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哲然起身去把门打开,一个满脸横肉的官兵进来看了一圈,然后打开手里的画像跟水哲然对比。
嘴里自言自语,「有点像啊。」
水哲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拿出一个钱袋,里面大约一百多文,他塞给那人,陪着笑脸说道:「像什么呀?我们是若水村的村民,帮村民来买过冬用品,我们有路引的。」
官兵掂量一下钱袋,似乎不满意。
水哲然立即拿出路引,「是县老爷亲自写的路引。」
官兵脸上浮现惊讶,拿过去扫了一眼,说道:「晚上不许乱跑,最近在抓逃犯。」
「是是是,明日我们就回村子了。」水哲然点头道。
「嗯,走!」一行人又去敲下一个门。
苏勤气愤的说道:「这不是明抢吗?」
水哲然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这不是要过年了吗?各路神仙小鬼都出来了捞点,花点钱免灾,总比被抓进去折腾一顿强。」
水灵深以为然,「没错,明天上午买东西,午后就回去吧。」
大城市繁华,可架不住地头蛇多,还是小地方安逸。
水哲然叹口气,有种虎落平阳的感觉。
三人洗漱一下就休息了,早上起来随便吃了一口就去买东西。
来到铁匠铺发现这里直接贴了封条,三人仰着脖子看着封条看了半天。
铁器管制的这么严格,那局势一定不好。
离开铁匠铺,他们又去药铺转了一圈,花了一百多两银子,苏勤闷闷的,好像他们以为很多的钱并不禁花。
接着是粮铺,看了一圈啥也没买,太贵了,比县里贵了一倍多。
最后到了牲口市场,这里有卖马的,所以卖二手车厢的很多。
三人看中了一辆颜色发红,暗沉的看不出是什么木材的车厢,但是看上去很厚实。
卖车厢的是一个老大爷,他愁眉苦脸的蹲在地上,双手拢在袖子里瑟瑟发抖。
水哲然问:「大爷,这车咋卖?」
老大爷头也没抬,有气无力的说道:「十两银子。」
现在水哲然知道了,十两银子能让县里的一吃上三年,心里有些不想买。
可只有这车看着结实,车厢还大,又有点舍不下。
老大爷叹口气,「我儿子给王员外家里赶车,结果被惊了的马给踩死了,他们就赔了这车厢,说是能卖一百两,可现在十两都没人买。」
水哲然想了想,看向水灵,「买吗?」
水灵点头,「买吧。」自己家没了十两不疼不痒,可这十两应该是老大爷活下去的勇气。
「成,我买了。」水哲然拿出银子。
老大爷说道:「我们去那边做个证吧。」
三人有点懵,看电视时不是说银货两讫就完事儿了?又不是买牲口还要作证?
到了官方登记处,记录官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他说道:「卖出去了?多少钱?大娘可是等钱治病呢。」
大爷叹口气,「十两银子卖了,他们是好人。」
「好吧,等我下。」年轻男子翻出一张马车的画像,说道:「你们按个手印就成,不过要交一百文过户费。」
媳妇会看病?能不能……我不要马车钱了,帮我老伴儿看看成不?」
苏勤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没文书,看病的话会不会被抓?」
那年轻男子说道:「不会,这个你放心,但是你不能去医馆抓药,只能自己采药自己治,万一有点什么事儿,医馆不担责任。」
「行,我去看看。」苏勤点点头。
水哲然把马车过户文书往怀里一揣,「你们上车我拉着你们。」
苏勤和水灵立即上车里坐着,年轻男子想说什么,最后没有动口。
很快,他就庆幸自己没多管闲事,这汉子力大无穷啊,难怪媳妇闺女都不推辞。
水哲然说道:「大爷,你坐车辕上,给我指路能快点。
「好。」老大爷也不谦让,心里记挂着老伴儿。
水哲然拉着车来到南城贫民窟,这里的房屋都又小又破,一些衣衫褴褛的孩子在外面玩耍,看见车子就追着跑。
到里面的一间木屋,老大爷说道:「就这里了。」
苏勤下车,嗅到了药味儿,但这气味儿散的差不多了,想必里面的人已经有三天没吃过药。
进门就能闻到酸腐的味道,听见压抑的咳嗽。
老大爷喊道:「老婆子,我给你请了一个女大夫,你有啥事儿就别瞒着,咱们好治病。」
苏勤走进去,掀开床幔就能嗅到臭味儿,她眉头一皱,说道:「你们都出去。」
屋里很暗,苏勤拿出蜡烛点燃,掀开被子后臭味儿更浓。
其实老大爷伺候的挺干净的,但这个味道……
苏勤拿出口罩戴上,找了消毒手套,先用透视看了一下,内脏还成,但女人病拖的太久了。
她给做了消毒清洗,上了药后又给打了一针抗生素才重新给她盖上被子,大娘全程没醒,陷入中度昏迷。
想了一下拿出一些片状抗生素研磨成粉,混合了面粉和糖用黄纸包了六包。
她走出去说道:「大爷,这是药,一天一包,吃六天,今天不用吃了。」
「等会儿跟我们回客栈,我拿草药给你,你每天熬出来给大娘洗洗,一个月就能好。」
大爷眼睛一亮,「真能好?」
「能,我家住夏河县,若水村,找衙门的捕头魏成林就能找到我。」苏勤报了地址。
「好好好,实在是太谢谢你们了。」老大爷感激涕零,小心的收好药包。
水哲然叹口气,又拿出来两锭银子,「这些你拿着吧,马上冬天了。」
老大爷说什么也不收,「不行不行,我不能再收你们钱了。」
水哲然想了一个招,「这样吧,如果大娘出了意外你别来找我们,这钱算是买命的。」
老爷子瞬间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