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沁如匆匆赶来,问:“王爷,宸王怎么突然上门讨要母蛊?”
“本王也想知道!”慕锦琛苦笑。
这突发状况真是把他吓坏了,到现在后背心还是凉的。
“王爷!”贺沁如不悦地沉下脸,“您必须要把情况搞清楚,我们才能确定下一步怎么做!”
慕锦琛有气无力地说:“已经让人去暗查了……”
是的,他只敢暗查,不能明访。
轩辕极不是他惹得起的角色,就连父皇有时也要看轩辕极的脸色行事!
“如果顾卿洛的靠山是轩辕极,那我们怎么办?”贺沁如问。
下了床,她就收起一身媚意,打扮回平平无奇的侍女模样。
“不可能……”慕锦琛摇头,“顾卿洛以前从没和宸王接触过,肯定只是凑巧。”
“修罗王凑巧救个人?”贺沁如觉得可能性不大,“王爷,你再好好想想!”
慕锦琛仔细地回忆着,忽然发现,凑巧的事情多了去了!
比如,他放在顾府外的宝贝被轩辕极顺走。
比如,他派去夺铺子的人被轩辕极诛杀。
再比如今天,轩辕极来为顾卿洛索要母蛊……
“天啊!”
慕锦琛脸色大变,坐在椅子上都在打颤。
难道轩辕极在帮助顾卿洛?
为什么?
顾卿洛虽然脸蛋好看。但她名声已坏,肚子里还揣着个野种。
以轩辕极眼高于底的性子,怎么也不可能看上顾卿洛啊……
“我父亲被调职的事,也是宸王的意思。”贺沁如提醒道。
慕锦琛心头一阵猛跳。
原以为贺峰被调去南边,只是战事的需要。现在想来,恐怕都是轩辕极的意思!
为什么?
难道轩辕极也想得到顾家军?
“宸王还派人给太子治病,已经有了起色。”贺沁如再道。
“皇叔想拥立太子?”
慕锦琛整个人都不好。
从前轩辕极是不站队的。
他只忠于帝王,任何一个皇子都靠近不了。
现在,他主动帮助慕锦书,可不就是拥立太子党的意思吗?
坏了坏了……
“王爷想得到顾家军,我父亲就不能被调职。王爷得想办法,请皇上收回调职令,让他返回顾家军。”贺沁如眼中闪过戾色。
“对对对!”慕锦琛猛点头,“快,帮本王更衣,本王要进宫面圣!”
————
暮色四合,白茫茫的雪景也渐渐被拢入黑暗中。
轩辕极把装有母蛊的锦盒,郑重地交给楚玉:“马上解蛊。”
“你还真拿到了?厉害。”楚玉嘴上夸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她不敢耽误,把锦盒放到顾卿洛枕边,打开盖子。
母蛊在盒子里扭动着,不多时一条小虫就从顾卿洛的耳朵里爬了出来。
楚玉立刻用银针把它戳走,扔进蛊盒一并弄死。
朱凤问:“楚姑娘,我家令主没事了吧?”
“没事了。”楚玉又拿出两朵雪朱兰用沸水冲泡,“这是安胎用的,等她醒了就给她喝。”
“多谢。”朱凤郑重地欠了欠身。
轩辕极拧眉问:“她又动胎气了?”
“嗯。”
楚玉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朱凤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
轩辕极站在房间里,忽然有些尴尬。
情蛊已解,他没理由再待在这儿。但,他不想离开!
想了想,轩辕极不悦地问朱凤:“身为护法,怎么不保护好主人?”
“蛊虫是南疆的东西,我们没想到慕锦琛会用这种手段。”朱凤皱了皱眉,“说来也奇怪,那日慕锦琛身边分明没有南疆人啊……”
“都有谁?”轩辕极问。
朱凤回忆着,道:“就一个车夫,一个侍女。”
“没了?”
“没了。”
轩辕极击掌,胡公公进来说:“睿王府一共有三个车夫,都是老实巴交地本地人。”
“侍女呢?”轩辕极再问。
胡公公说:“按照皇族的规定,侍女侍卫的底细必须清白、清楚。近身侍从都留了档案,除非是新来的还没入档。”
“新来的?”
轩辕极想起来贺峰几日前,给慕锦琛送了个女人的事,登时警觉起来:“去查贺峰带的那个女人。”
“是!”
胡公公躬了躬身,火速去调查。
没有了话题,房间里的气氛又尴尬了下去——其实,觉得尴尬地只有轩辕极自自己!
好在没多久,顾卿洛就醒了:“我这是在哪儿?”
“令主!你终于醒了。”朱凤激动地说,“令主,这是宸王府。宸王亲自找慕锦琛拿来了母蛊,你已经没事了。”
轩辕极黑了脸。
谁要你说的那么详细?
“小叔叔吗?”顾卿洛坐起来,飘忽的目光落在轩辕极身上后,迅速变得璀璨,“小叔叔,谢谢你救我……”
“愚蠢的女人!”轩辕极冷冰冰地骂,“你要再见慕锦琛,本王不会再相救。”
“是意外,我没想到他会用蛊。”顾卿洛虚弱地摇摇头。
刚解蛊,她看起来很苍白,随时都会昏厥。
轩辕极不自觉的放缓语气:“他身边可能有南疆蛊师,这次是你走运,及时发现自己中蛊。”
“下次,我会小心的。”顾卿洛说。
朱凤把安胎花水递过来:“令主,楚姑娘说你动了胎气,喝了水就继续休息吧!”
“好。”
顾卿洛喝下雪朱兰,又躺下去继续睡。
轩辕极的眉心一阵猛跳。
这个愚蠢的女人,把他家当成她的家了吗?
还有,这是他的床!
“小叔叔,谢谢你。等我养好身子,再给你做昆仑鲍甫吃。”顾卿洛闭上眼睛继续睡。
嗯,他的床真舒服。
被褥之间,还有龙涎香的味道呢!
顾卿洛唇角微扬,睡颜甜美可人。
轩辕极很想说,这是他的床。
但看她那么脆弱,又睡得那么香甜,硬生生把到嘴的话忍了回去。
算了,看在昆仑鲍甫的份上,借她睡一晚。
“朱凤,好好守着她。再出差池,你便提头来见!”轩辕极甩袖走人,气势如虹。
朱凤摇摇头,暗忖:明明很关心,却又要装得冷酷无情。天底下的男人都像他这么别扭吗?
她起身关上门,对床上装睡的顾卿洛说:“他走远了,令主可以起来坐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