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出征

想到这里，我的后背一阵发冷，刚刚我还窃喜自己得到赏识，殊不知卫青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等着杀我了，或许还是当日我的行为感动了他，他才愿意让我战死沙场，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说到：

“将军放心，末将既然身为大汉子民，早就渴望马革裹尸了，多谢将军成全。”

“很好，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本将的心意，那我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去准备吧。”卫青说到。

我做了个揖，转身便要出去，卫青突然说到：“吴明，你刚刚那一番话证明我没有看错你，但是，对不起。”

“将军说哪里的话，末将在心里十分感谢将军。”话说到这个份上，我的眼睛已经有些湿润了。

我回到自己的住处，开始回想这些天的点点滴滴，本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得到了堂堂大将军的赏识，为大汉征战疆场，何况这场仗在历史上可是漂漂亮亮的大胜仗，谁知峰回路转，千算万算还有老天爷这一算，卫青早已将我视为乱臣贼子，给我最后的体面便是战死沙场，想到这里，不觉有些心灰意冷。

突然，我想到自己明明是来接受试炼的，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这一夜我一直在胡思乱想，很难去分辨到底哪一个时空是真的，哪一个吴明才是我，此次来到西汉最辉煌的时刻，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我如果真的只身犯险，战死沙场，到底又算哪一个时空的我死了呢？

直到天蒙蒙亮，我也没有想明白，这时卫长君来到了屋外，说到：“吴兄醒了吗？”

“稍等卫兄，我这就来。”我说到。

我赶紧穿好衣服来到了门口，见到了卫长君，只见他神色匆匆，手里拿着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我说到：

“怎么了卫兄？”

“我听大将军说你们今天就要出发了？”卫长君说到。

“是的，马上就要出发了。”我说到。

“那你把这个拿上。”卫长君将手里的东西交给我。

“这是什么卫兄？”我疑惑地问到。

“你打开就知道了。”卫长君说到。

我疑惑地打开外面的布，里面竟然是一幅战甲。

“这是……”我惊讶地问到。

“这是大秦将甲。”卫长君说到。

“大秦？秦朝不是已经灭亡多年了吗？”我问到。

“非也，博望侯张骞出使西域，遇到了名为大秦的国家，其国不但长于战斗，对于战甲也格外注重，这大秦将甲，便是大秦锻造的集大成者，刀枪不入，十分坚固，可是穿上之后却十分轻便，你可以试试。”卫长君说到。

我这才恍然大悟，所谓大秦，就是赫赫有名的罗马帝国。

我拿出战甲，穿在身上，果然十分轻便，抚摸上去却又非常坚固，只不过从制式形象来说，与汉军的战甲区别还是很大的。

“如此厚礼我怎么能接受呢，想必卫兄得到也是费了不少心力的。”我虽然十分喜爱，但是也不忍夺人所爱。

“吴兄！吴兄你一定要收下，想我卫长君，堂堂七尺男儿，却没有能力征战沙场，身处边关，经常夜闻北寇叩我国门，虽有心提三尺剑与之决一雌雄，奈何手无缚鸡之力。长君平生所愿，一来是大汉兴盛，二来便是亲自上阵杀敌，眼看国家强大，可以发动如此浩大的战争，我深感欣慰，只可惜没办法亲自随军出征，想来想去，这身战甲藏在我的府内，岂不是埋没了它，我卫长君没有能力，它可是十分有用的，因此，希望吴兄可以披上这身战甲，就算是我也上阵杀敌了。”卫长君说到此处，有些动容。

我的内心也大受震撼，这就是被后世传唱的大汉雄风，亲眼所见真是令人感动。

先前的那些情绪一扫而去，无论我是活在哪一个时空，又或者我真的在这个时空内不幸战死了，眼下大汉生死攸关之际，我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思量个人之得失，更何况我吉人天相，有仁德公在天之灵保佑我，就算我率领轻骑孤军深入，说不定我就是下一个冠军侯。

想到这里，我当即做了个揖说到：“卫兄高义，弟深感钦佩，此番赴北，一定不辱使命，这身战甲，必会浸透匈奴的鲜血！”

“吴兄！吴兄真是豪情万丈，这身战甲跟了吴兄，是它的福气。”卫长君说到。

我与卫长君又聊了一会，这时李启过来了，说到：“吴大人，您还在这儿聊呢，快收拾东西吧，将军已经开始准备点将了。”虽然原本我与李启是兄弟相称，但是没想到卫青让我出任羽林郎，统领全部亲卫，论官职在李启之上，我极力要求李启与我还是兄弟相称，但是他执意要叫我吴大人。

听了李启的话，我赶紧回屋收拾好东西，身穿大秦将甲，跑到了点将台上。

台上已经站满了各位将军，我的内心早已激情澎湃，公孙齐，赵食其，曹襄，还有飞将军李广，这些彪炳史册的历史人物，此时就在我身边站着，我的双腿已经不自主的开始颤抖。

卫青看到了我的战甲，问道：“吴将军，你这身铠甲是？”

“回禀将军，此甲名为大秦将甲，是博望侯从西域带回来的，卫兄亲自送给了我，希望我穿着它上阵杀敌，也算了却了卫兄的心愿。”我说到。

“好！不过你这铠甲虽然威武，但是太白了，你看诸位将军的将甲，均以黑红为主。”卫青说到。

“大将军放心，末将这身铠甲，战后一定是血红色，不是匈奴的血，便是末将的血！”我说到。

“吴将军一身正气，老夫佩服，看到你少年英雄，老夫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啊。”李广说到。

“不过吴将军，我怎么看到您的腿好像在发抖啊，这似乎与您的豪言壮语不太相符。”赵食其说到。

我瞥了赵食其一眼，朗声说到：“赵将军不用担心，末将这是马上就有机会为国尽忠而兴奋所至，如此血脉喷张的程度，自末将出生起从未有过。”

不得不说，这一番豪言壮语几乎说进了卫青的心坎里，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不舍，也许如果没有东方朔，我会真的成为他最喜欢的副将吧。

从点将台走下，众人各自回到本部，提点本部兵马，准备出征。

我来到了羽林苑，虽然名为苑，但是在这边疆之内，其实也就是一处马场罢了，卫青的亲卫一共有五百人，我作为羽林郎便统领这五百精骑。

打点好人马行囊后，大军就启程了，正史上卫青率领五万骑军从定襄出征，本以为匈奴单于在霍去病那一条战线上，没想到匈奴主力全部陈兵漠北，等待卫青。

一路上虽然很快就来到了黄沙漫天的沙漠，但是由于经年累月的战斗，汉军已经十分熟悉这里的方位了，不过我一直记得李广正是因为迷路才自尽的。

果然，刚一出关，卫青就下令李广与赵食其从右路包抄，而自己亲率大军从正面对抗匈奴，我赶紧说到：

“大将军，飞将军年事已高，我请求加入飞将军所部。”我说到。

“飞将军，你意下如何呢？”卫青说到。

“不用，我李广戎马一生，你还是好好保护大将军吧。”李广有些心高气傲，说到。

我还想说些什么，李广已经走出中军了。

“我也想派你去李广那里，其实我也担心。”卫青说到。

“那为何大将军还要分兵两路呢？”我说到。

“李广从右路包抄，既合乎兵法，又能防止匈奴主力会合，同时，若去病有难，还可以支援，我这边就算再困难，我也不想去病遇到危险。”卫青目视前方说到。

此时，我从这位同样戎马一生的大将军眼中，看到了一丝温柔。

兵分两路后，本部人马已经出塞一千多里了，就在众人有些困乏时，只见远处有一些高亭林立，四面有许多围栏，中央有一座大帐，周围又分布数不清的小帐。

“大将军，前方已经探明，正是单于的中军大帐！”一名哨兵回报。

“这恐怕是匈奴的主力，人数众多，我们先用武刚车排成圆阵，静待其变。”卫青说到。

很快，一个由武刚车组成的巨大的阵就排好了，与此同时，匈奴也早发现了我们，很快，大约一万骑兵就朝我们疾驰而来，卫青也很快派出五千骑兵作为抵抗，双方均损失惨重，但是仍旧未分胜负。

我也往来奔驰，手刃了不下十名匈奴兵，天色渐暗之际，忽然风沙四起，到处像数不尽的烟雾弹爆炸之后一样，这时，卫青下令全线反击。

得到将令的汉军在这一刻像脱缰的野马一般，隐忍了几个小时之后，他们终于可以彻底释放自己的怒火了。

大约一个小时，匈奴军就四散溃逃，我骑在马上一直在找单于在哪儿，突然，中央突出一辆六马战车，身后跟着数百名精骑，竟然从汉军中央直接突围了，由于速度极快，卫青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我本想先跟卫青汇报，但是此时两边早已杀红了眼，卫青早就杀到人群之中了。

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率领本部五百亲卫，去完成当初我答应卫青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