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大众脸的定义

听到了沈眠的称呼，尹靳川正在开车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随后他的目光瞄了一眼后视镜的方向，与一如既往的冷淡相比又多了一丝怪异。

“我可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厉害’的妹妹。”

他在“厉害”两个字上面加了重音，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那你现在有了，应该感到荣幸。”沈眠笑眯眯地看着前面负责开车的人。

尹靳川轻嗤了一声，没有说话。

从大学城往月神山景区的方向走的车并不算多, 整体路程还算顺利。

尹靳川和沈眠之间本身就没有太多的私交，再加上尹靳川本人并不是一个喜欢跟人聊天的性格，所以之后的行程之中车子里的空气相当安静。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终究是有些漫长，这让沈眠无聊地将手机拿了出来，插上了耳机之后，手指十分熟练地打开了那个已经无比熟悉的图标。

她记得顾恨之所说的有事的时间就是在明天，所以在手机画面显示出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场景的时候, 她并没有感到太过诧异。

“你这是准备回家吗？”她伸手戳了戳顾恨之的肩，随后观察起了此时的他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十分宽敞的大楼, 与普林斯特的“古朴”相比，就像不是一个时代的产物。整个大厅的高度很高，室内的上方依旧有小型飞行器穿梭而过。

与此同时，正门口的位置有一个几层楼高的巨大屏幕，上面一排排地滚动显示着前往各个星球的航班时间列表，由于名字实在太多，而且大多又很长，看了几秒之后沈眠就觉得有些头疼了。

不过很显然，那个屏幕大概率也只起到了一个装饰作用。

来来往往的行人之中很少有人真正抬头往上看上哪怕一眼，通常是步履匆匆，匆忙地往自己既定的目标行进。

而与大门相对的另一侧的墙面上有着一个巨大的透明的墙壁，能够看到大楼背后十分宽阔的场地上，停泊着大大小小千奇百怪的飞行器。而墙壁上似乎也显示着各种相关的通知之类的信息。

被沈眠戳了一下的顾恨之显然已经习惯了她的突然出现。

此时的他已经换掉了普林斯特的校服，身上穿着一件深色的风衣，里面是一件高领毛衣，柔软的质感, 将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更加温和了一些。鼻梁上的大框架眼镜此时已经被换成了一个较小的金边眼镜，旁边还带着金色的眼镜链, 把整个人衬得更加斯文。

不知为何，沈眠的脑中忽然浮现出了“斯文败类”四个字。

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

他此时的模样，如果回到普利斯特，那些同学未必能够一眼将他认出来。大概率只会觉得这个人跟顾恨之长得很像。

而早就见过了不戴眼镜面容没有丝毫遮挡的顾恨之的模样的沈眠，对于他的这个全新的形象表示十分满意。当然，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她之前送他的那套“白雪王子”套装到现在还没有机会看他穿第二次！

“还有半个小时就应该上回程的星舰了。”顾恨之回答。

“好长时间不回去了，回家不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吗？我看你怎么这么严肃！你这是不想回去啊？”沈眠说着，伸出手指在屏幕上戳了戳顾恨之的额头。

顾恨之感受到了轻微的手指碰触，微微一愣之后，无奈地笑了笑：“先别闹，这边人多。这么动手动脚的……不好。”

“谁动手动脚了，再说了不让我动难道要想让别人动？”沈眠轻哼了一声。

这是什么虎狼之辞？

在前面开车的尹靳川以为她在跟人打电话，听到这句话之后，目光往后视镜的方向瞄了一眼。

而手机屏幕那边的顾恨之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习惯了女朋友偶尔的“语出惊人”，十分熟练地转移了话题：“我没有不高兴, 只不过刚刚是在想事情而已。”

沈眠没有问他在想什么, 毕竟他如果想说的话自然会开口。

就算是男朋友, 也是要保留一些私人空间的。

于是她也顺势将话题换到了别处：“能见到家人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会有人在很遥远的地方等着自己，只要回去他们就会在那里，那不算是最令人开心的事情吗？有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所以……我还是挺好奇的。”她的声音变轻了一些。

“嗯？”

顾恨之听她说过自己的事情，也知道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所以对于她刚刚的这些话，即便她的语气听起来再无所谓，他也依旧觉得有那么一丝心疼。

不论她到底在哪里，她这些时间里的成长环境到底如何，对于她而言，那都是真实存在过的事情。拥有过的心情都是不会骗人的。

“就是有点儿好奇，你的家人是什么样的人呢？”

又或者说，是什么样的父母才会教育出这样的顾恨之呢？

“我的家人么……”顾恨之思考了片刻，第一次觉得似乎并不是很好评价。

外界对于帝国的皇帝陛下的最真实的评价，说实话不太容易落入他的耳朵里。当然，坐到那个位置上，从旁人的角度来看大约是什么样的评价都会存在。包括他不怎么在大众面前出现的母亲，也是如此。

不过，他知道绵绵想要问的其实不是这些，而是作为家人，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怎么说呢，从长相上来说，应该还挺大众脸的。就是普通的长辈。”顾恨之面不改色地说道。

严格来说，他说的并不算错，毕竟帝国的皇帝和皇后在重要场合都会出现在民众的视野之中，即便现在不是专制的君主制度，民众也不可能对帝国名义上的最高领导者是谁都不知道。他们的画像经常会出现在帝国的多种场合，定期发行的纪念币上面也会出现他们的头像。

所以，要说大众脸，的确没什么问题。

与此同时，主星的某间会议室之中，正在跟各个国家高层开着会的皇帝陛下忽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边上的外务大臣递过去了一个手帕，面色有些担忧：“陛下这是感冒了？要不要让他们把温度调高一些？”皇室的精神感知力很高，对于周边环境也更加敏感。

只见皇帝陛下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没事，大概是有人在说我坏话吧。”这事儿，习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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