缘,你们当年能结婚,知道爷爷有多高兴吗?”
纪星辰低头沉默不语。
陆砚北眉梢动了动,低声道:“爷爷,我和星辰暂时不离婚了,等您病好点再说。”
纪星辰倏地抬眸看向男人,眼神里的质问清晰可见。
陆砚北像没看见似的,轻笑道:“星星说是不是?”
纪星辰眼神恨不得把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生吞活剥了。
刚想解释,转头看到陆老爷子希冀的目光,她一下子有些张不开口了。
沉默半晌,她闷声道:“嗯,爷爷,我们暂时不离了,一切都等您病好了再说。”
陆老爷子得到保证,立即喜笑颜开,将两人的手拉在一起,“这才是爷爷的乖孙子乖孙媳。”
被陆老爷子强行把手覆在男人的手背上,纪星辰只觉得掌心的温度烫人。
她不自在的抽了抽手,没有抽回来。
良久,陆老爷子才松开两人的手。
陆砚北捻了捻指腹,上面还有残余的触感。
他挑眉道:“爷爷,你们聊,我去拿一下报告单。”
和陆老爷子又说了一会儿话,纪星辰从病房里出来。
迎面撞上陆砚北,她面色一冷,直接抓住男人的手臂,将人往楼梯间带。
陆砚北不疾不徐的走在后面,桃花眼睨向胳膊上那双纤细干净的手背。
纪星辰拉着人拐进去,狐狸眼冷峭:“陆砚北,你刚刚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陆砚北低笑了声,嗓音清清冷冷的,“星星,你这么牵着我,我会误会的。”
纪星辰:“?”
她低头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从刚刚到现在一直牵着他的手腕,她立马甩开,表情嫌弃,像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大白天的你少发骚。”
陆砚北淡挑眉梢,不置可否。
纪星辰蹙起秀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陆砚北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淡声道:“你也看到了,爷爷身体不好,不能再受刺激。”
“所以呢?”
“所以我们现在不能离婚。”陆砚北说的理所应当。
纪星辰忍着胸腔里的怒气,尽量平稳心态:“我们可以偷偷离婚。”
陆砚北桃花眸上扬:“你这叫什么话,我陆某岂会做那种偷鸡摸狗之事。”
纪星辰抽了抽嘴角,一副‘你没病吧’的眼神看向陆砚北。
“陆砚北,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幽默?”
陆砚北自我你评价:“一般。”
“……”
纪星辰觉得多跟这个男人说一句话,自己就会有被气死的风险。
陆砚北薄唇勾笑,伸手捏了一下纪星辰气的圆鼓鼓的脸颊:“乖,等爷爷病好了再说,到时候你如果想离婚,我随时都可以陪你去民政局。”
“真的?”纪星辰闻言,狐疑的看向他,竟一时忘记了他刚刚亲昵的动作。
“嗯。”
纪星辰得到答案,“好,为了爷爷我可以再忍受你一段时间,但我有一个要求。”
陆砚北姿态慵懒,“你说。”
纪星辰:“我要继续住在纪家。”
言下之意,她绝对不会再搬回去和他住在一起。
陆砚北眉梢轻轻挑了挑,“可以。”
答应的这么干脆?
纪星辰尽管怀疑,但没再多说什么。
得到了彼此都满意的答复,两人谈判到此结束,纪星辰进去和陆老爷子告了别,随后离开医院。
夕阳的余光折射在医院病房的窗台,斑驳成影。
陆老爷子靠在床上冷哼一声:“我一个老头子只能帮你到这了,要是还没追回来,你以后就从我眼前消失,我陆振荣没你这么废物的孙子。”
陆砚北靠在吧窗台,手里捏着一根未点燃的烟,镜片后的一双眼沁着淡淡的笑意,削了平日里的锐利,眉眼之中有着掌权者的倨傲和自信。
陆砚北薄唇轻勾:“她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