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白茶当然没有割的那么深,只是浅浅划破了皮逼出几滴鲜血。
再怎么着她的脉搏也不是大冤种,哪有这么短的时间内三番五次的割动脉的?蚯蚓也不带这么玩的。
两滴鲜血足矣,白茶玉指轻弹,两滴鲜血便飞掠而去竟如钢针一般刺穿了玛帕和拉默的胸腔。
这两头龙原本正在蓄力,心脏之中的力量几乎到了饱和的境界,被这么一穿透,就像是放了气的气球顿时疯狂的往外泄。
「砰,砰。」
两声微小的响声像是被埋在土里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在玛帕和拉默的体内炸响,白茶的血液不仅攻击力强大,更是拥有极强的催化性和排他性。
两股鲜血碰头,虽然品质上白茶的血液占了上分但是毕竟寡不敌众,在别人的地盘就算是地龙也无法立刻翻身,龙血和白茶的血液就直接在这两条龙的体内对决。
这么一对决问题就大了,原本已经被蓄力充沛的心脏顷刻之间便被打破了平衡,顿时直接炸开,飓风以这两条龙为中心瞬间席卷了周围的空间。
要说这两条龙也不愧是a级中的翘楚,出事的一瞬间也察觉了不妙立刻就想放弃自己的心脏远遁。毕竟龙的生命力何其强大,失去了心脏短时间内如果可以修复,只要三个核心留了两个,也不是不可能活下来。
就在这时,异象又起,一股青灰色的漩涡将玛帕和拉默紧紧吸扯在中心,竟然让两条龙一时间挣脱不得,仔细看去,那团灰色的漩涡上竟然有一颗头颅!而这漩涡竟然是龙身所化。
「苏鲁尔特!你……」
你跑过来插什么手!
白茶眉头一皱,却在看到苏鲁尔特的时候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苏鲁尔特的双眼充斥着血丝,利爪中抓着的图雅父女骨灰的小瓶子早就因为他的身体变为的能量漩涡而破碎,骨灰在苏鲁尔特形成的旋风中盘旋,牢牢地将那两头龙吸扯在空中。
「也许我该恨你的,你是小雅死去的导火索,但是其实她爸爸才是真凶,可是我大概是猜的到的那些人不可能放小雅的爸爸金盆洗手,或许他也是被迫的。」苏鲁尔特的声音传来:「到最后我竟然好像谁都不能恨。对于职责你仁至义尽,小雅爸爸的无可奈何,小雅的绝望,到最后突然就剩我一个了。」
白茶:「……」
「我是龙,甚至不能陪她好好玩我太引人注目了,小雅说她不喜欢玩,但是我知道她是不想我一个人在底下看着她,不想我遭受普通人异样的眼光。」苏鲁尔特几乎是怒吼而出:「其实我都知道,但是我连一句这些我都不在乎都没来得及和她说。
我不在乎的,我想让她开心,这么热的天有的人排队能排几个小时的队,但是她可以坐在我身上我还可以用翅膀给她遮阳,难道不是很帅吗!?」
苏鲁尔特是级龙,没有a级龙那样的类似于人的相貌,青灰色带着凹凸不平的鳞片的头颅有些狰狞,而白茶却清晰的看到了有泪珠滑落。
「来啊,白茶,你不是要剿灭夜枭商会吗?」苏鲁尔特瞪着白茶,恶狠狠的吼出了声:「来啊!」
它下辈子想变成人,然后好好的爱小雅,如果是兄弟姐妹那它想做哥哥然后好好照顾自己的妹妹,如果是陌生人它想做男人然后把小雅追到手好好的爱她。
如果是女生也可以,这样做一辈子闺蜜说不定能走的更就,它真的好想好想和自己的宿主在一起。
可是如果变成人的话,下辈子他还能认出他的小雅吗?会不会还是继续当龙更好,那样的话它就流浪,一碰到小雅它就能感应到,就能共鸣。
下辈子它一定提前出现,绝对不让小雅的家庭再出现什么变故了。
白茶:「……好。」白茶眼底依旧古井无波似乎并没有因为苏鲁尔特的话语有任何起伏。
没有犹豫,当机立断,浓郁的地狱火再次迸发而出,已经止血的伤口伤口崩裂白茶也没有去管,当机立断,如一颗流星撞向了那灰色的漩涡。
暗红色的闪电划破天际,在闪电的闪烁下,暗红色的天空却渐渐褪去。
「我知道不应该的,可是,我还是恨你,恨所有人。」
白茶隐约听到苏鲁尔特的声音在空中随着赤色的苍穹逝去。
白茶静默无言,她或许是知道苏鲁尔特在恨什么的。
它或许是恨她让图雅提前察觉了真相,或许是恨她没有及时捣毁夜枭拯救图雅父女。
或许是恨它好不容易得来的美好生活竟然只是镜花水月,它不完美,但是原本是有一个很好的宿主,还有一个家。
好像谁都错了,好像谁都没错。
「唳!」
一声鹤鸣唤回了白茶的神志,白茶回头,竟然看见一个白鹤的虚影一闪而逝,只是好像并不纯粹,似乎有一缕黑气缠绕压制了白鹤的微光。
白茶足尖轻点,几个跳跃来到商会一侧,这座商会已经被她毁成了废墟,整个老窝几乎被她一个人端了七七八八,但是剩下的人类却也都不是善茬,各个手持新型科技和枪械,竟然丝毫不比普通龙类的威力差。
这可都是违禁的东西,z国领土可不允许走私这些枪械,这些人的罪名反正是跑不掉了。
云鹤此时瞳孔红蓝混杂,蓝光有隐隐盖过赤色的兆头有冲天之势,刚刚有人举枪偷袭,情急之下云鹤爆发了力量,她本就继承了自己父亲属于邪龙的力量,如今她将已经将一部分转化为了自己的力量。
这成长速度也是出乎了白茶的预料,只是想要完全成为「鹤」还需要一段路。
白茶轻叹一声,就打算出手,今天已经超越了原本计划的目标,如此,已经足够了。
左手微抬,火焰刚刚腾起而起,突然,一个温热的手掌握住了白茶的手腕向后一扯,将白茶拽的一个趔趄,白茶一抬头,竟然是路西法。
此时的路西法依然一身贴身的西装燕尾服,得体的正装完美的勾勒出他匀称的身材,纯黑的头发有些长,柔软的垂在耳畔。
乍一看,真是个翩翩如玉的儒雅君子,如果除去那几乎要滴血的瞳孔。
「呃,路西法?」
第一次,白茶有点怂,路西法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不温不火、优雅冷静的,这种双目通红失态的模样倒是真的少见。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路西法这样,白茶竟然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虚。
「闭眼。」
路西法本来想说闭嘴的,但是强硬的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他按住白茶还在流血的伤口,将白茶拥入怀中,把白茶的头轻轻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软玉入怀,路西法的火气还是一点没消,明明无论是触感还是重量都那么的真实,路西法心里却依然空空落落的。
那天白茶突然出现,如神明般将他带出泥沼的时候,他明明感受到了她的,可是现在,她好像又不见了。
远远的,就好像隔着一道海岸,除了她,所有人好像都在沙滩上,他和所有人都在岸边看着她,而她,在远处的孤岛,是孤岛的独木。
一个人,面对着大海,阻挡危险的海啸和冰冷的温度,把所有人都排除在外,所有人都无法靠近。
被路西法按在怀中的白茶有点懵,她想稍微拒绝一下毕竟这个状态哪哪又有点不太对劲,但是看着路西法那紧绷的下颚线好像是在咬牙切齿的样子,白茶感觉自己
还是稍微老实一点比较好。
再说了,反正都是些杂鱼,也没必要非得她出手不可。
大地皲裂,来自地底的极光从大地中渗出,阴森的白骨淋着漆黑的鲜血从地狱爬出将这些衣冠禽兽拖入地狱。
这种能力其实并不高级,速度慢,效果差,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者唬唬人却是绰绰有余了。
「云小姐,梦先生找你。」路西法揽着白茶,彬彬有礼的冲着云鹤笑道。
师傅现在找她?
云鹤眨了眨眼,她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只好点点头离开了这里。
白茶松了口气,这次的任务可谓是费了点功夫,还想在说些什么手腕却被再次收紧,这次隐隐有些疼了,感受的出来路西法似乎用了不小的力气。
「路西法……你?」白茶看着失态的路西法有些吃惊,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被路西法有些粗暴的打断。
「够了!」
白茶:「路西法?」
「我说,够了。」路西法越是听着白茶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越火大,他的手腕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颤抖,可手指却渐渐的送了力道。
当他看到她的手腕还有伤,再大的怒气还是压了下来,他终究还是怕真伤了她。
当看见空荡荡病床的一瞬间,破坏的欲望几乎充斥了脑海,可是他还是压了下来,怕给她添麻烦。
他很想大声的斥责白茶为什么受了重伤还要跑出来,明明昨天还在昏迷,可是再严厉的话到嘴边也就成了两个字「够了」。
「够了,真的够了,我的主人,您什么时候能好好的注意一下您?难道我不值得您的信任吗?」路西法想要大声斥责,却如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说不出一句重话:「为什么宁愿让我做探查这种毫无危险的任务也不愿意让我和您一起战斗?为什么宁愿一个人面对危险也要让我小心行事?」
「到底为什么非要自己一个人冲锋陷阵?难道我真的没法站在您身边吗?」路西法低下头,一腔怒气还是没舍得扔到白茶身上全部砸在了自己心里,让他显得有些支离破碎:「我的主人,我是您的执事,是您的侍从!您不让我做我可以不做,可是我怎么能像个逃兵一样被您挡在身后?
至少,在您伤势未愈之前,为什么不能让我帮您扛起一点点责任呢?」
雨一滴滴的落下,越下越大,冲刷着血迹,冰冷而朦胧,路西法的头发湿湿的贴在他俊美的脸颊上有些狼狈,他就这样握住自己主人的手腕,不让雨水渗入他主人的伤口。
竟然,有些脆弱。
雨帘衬的周围都有些朦胧了,朦胧了眼前的人,也朦胧了他的眼,就连他的声音也随着雨声朦胧了起来。
「至少,请您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